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人的错，你是个好孩子。”
她招呼芝芝过来，摸了摸她的脸。
“如果不是你和邱期，我可能就真的见不到芝芝了。”
小芝芝扑到杨露的怀里，“芝芝才不要见不到妈妈！”
路漫漫的心中也全是后怕，还有当时及时赶到的陈乔和吴萧。
不然可能连邱期都会命悬一线。
李意生刚刚和她提到陈乔因为家里人不放心，只能先回去，但是她明天也会来的。
她还嘟囔着说感觉陈乔和前校霸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感觉像是吵架了。
路漫漫倒是没有注意，那就等到明天再问问吧，也能亲口感谢她。
当时情况紧急，到医院她又想着邱期，还没亲口说声谢谢。
想到当时的情况……
“那些人都抓到了吗？”
杨露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厉，“带头闹事的主谋还没抓到，估计是早就跑了。”
“但是也躲不了多长时间，我会亲手把他揪出来。”
她看了一眼路漫漫，缓了缓神色，接着说道。
“他叫张雷，是我当时在京都遇到的一件特别棘手的案子的被告。”
“他在京都有些关系，原告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家庭，有证据也能被后边的势力给压下去。”
她的神色带着些许愧疚，“我当时刚到京都，也没有多少人际关系，只凭着一身能力根本不能让他判重刑。”
“但是也让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牢，赔了不少钱。”
“也因为这件事我在京都出了名，也认识了邱期的父亲。”
“可怜那个小姑娘……”
杨露的神色带着痛苦，“我当时第一次知道势力的强大，也第一次想要去接触。”
“后来我嫁给了邱国强，张雷出狱后也在京都找过我的事。”
“我来到这一方面是想劝邱期回去，一方面就是想把芝芝带离京都，没想到……”
路漫漫现在也明白了书中后来杨露再也不做律师的原因。
在绝对的势力面前，真正的正义根本不会出现。
她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但是现在芝芝没有出事，她相信，杨露以后也会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话题有些沉重，杨露说完也沉默了许久。
她看着路漫漫，郑重地开口，“总之，还是要谢谢你。”
“至于邱期，明天他醒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路漫漫也郑重地点头，她觉得，这件事一定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芝芝休息了也没有多长时间，醒了就来找路漫漫。
现在小脑袋一点一点，倒让她不禁微微勾起唇角。
杨露也感觉到了在她怀里昏昏欲睡的女儿，眼中划过笑意。
“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就去旁边病房陪着，今晚就不走了。”
路漫漫和她挥手，再一转眼，就和带着不一样情感眼神的路老太太对视了。
她突然出口，“乖囡你喜欢那孩子是吗？”
路漫漫猛地一愣，姥姥，这是在说什么？
“我，我……”
她想直接拒绝，但是今天的场景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还有她平时刻意忽略的细节，也都在这时一一显现。
她再也不能掩盖自己的情感，还有心中叫嚣的喜欢。
路漫漫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路老太太。
“是，我喜欢邱期。”
路老太太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扭过头不去看她。
“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你父亲。”
路漫漫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的存在。
她有过许多猜测，比如她的爸爸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也可能是和母亲路雪离婚了，出国了。
毕竟路漫漫小的时候，路雪就丢下她去了国外。
路老太太看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妈妈在你的这个年纪，遇到了你爸爸。”
“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但是我根本不知道。”
“在她即将高考毕业的时候，她和那个男生私奔了。”
路老太太的脸上还带着迷茫和遗憾，“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到最后她大着肚子回来了。”
“我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她还那么小，怎么能生孩子！”
路老太太的眼眶都红了些，“我只知道那个男生是京都的，他们被发现了。”
“男生被带走，她只身回来执拗地要生下来。”
“我没办法，找了好多人，安排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让他们先领证，毕竟生孩子要有户口。”
“最后你出生了，她还是不回头，偷偷带着你又跑到了京都。”
“几年都不闻不问，我当时害怕地每天都在数着日子，后来我还是在认识的人那里找到了她。”
“她的脸上还是带着执拗，‘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他给我个交代！’这是她的话。”
“没办法，我只能把你接回来，她不知在哪听的消息，又一意孤行地去了国外。”
路老太太心疼地看着路漫漫，“乖囡那么小，姥姥怎么舍得你跟着她奔波。”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通了，我当时和你说她要回来了，你也不在意的吧。”
路漫漫被这些陈年往事弄得脑子都有点蒙，但是手指不自觉抓紧了床单。
原来……事实竟是这样的……
“我，我不知道。”
路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关怀。
“我和你说这些，就是看你这样，想到了你的出生。”
“乖囡应该知道姥姥的意思，姥姥真的是害怕了。”
路漫漫下意识回答，“不会的，姥姥我不会的。”
“我知道乖囡是最听话的孩子，但是邱期是邱家的大少爷吧？姥姥真的不放心。”
路老太太叹了口气，“其实也不只是这样，我更担心的是你妈妈回来之后怎么办。”
“要是发现你这样，她一定会想到年轻的事，我害怕会出事。”
路漫漫的呼吸都凝滞了，会出什么事？
她根本不知道路雪嫁到京都是什么时间段，也许是这次回来，也许是她高中毕业。
太多未知数了，她也不敢赌。
路雪后来嫁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她的生父，那到底是什么让她放弃的？
路漫漫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痛，明明也都喜欢，但是她有太多的不敢。
她低垂着头，眼皮耷拉着，浑身周围可见的难过。
“我知道了，姥姥。”
路老太太把她抱在怀里，“没事的乖囡，等你妈妈回来再说吧。”
“如果你们真的互相喜欢，那也不急这一时不是吗？”
“你可是姥姥最喜欢的小乖囡。”
一定要最干净，最安稳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