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府衙,后厨,几个老妇人和丫环叽叽喳喳的讨论着那桌子上扣着的面。
是一碗清汤面,上面确实放着最新鲜的青菜,甚至还有两个大大的荷包蛋。
面已经自己和自己粘成了一大块的样子。几个小丫鬟,你对我笑我对你笑的在哪里说着:“我看着这饭简直就不是人吃的,还不快快的把它倒了去,免得被魏大人他们看到了,又过来骂。”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饭菜……哈哈哈,呵呵。”
“是呀是呀,看看,看看。连青菜不知道去掉根,这啊一看就知道是个不懂事,不会做事的人煮出来的面,真该拿了去喂狗,估计那门外的狗都不吃,看也不会去看上一眼的,我看——倒了吧。”
“姐姐们,我记得貌似那个金陵来到姑苏府的陈大人他爱吃这种清汤面,或许是我们这里那一个小蹄子自己做的,肯定是偷偷的想要去讨好陈大人。”
旁边的老妈子对着地上狠狠地吐了两口:“呸,臭女人,这姑苏府衙门的饭菜都没时间做,这还偷偷摸摸的跑来煮面,我看绝对是哪一个做的,谁做的,给我招出来。”
旁边的一个女子有些疑惑,她对谁是陈大人都不知道,便有些十分好奇的道:“各位姐姐,你们站在这里口中说的陈大人,为何我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
几个爱说话的丫环十分惊讶的推了下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明白的丫环道:“呸,好好看看那碗面条,那位长得十分俊俏的,又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他就特别喜欢吃那种面呢。”
“……原来如此,我只是听说这位陈大人他可不是那种一般人,听说他的诗词歌赋都是手到擒来,甚至还会写小说话本,我还看过他的那一本《香君传》呢,你们这里有谁看过他的吗。”
众女子本来就对那些生的俊俏的书生十分喜欢,没想到的是陈大人更是年轻有为,其他的几个丫环心里都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听说他是刑部侍郎,这么年轻就做了刑部侍郎,一定是个特别有想法的人。”
“…………哼。就你,你也不自己打一泡水看看自己,长得如此的丑陋普通,竟然心里还想着这位陈大人,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了我去,怎么办,好像笑死我了……”
“你们笑什么,不去干活在这里说笑,要是你们在被我看见,我定然不会绕了你们的。”魏延站在厨房的后面,背着他的手,气的他自己的胡子一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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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
“老大哥啊,我其实并不是你们这个地方的人,我来自一个蓝色的地球,它很美很美……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那老头摇了摇头,他并不信自己身边这个喝醉了的年轻人,他明明白白就是之前找到银子的那位金陵来的钦差大人,刑部侍郎。
这几日,姑苏府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他喝醉酒这话只是自己醉了而已,是不能够去当真的。
…………
…………
“呼~呼~呼。”
“哎呀,公子,这又起风了,还是快快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总是担心你,你若是在这里,老头就去这姑苏府的衙门见见这个魏大人……”
河堤不远处,几个衙差大声的呼喊着,手放在自己的嘴巴跟前大声的呼喊道:“陈大人~陈大人哪里……”
“大人,大人,听到的给小的们回个话……”
一时间,河堤上就出现了好几个特别红的灯笼,都在黑夜里寻找着陈昭。
“你们回去,我找到你们的陈大人了。”顾映寒一身白色的衣服在空中落下来,如仙子下凡一般,看的出来,那几个衙役早就已经看呆了她。
“是……是,顾大人。”
“是,是,仙女,噢不,下官说错了,是顾大人。”
顾映寒放飞了自己的宽大袖口里的白色的小蜜蜂,驱赶着它们飞向四周,感受着陈昭之前留下的体味儿和痕迹。
很快,那些白色的小蜜蜂就逐渐的从分散跑到了一起,开始聚集着嗡嗡起来。
并不肯自己散去。
顾映寒心里知道,只要是蜜蜂能够停留的地方,那么一定是陈昭待过的地方,她当下就立即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如飞一般向白色的蜜蜂聚集的地方奔了过去。
寒风将她的衣裙都吹的立即飞了起来。
她走了几步,发现哪里是一处河堤,心里当下紧张起来,开始砰砰的乱跳,随即又放下了心了。
因为她看到了,看到了坐在那个小船头喝酒高声喧哗的陈昭。
一直就是一个酒疯子,在哪里不断的高声喊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不见你,不见了。”
“真是个疯子,这么晚了还在那里作诗…………唉,那个梁安和真的就值得你如此对她?莫要被这个毁了才是。”
顾映寒站在河堤说的很低,但是船舱里的老头却听见了,他走出来笑道:“这位夫人,是来接陈大人回去的吗,日后你们还是莫要一起争吵,他可伤心了。”
“嗝……我没伤心,这位大爷爷不要胡说八道。”陈昭红着脸抱着酒道:“顾……你来了,坐下来喝杯酒如何。”
老头苦笑道:“陈大人,您可是金陵来的大官,不要与我这个糟老头一般见识啊。”
“老伯,放心吧,既然他真的刚要喜欢喝酒,那就让他喝……不要拦着他。喝死他。”
顾映寒有些头疼,但她还是走下来坐在一旁道:“陈大人,你要如此丢人,那我便将你扔在这里再也不管了,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说不定她没出城,你要是在不去可就晚了。”
陈昭清醒了,他道:“真的。”
“疯子。你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