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船舱,去借船工家的炊具,打算生火做饭。
他现在心里更是窝火,想到过她会醒来,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不认识自己了,这怎么比言情剧还要搞笑。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所以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准备饭菜给她吃。
许久不吃饭,需要进食时得喝点白粥和小菜,他借了船工家的一碗白米,又找了些咸鱼,这才开始准备起来。
生火,烧水,下米,熬粥,最美味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做法,陈昭对这个今日才有体会。
梁安和醒了,他悬着的那颗心也安顿下来,既然她有些失忆,那也好,等回去让绮烟帮她看看是不是什么问题,若是没有其他的大问题,这样忘了也好。
梁道正最后做的事,虽然说是为了她好,可是杀死了梁王妃的事情确实是属实。
因为船上没什么地方,所以他便拿了那种煮药用的炉子,蹲在船的角落。
其实这种官府用的船是有地方准备饭食的,但是他也不知道出自于什么心理,竟然径直跑到船角落开始熬粥。
众多跟随而来的将士,看到堂堂的刑部侍郎竟然在哪里亲自做饭菜,吓的不敢吭声。
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便上前对着陈昭道:“陈大人,您是不是肚子饿了?”
“不是。”
“大人,您是不是想要体验君子在庖厨的——”
“都不是,你们还是不要再问了,都去做你们的事,本官的事情不用你们管。”陈昭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他蹲在那里一个人看着火煮着粥。
高守站在不远处的船上,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在暗中好好的保护陈昭,所以他已经提前让人在河道两岸提前清理了隐患,以此防止有人对陈昭不利。
远远的看见船上冒烟。他便使了自己的轻功,踏着水而来,落在旁边的船上。
看到是陈昭自己在那里做饭后,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惊讶的对陈昭道:“陈大人,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本以前是和陈昭互相以兄弟相称呼的,但是因为刑部侍郎这官职比较特殊,为了不引起别人的随意猜测,他们便以官场的正规称呼来称对方。
所以听到他叫陈大人时,陈昭一时半会儿没有分辨出来,以为又是那个官员过来劝阻,便挥着手大声道:“老子给媳妇熬点粥,就这么的难,快快退下,这是命令!”
媳妇儿?大人的哪个媳妇儿?陈大人怎么这么的莫名其妙,难道是程姑娘来了?
之前第一次听陈昭喊程绮烟媳妇儿时,是在金陵城的铺子里,当时他还不知道,就问陈昭这媳妇儿什么意思。
当时陈昭说媳妇儿就是你家娘子的意思,是一种爱称。
但程姑娘……
没有啊,她不是在余杭府。
安和郡主虽然被他这次去余杭府带在身边,可是按道理来说,她不是在昏迷!
但是以自己的听力,也绝对不会有错的。
“大人,我是高守。”
听到名字,陈昭回过头对着他道:“你这一路上可曾查到了什么没有。”
高守迟疑了下,随即点点头说道:“嗯,我沿着河道旁边的各州府地,都查了,有一处地方时最奇怪的。”
“奇怪?你说来听听。”陈昭手里拿着勺子,抬起头问她:“是那一处奇怪。”
“回大人,属下……”
高守说到一半,陈昭挥手示意他停下,道:“我这个刑部侍郎,在你这里了没有什么官架子,所以你我称大人,真的是有些太过俗气。咱们还是怎么亲切怎么称呼。”
“这……”
“好兄弟,知道是什么吗?好兄弟就是一起出生入死,一起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找歌舞坊里琴棋书画最好的女子,所以咱两还不算兄弟?”
陈昭索性靠着船头直接坐下来问他。
见陈昭这么说。高守心里也是一热道:“陈兄,我一路上搜查发现有些红衣会贼子的踪迹,路过姑苏城时,看到了有一处土地没有长一点的野草。
当然,不生长野草或许是农户将土地耕耘的好,可是我有一事不明白。为何那块地要被姑苏府的衙役包围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想来是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话,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道:“上次我和安和郡主坐船去余杭府时,也确实发现那一处地方与众不同,只是当时想着或许是一处无用之地被姑苏府的官强行霸占了,便没有去管。”
姑苏府?奇怪的地,这个梁道正当时也说过,他说的是等梁安和死了,把她埋在哪里。
对,奇怪的地!
陈昭猛的站起道:“银子或许有眉目了。快,把粥熬好给安和送过去。”
送粥给她?高守有些听不明白了,梁安和不是因为那日被梁道正在余杭府的王府中刺伤后,昏迷不醒吗。
这又醒了?
高守是个男人,原本是不太八卦的,现在也开始八卦起来:“陈兄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卖药,不过是一些偶然的惊喜加惊吓。”
等陈昭说完,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在两河交叉的地方,因为和一艘官船相撞,那官船上的人似乎是姑苏地界的人,之后陈昭进到船舱,就看到梁安和醒了,还忘了之前的事。
陈昭重复道:“是,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也不奇怪,有一种病人是选择性的失忆,通俗些来说就是什么,就是病人因为悲伤过度选择忘掉一些记忆……”
高守听的头上直冒星星,他摆摆手道:“陈兄的意思是,安和郡主……安和姑娘现在醒了,她不记得之前的事情。”
原本和梁道正有关的人统统都要被审问,但是没想到的是因为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
所以,梁安和也因此而赦免了罪,但是还是被削去郡主的身份成了普通的百姓。
因为一直在陈昭家里病,高守对这个也是知道的,他并不惊讶梁安和醒过来。
唯一惊讶的是,梁安和为什么要喊陈昭为娘,这一点让他着实有些大吃一惊,所以足足盯着陈昭看了好久,确保陈昭是个汉子后才松了口气。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有些焦糊的味道,陈昭动动鼻子道:“什么东西糊了?”
“是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