“这是什么章程,你们还真大胆,这铺子怎么租下来的。”陈昭环顾一周,发现屋子还不错,自己不在这段日子,程绮烟是一点也没闲着。
“这都是林小姐派人帮忙去租下来的,我只是回孟州拿了你之前写的方子配的膏药,诗集和话本也是林小姐托关系印刷的,但是名气也很小,只开张不到几日。”
陈昭想到他喝茶时,有个喝茶的汉子说要来天下安买面膜,估计是她们自己发展的顾客。
“面膜?这个我只提过一次,你怎么就记下了?”陈昭摩挲着她的发丝道。
“你讲的,人家都记得,你的事我也不敢忘,你定然都忘了那句话了?”程绮烟嗔怪着看了他一眼去整理话本。
“什么话?”陈昭一个大男人哪里记得这些,便挠挠头。
看他真的不记得,程绮烟虽然生气但还是过来拉过他道:“郎所不愿,妾当赴汤蹈火以阻之,君所之愿,妻当赴汤蹈火以求之。”
声音不大,却教旁边的陶一仙和林念柳听到,两人嘻哈着过来揶揄他。
陈昭看着林念柳道:“明日开始,你的腿还需要继续复健,这急不得,但也不能落下。”随后转过头眼睛盯着陶一仙看了半天,才悠悠的道:“小妞,几日不见,你又胖了不少。”
“该死,哪里胖了,有么,绮烟姐,我胖么。”陶一仙捏着自己的脸半天,低头看到自己鼓起的衣服之后,突然道:“呸,轻浮。”
程绮烟早就习惯这两个人斗来斗去,只是笑着道:“一仙,别和郎君一般见识。”
几人嘻嘻哈哈,但陈昭也没忘了正事,本来自己还没想好给她们开什么铺子,结果她们自己给自己安排上了。
既然如此,他就给当个设计师来设计下,不过书架他想做些比较新意的。
开药店孟州有一家,这家还是专门买点书生和女人喜欢的东西算了,这两种人是文朝的主力消费大军。
对,想就得干!
不过他拿出纸刚设计好书架的样子和花盆,陈宅的大门就被一个白面无须的家伙给敲开了。
陈宅大院。
“传朕口谕,孟州人士陈昭次此赈灾有功,传。”
白面无须的公公翘着兰花指笑道:“陈公子,请吧~咱家今儿个奉陛下口谕,特来请你入宫。”
听到入宫两个词,陈昭顿感觉身子一凉,随后道:“谢陛下。”
“辛苦公公了,这些银子还请您收下,天热受累了。”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咱家便谢过陈家娘子。”他说完便将两锭银子收了起来道:“陈公子,走吧,有事咱家嘱咐你。”
陈昭看着程绮烟道:“把图纸送到木匠和瓷器厂,让他们去按照样子做。”
“是,妾身知道了。”程绮烟这一板一眼的礼节,差点没将陈昭给逗笑。
他不送礼,也不反对送礼,但有些酒水钱,程绮烟慢慢的就帮他打理了,这倒也不操心。
出去侯着的是两顶轿子,那公公兰花指翘道:“陈公子坐那顶轿子。”
“多谢公公。”
“咱家有姓儿,称我刘公公便是了。”
陈昭点头上了轿子,也不在去多说什么,直接跟着进宫了。
说实话,他对住皇帝的皇城倒是没见过。以前,平日里都是去名胜古迹看看,但这千年后的古代皇城,确实值得一看。
他手指挑起轿帘儿,发现两侧是高高的红墙,两边灯火通明,几步就是一盏宫灯。
白色石料铺遍宫殿,远处几根巨大的柱子上,刻着栩栩如生,回旋盘绕的巨龙。
宫殿金顶朱门,一切都在华丽中透着庄严肃穆,陈昭摇摇头,要是整日把自己关在四堵墙里,他绝对会疯的。
真不能想象赵云汐是怎么在深宫大院过了十几年,这样的童年说悲惨也悲惨,说幸运也幸运。
那些宫女太监排着整齐的队伍匆匆走过,个个都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人。
陈昭还是透着隐隐的灯光发现这些女子都很丑,丑,真的是五官不端正那种丑。
轿子继续前行。过了几道大门高墙后,陈昭才从轿子里走出来。
前面刘公公翘着兰花指絮絮叨叨的,陈昭总是有种想要把这兰花指给掰直了的冲动。
不过他并没有。
两边的宫墙夹着一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青砖路,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刘公公嘱咐他不要乱看,但陈昭站在他身后,眼睛倒是将所有的地方扫了个遍。
走到腿发软时,刘公公转过身停住道:“前面就是陛下平日休息养病的地方,咱家只能送陈公子到这里了。”
陈昭点点头,他站在台阶下放望去,硕大的柱子撑着一座巍峨的宫殿,那便是文皇的寝殿。
只见这寝殿上方挂着一块金丝楠木牌匾,上书养心殿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云顶檀木做大梁,金玉水晶做宫灯,南海珍珠做的帘子,台基上点着檀香,足足有六尺多宽的大床上放着少有的青玉双龙枕,在中间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下更显珍贵。
地铺白玉,内雕莲花,花心用金子做的点缀,青玉做的荷叶,进去有股凉意,丝毫感觉不到酷暑。
正中间的雕龙金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旁边坐着的正是赵云汐。
陈昭心道,这就是文朝当今皇帝,看起来挺年轻,就是面色挺苍白,只是他手里还在刻一艘木质的大船模型。
陈昭走进去,也不知该如何行礼,愣了半天道:“草民陈昭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见过陛下。”回音在寝殿传出老远。
陈昭没有从小在文朝被人教导着,所以他内心没有三六九等,九五之尊一说,只能表面行礼。
空气冷了三秒,文皇停下手中的刻刀,挥了挥手:“免礼。”
赵云汐此时已经是盛装,林时年和瑞王坐在旁边,最小说话的是林时年,他站起来道:“陛下,这便是陈昭。”
文皇点点头道:“林大人和瑞王都夸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说你玉树临风,朕看你五官端正,为何不下跪。”
“草民认为,陛下在草民的心中。”
陈昭自称草民也是有一些缘故的,毕竟在余杭府为了方便,瑞王说陛下要授他官职。
可是这个要授,等于还没有授他,所以还是称草民比较好。
“知道朕为何召见你?”
按道理来说,召见大臣也是有严格要求的,这次他一介草民却被直接召见,肯定是其他的事,但他还是摇摇头道:“草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