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只见阮宜良正穿着蓝色的素布衣裙,衣带飘飘地端着瓜果,站在梁安和的身旁遗世独立。
秋风抚衣裙,黛眉如远山,与旁边的其他几个女子比起来五官更加的精致,一颦一笑之间有着江南女子的独特。
“小女子见过刑部侍郎陈大人”。
陈昭点点头,如果说刚才的园林风景是足足可以比拟金陵,那么站在梁道正跟前的就是不脱俗的女子。
堪比天仙。
梁道正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女儿们,你们先下去,我和陈大人要好好的聊一聊。”
陈昭看了眼远去的几个女子,眼里自然而然的露出一丝丝赞赏的目光,梁道正瞧见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有些嗜好的人并不可怕,没有嗜好的人才最可怕。
“陈大人,听闻我这淘气女儿在金陵总是去麻烦你,老夫先在此谢过你。”
“王爷不必客气,安和郡主聪明伶俐,国子监的先生也都很喜欢她。王爷教的好。”
陈昭客气的应着。
随后梁道正又说了许多关于梁安和的事情,他想看看陈昭。
看看他到底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接近自己的女儿,还是说真的是心无旁骛。
陈昭早就想到这个,毕竟梁道正这人比较的疑神疑鬼,所以他只是说自己觉得梁安和不错,没有其他的意思。
“小女不懂事,年纪尚小,所以总是担心她,所以……”梁道正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老狐狸不就是告诉自己他女儿无论说了什么,都不要去相信当真,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姑娘。
明着暗着在这里推自己,原本自己对梁安和还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简直是太……
陈昭并未喝茶,只是起身打算离开道:“我受郡主邀请,只是趁此机会过来替她做个伴,所以王爷误会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站住。不许你走。”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梁安和站在门口道:“爹,你为何要告诉陈大人这些话,我觉得陈大人特别的有趣有才华,比的上你为我挑的那些个王公贵公子,爹,他是我的朋友。”
梁道正脸色有些愠怒,对着梁安和道:“你先下去,在这里胡闹算什么,让陈大人笑话。”
陈昭拱拱手道:“王爷,那我便先告辞了,你和郡主也好几日不相见,多多聊聊。”
“来人,送陈大人。”
梁道正吩咐自己身边的侍从去送陈昭。
待陈昭离开后,梁道正脸色这才拉了下来,怒道:“这个陈昭是有妇之夫,你堂堂的郡主,和他走的如此近,成何体统,传出去绝对有伤风化。”
梁安和道:“爹,陈大人是我几次三番才请来的朋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难道像你那一堆的女儿就很好了?”梁安和说完提着衣裙向门口跑去。
陈昭离开梁王府,便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跟踪后,这才向高守的住处走去。
六元站在窗口看见陈昭走过来之后,立即去楼梯口迎接道:“老大你回来了。”
听到陈昭上楼,高守也立即走上前道:“他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旁敲侧击的让我离他女儿远一些,我便说自己还有事先告辞了。”
高守点点头,之前与梁道正一起打过交道,这人特别的狡猾,估计有些怀疑孟州红衣会的事,现在必须速战速决。
提起茶壶,给陈昭添了一杯热水道:“既然那梁道正这么和你说,那安和郡主她到底怎么说?”
陈昭摇摇头:“我说完便转身走了,他们父女似乎在吵架,高兄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其实梁安和她并不是那种和她爹一样的女子,可否在执行时,饶过她一命。”
“恐怕不行,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估计按在梁道正昔日的功劳可以让女眷活命,但是女眷极大的可能被送去教坊司。”
教坊司,多少女子送到那里面都不能活着出来,陈昭心里一阵发冷。
如果要伏法,也该是梁道正一个人,河道贪墨也是他,诛九族这个不知道能否有转机。
陈昭手指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高守愣了半天,拍了下桌子道:“我会手下留情,不过其他的就看她的造化了,如今你必须快速进去梁王府,最好就是能够住在里面,这样才有机会。”
有机会?要是有天梁安和知道是她引来的朋友拿走了她父亲贪墨银两的证据,不知道还会不会去原谅他。
现在必须要找到这个老狐狸的证据,在他怀疑之前,林老临行前说让他自己一切随机应变。
今日突然离开,恐怕实在是有些不太妥,正在他有些后悔时,六元蹬蹬蹬跑上楼来,喘着气大声说道:“老大,梁王府的郡主和小姐过来了。”
梁王府的郡主是梁安和,那梁王府的小姐,难道是梁道正自己认的那些个义女义子。
高守明显也听到了他和六元的对话,互相点头道:“我先暂时回避一下,你去接待她们。”
“好。高兄,如果有什么线索我第一时间通知你。”陈昭拱拱手肯定的道。
梁安和与阮宜良一起从梁王府的马车里一前一后钻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开始下起了秋雨,屋檐外面已经枯黄的叶子被雨水打的落在地上,散落在地上铺成一片。
只听楼下传来两声女子清脆柔缓的声音:“你让陈大人出来,就说我是他的朋友。”
陈昭立即把窗子上的茶杯给收了下去,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喝茶的状态,悠哉悠哉。
就在这时,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梁安和拉着旁边阮宜良的手道:“谢谢姐姐今儿陪我来这里找陈大人。”
阮宜良清浅一笑:“妹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不用这么的客气。”
“阮宜良见过陈大人。”
“哼,你跑的倒是挺快,没有追出门几步。就看你不见了。”
梁安和原本是想赶紧过来找陈昭的,没想到他自己走的倒是特别的潇洒。
虽然自己的爹是帮自己试探下他,本来她不同意,不过想到也可以知道他的心思,便没有立即上前去阻止。
谁知道这家伙真的扔下她来了酒楼。
正要上前,她身侧的阮宜良轻轻拉住她的袖子,示意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