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慢慢查实了。
几人乘马车到了县衙,此时正巧甄捕头也在。甄捕头笑道:“见过小王爷欧娘子,刚刚段郎中已经派人来告知我,那高万青已然醒来,头脑清醒,我已经派人去带他来,想必细细审过之后,必有收获。”
“欧娘子,这捆绑之人是?”甄捕头看看那名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女子。
“这便是杀杜香如的真凶,靺鞨的细作,是小王爷掷出焰狐宝剑,将其生擒的。”欧正雪这这样说着向小王爷拱了拱手。
小王爷没有想到欧正雪会这样说,一惊之余,更多的是得意和受用。
“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帮,甄赞荣幸之至,感激不尽。”甄赞倒是真的抱拳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对于小王爷能对自己的案子仗义出手,他当然也觉得很有面子。
“娘子可否将这事情经过讲上一讲,在下愿闻其详。”甄捕头把欧正雪和小王爷让到偏厅。让手下带着小五和那名靺鞨细作到里面去录口供去了。
“好,那我就从这杀人动机说吧。这杜香如早年其父被冤枉入狱,全家除她以为均被赐死。她记恨在心,伺机报仇,后来机缘巧合成了这反朝廷反吾皇的“暗虎”一员。
今日这暗虎的另一个成员,来这长安找她,这人便是高万青。高万青给她带来了一封密信,要她交给一个重要人物。
杜香如在这仙音阁,人脉极广,所以她做一个逆党信使还是十分便利的。
这次不知道为何,她却私下打开了这封信。看到这高万青送来的靺鞨语的密信,便犹豫不决暗中拖延,不肯将这细作送来的绝密信件交给上峰。
如果交与朝廷铲除靺鞨细作,必定牵连自己,留在自己手中又多有不便。此时她恐怕已经心生退意,不想再与“暗虎”为伍,做些骂名千古的不齿之事。想留着这信件想作为退出的条件。意图寻着一条与高万青一起退出“暗虎”的办法。
时间一久这靺鞨细作察觉不妙,找到高万青,要他劝说杜香如乖乖照组织的吩咐办,不然杀无赦。
这高万青几次劝说,无果。这靺鞨细作便设计杀了杜香如,并且以这小丫鬟小五的手,拿回那封密信。”
欧正雪说完,喝了一口茶。此时甄捕头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这高万青何德何能能够进入这‘暗虎’,他懦弱胆小,只是一个商人之子,并无什么过人之处,难道单单因为他是杜香如的情人?”
欧正雪想了想,问道:“这高万青的父母早年是做什么的?或者说,除了做生意,有什么查到他们还有其他的营生?”
“这高万青的父亲,名为高盛之,家中三代都是绸缎商人,中规中矩,殷实诚信。据说,其母是将军之女。不过,也有人说这其母不过是个渔家女罢了。查之不详。”甄捕头这样说着,几个人都陷入沉默。
“我想起来了!”小王爷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浅笑。
“哦?小王爷说说看。”欧正雪抬头看着他,这样的小王爷倒是有几分耀眼。
“这高盛之曾经出家为僧对不对?”他低头询问这甄捕头,甄捕头一愣,随即说道:“正是。”
甄捕头有点失望,这算是什么进展?
“这就对了,这高盛之就是之前金盆洗手的毒圣。只不过,他金盆洗手的时间太久,大概有二十年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了。”小王爷拍着扇子说道。
“哦?当真?”欧正雪站起身来,有些激动。
“那是自然,我叔公曾与他有过交集,所以我对此人之事略知一二。”小王爷十分笃定。
“那就说的通了,这‘暗虎’同意或者说引诱这高万青成为其组织一员,不过是因为其父会用奇毒,想要控制着高万青,有朝一日用高万青为要挟,利用高盛之的制毒绝技,做一番大事。谁知……”
“谁知,这高万青懦弱无能,胆小怕事,最后坏了他们的大事。失策啊,失策!”小王爷故作惋惜状。
甄捕头又感谢了一番,便急忙去找着右金吾卫大人,提审犯人,询问证人,抓捕高万青了。
案情分析到此,也算告一段落。欧正雪告别小王爷,就回了仙音阁。
再说这仙音阁,往日迎来客往,热闹非凡。如今可好,草草埋葬了这杜香如,紧接着这高万青被抓,搞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这一桩桩事情,搞得仙音阁的几个姑娘几日以来,连连上山拜佛,唯恐自己被恶魂缠身,沾了晦气。一次上香,那个风如锦在这感业寺里认识了一位贵妇,这贵妇对她一见如故,还送了对上好翡翠的耳环给她。这耳环工艺和质地都是及其讲究的,珍品一件。
姐妹们都说,这风如锦不仅可以迷得男人死去活来,就是连女子也能被她迷得云里雾里,这样的女子恐怕真的是妖精变的。
隔日,几个小女子一起去求签,这一顺风顺水的风如锦,居然求的是下下签,寺中的老尼姑说她今年厄运连连,有血光之灾。
唯有深入简出,修身养性,不见生人方可躲过一劫。谁知道这风如锦偏偏不信邪,照样歌舞升平,飞扬跋扈的性子有增无减。
此刻的,长安城还在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之下,却不知,一丝黑暗的阴云正渐渐的聚拢……
深夜,山脚下义庄。
一具尸体刚刚运到了义庄,仵作张仲鹤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睡眼朦胧的赶到义庄。
昏暗的月光之下,山脚下的阴影之中,一排低矮的小房子孤零零地站立在旷野里。
风沙沙的吹动着山林中的树叶,偶尔传来几声不知什么动物古怪的低鸣,几盏昏黄的风灯在晚风里飘飘忽忽地摇着,似灭非灭。
突然,吱呀一声,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张仲鹤不由得抖了一下,他定了定神。
做了仵作几十年了,他自问自己神鬼不惧,不过,这样冷飕飕阴森森的夜晚,独自来验尸,也确实有点让他头皮发麻。
“这些该死的混账,让我老头子一个人来,说什么喝多了起不来。呸,就老子起的来么!”他嘀嘀咕咕,骂骂咧咧,走近义庄。
“唰”好像有个灰白色的影子在他眼前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