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魏延和高守领着一众姑苏府的衙役和其他的几百将士风驰电掣地奔到那块土地去了。
陈昭听了来传话的那衙役口中的意思,竟是已派人去哪里开始准备挖了。
听到他们这么的速度快,陈昭顾不得自己没睡醒,就连忙也匆匆上马,快马奔向那块土地。
方才和他汇报的那个小官吏急忙跟了上去,梁安和追出到门口的时候,路上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便又自己回到了屋子。
这几日她总是感觉自己心里有些什么呼之欲出,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告诉陈昭,她其实什么都是知道的。
也许只有用失忆装傻这种方式才能抹掉那一天在余杭府发生的事情吧。
梁安和坐在屋子,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笃定,对着手里的平安符喃喃自语道:“爹,既然你说大佛里的东西是给我的,可是它原本不属于你,现在我把它用这一种方式还回去,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梁安和收好自己手里的那枚平安符,随后坐在铜镜前细细的打扮起来……
如果此时陈昭在这里,他一定会听到这些话。
可惜的是他现在骑着马跑在姑苏府的大街上,一路上那老马颠得跟木偶似的,陈昭却忍住颠簸的难受道:“这么贸然就去挖大佛,难道要将士们饿着肚子,冒着危险去挖大佛吗,要是传回金陵,别人倒是会说我做官不仁义了,让将士私自干活不说,如果出了差错,这在哪朝哪代可都是杀头的大罪!”
他挖大佛也只是为了梁安和的心思,对她自己是有一种比较补偿和疼爱的心理,当然照顾她也是自己这辈子该做的。
有时候选择了为民为天下的大义,就只能送有些人离开,但是总得来说,他所做也都是为了梁道正吞的那几百万两白银。
当时洪水肆虐,余杭府的百姓和良田土地,住宅屋舍损失的可不止几百两白银,这事情梁道正他罪有应得,只是其他的无辜的人自己救不了,也不想救,他又不是什么所谓的救世主。
难免救了有些梁王府的人,最后被人家养狼为患,这事情真是说不准的。
梁安和真的是个例外,或者说是梁道正最后对女儿的一点心意和父爱吧。
大街上今日人少,陈昭骑着马带着那个小官吏道:“你去找人多准备些好菜好酒,还有一些必要的防护物品,银子我来掏。”
那官吏苦笑道:“大人,这事情是为大人做的,哪里能收大人给的赏银呢。”
陈昭手里握紧马绳子,转过头将马勒住道:“胡说,我这给你们赏银并不是责怪你们的意思,就算是雇佣你们,如何?”
那小官吏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们之前经常帮其他的上级去买些东西,或者干活。
收了赏银,之后便会被穿小鞋的,但也有的赏银,你不收,人家觉得你不买账。
因为这个钦差是从金陵城下来的大臣,所以他实在是有些拿捏不准。
陈昭看时间不早了,就加快速度向前而去,那小官吏也不好多问什么,埋头骑马,快速的跟着赶了上去。
……
……
那块土地四周是被荒草覆盖起来的,唯独中间那一块是干干净净的。
陈昭过去时,土已经被起了两三米深,但是还是没有看见那佛像的头。
土比较松软,几乎土都在往往坑里面掉落,很是危险,陈昭下马对高守道:“这土层太松软,如果不固定四周。那么很容易将他们埋在土里,太危险,你派人去那有竹子和木板的地方买些来,将周围固定好在下去。”
高守本来就是为了陈昭的安全才跟着来的余杭府,临走前林时年和文皇都是叮嘱命令过的,所以陈昭的话他立即听从。
晌午时分,所有的工具已经运到,陈昭安排人做了个简易的那种滑轮,让人将土一筐筐的都起了出来。
魏延摸着自己的小胡子,背着手道:“咳咳,陈大人,这佛可不止几十米深呦,所以大人一定要有思想准备。”
“魏大人,我差人买了几坛陈年女儿红,在前面的亭子里,魏大人你要不要……哎,你跑的这么快,真是宝刀未老啊。”
陈昭手扬在半空中,话说到一半,那个魏延就没人影了,只留下一股凉风就跑远了。
这老头做事不积极,一说到喝酒的时候就积极的很,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也好,魏延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方便,也就不在去叫他。
魏延除了对酒喜欢,其实他也是想离开大佛那里,如果这大佛是梁道正留下的证据,那么自己还是远观比较好,免得倒时候被这个陈大人上报朝廷,到那时自己被划分成了梁党就百口莫辩了。
这个时候,自己特意带人过来帮忙,也算是卖他陈大人一个人情了,看他到时候怎么去说自己。
陈昭命人快速的将四周的土层固定住,看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之后他才下令道:“动工吧。”
“陈兄,你这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糊涂了?为了她竟然这样的大费周章去挖一个陈年大佛,虽然这土地寸草不生,可是也没有她说的那般玄乎,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她可是梁老贼……”
高守最终还是没忍住心里的不快,将自己的不满说了出来。
眼看着那寻找银子的时间马上便要到了,他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挖土找大佛,哄美人一笑。
原本对梁安和也不是太过于讨厌,但是现在他实在是觉得这女人就是个累赘。
……
……
姑苏府,大街。
梁安和收拾一番后,从姑苏府衙出来,手里拿着那平安符和陈昭给她买的吃的,继续又装作那个因为受伤而没有记忆的人。
此刻,她心里有些高兴,她终于可以帮她爹为余杭府的百姓赎罪了,只要那大佛挖出来,所有的难题都不用去余杭府就会自然的解开来。
梁安和为了留在陈昭的身边就算是假装失去记忆,她也是十分的愿意。
毕竟如果不这样,她的爹娘还有陈昭和阮宜良,都是很难去面对的事,所以她选择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