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又一下,但他的惨叫声却被威武声遮盖住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或许说是没有人想注意他。
就在他感觉自己腿要废了的时候,衙役们终于停下来了。
白绍元至此也松了口气。
敲打白绍元的衙役,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笑意,显然他们是故意的。
“台下状告何人?”庄承松问。
流芳居的掌柜跪在地上,恭敬的说:“小民乃是流芳居的掌柜时开阳,我要状告雍州刺史白绍元,用不正当的方式竞争。”
“你且细细说来。”庄承松神色认真的说。
时开阳点头,“回大人的话,那闻香阁里的珍贵香料皆含有阿芙蓉,是小民偶然发现的。
我家虽然也是开香料铺子的,但我娘子特别喜欢闻香阁的一种香料,一直都有购买。
可是从今年夏天开始,她就说那香料味道不对了。”
说到这里时开阳顿了顿,继续道:“我一开始只以为是闻香阁改了香方,倒也没有很在意。只不过我娘子节省惯了,那香料也没扔,反而继续点着了。
不过改方后,她没那么喜欢了,只是隔三差五点上一点。可就是这样,我家养的狸奴还是出现了上瘾的症状。”
“狸奴也会上瘾?”庄承松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惊讶。
时开阳点了点头,“初时只是觉得那只狸奴有些焦躁不安,后来只要一段时间不闻那香,就会发狂,甚至开始伤人。
也就是那时,我觉得不对劲的,就找了对阿芙蓉有研究的人,那人很肯定的告诉我,香料里有比重不低的阿芙蓉。”
“那你为何那时不报官?”庄承松问。
时开阳叹了口气道:“报官又能怎么样呢?对方背后站着的可是雍州刺史,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如何能够与他抗衡?
若不是这次闹大了,我也不敢出来告他的。”
说到这里,时开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闻香阁的伙计里有一个是我的同乡,他今日突然通知我,说闻香阁要祸水引东,将那堆烂事都推到我身上。
所以我才斗胆敢状告闻香阁。若是真被他们这么做了,不止我的流芳居不保,我和家人也难逃牢狱之灾了。”
庄承松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就拿出你的证据吧。”
“回大人的话,这个就是我发现不对后,在闻香阁陆续买的香料,每一块中都有阿芙蓉的身影。”
时开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恭敬的举了起来。
衙役很快就将他的证物拿给了庄承松。
“庄承松,就这么点香料,你凭什么治我得罪?”白绍元冷哼一声道。
随后又看了一眼时开阳道:“等我出去了,你这流芳居也别想在雍州开下去了。”
庄承松使劲儿拍了一下惊堂木,“这么点香料是没有办法治你的罪,那这些呢?”
话音刚落,一群衙役就带着一袋袋香料,走了进来。
白绍元脸色一变,他不是早就告诉那蠢妇,将那些带料的香料销毁了吗?为何还会有这么多?
陈疏影是这么答应的,但是她心疼钱,就没舍得这么做。
直接来了个阳奉阴违,把那些带料的香料藏了起来,没想到被来搜查的官差,搜了个正着。
白绍元狠狠的看了一眼,跪在角落的陈疏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疏影低垂着头,能感受到到白绍元的视线,却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心里暗道,这次怕是完了,得想个法子……
“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庄承松笑着说。
白绍元眼睛转了转,“我能有什么好说的,那香料铺子的掌柜也不是我,我只是一个甩手不管的主子罢了。
底下人做的事,我怎么可能都知道呢?”
“那闻香阁的陈掌柜,你有什么想说的?”庄承松突然道。
一直低垂着头的陈疏影,终于抬起了头,只见她泪眼婆娑的说:“大人明鉴,小女子对这件事,才是真的不知情。
这件事的主使正是白绍元,我虽为掌柜,但也只是听命行事,那些香料,都是白绍元派人送来的。
至于那阿芙蓉,我一介妇人,又怎么可能有渠道买呢?”
“陈疏影,你,你真是好的很。”白绍元没想到竟然被自己养的狗咬了,气愤的指着陈疏影。
陈疏影梨花带雨的看向庄承松,“大人,小女子真的冤枉啊,白绍元当年见我貌美,就强抢于我。
让我给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外室,这次阿芙蓉的事,都是白绍元做的,他就是想拿我做替罪羊。”
紧接着她继续道:“大人,我还知道白绍元很多事情,这白绍元……”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白绍元跑过来狠狠掐住了脖子,他笑着说:“养条狗都比你忠诚,下你的地府去吧!”
陈疏影在那一瞬间,感觉什么都听不到了,窒息感包围了她,仿佛差一点就要去阎罗殿了。
还好,衙役们反应迅速,将白绍元拉开了。
“咳咳咳”
陈疏影捂着脖子,使劲儿的咳嗽着,她刚刚真的差点就死了。
“竟敢当众杀人,来人,杖责三十!”庄承松冷声道。
“是!”
衙役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将白绍元绑住放到了专门的长凳上。
“庄承松,你敢!我可是皇上亲封的雍州刺史,就连恭亲王见我都要客客气气的!”白绍元有些慌张的说。
庄承松使劲儿拍了一下惊堂木,“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敢不敢,给我重重的打!”
“遵命!”
衙役们对于杖责那是驾轻就熟,打几分重更是手到擒来,如今大人要重重的打,那就更容易了。
于是一个个大小伙子,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力求给白刺史一个难忘的回忆。
“啊!”白绍元刚被打了一下就受不了了,开始喊叫起来。
有一个衙役突然开口道:“老刘,把你鞋和袜子脱了,袜子塞他嘴里,省的吵到咱们大人。”
“好嘞。”
老刘听话的脱了自己的鞋袜,他的鞋刚脱掉,众人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味道,堪比掏茅房了。
“呕~”
“老刘,别墨迹了,赶紧速战速决,不然我们先被你熏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