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斯理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水汪汪的血红世界。
“握草!这是哪儿?”
眼前诡异的景象吓了皮斯理一大跳,他想要扭头看看身旁的环境,却赫然发现自己可活动的范围极其狭小。
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种软软的黏糊糊的密闭空间内。
肚子上有什么东西正时不时地拉扯着自己,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他努力低下头,想要看看腹部究竟有什么。
奈何空间太过狭窄,他刚要低下头,脑袋就被软绵绵的“墙壁”限制住了行动,连命根子都看不到的他,更别提看到肚子了。
但是他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手。
一只小小的,像被尖刀划开的牛排似的肉块,这是……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皮斯理的头脑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无数影像宛如玻璃碎片般直直地嵌入自己的脑海。
他猛然想起自己闭上眼睛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空旷的校长室,那幅壁画后的机关,那个幽深的地下道,那块刻着“王者荣耀”四个狂草大字的神秘罗盘……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就变成了现在这鸟样子?
皮斯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摆动着轻飘飘的手,摸到自己的腹部。
一条滑腻腻的细长肉带在他手中微微荡漾……
“啊!”
矮小的庭院中,一位长相甜美,气质脱俗的年轻美女轻抚了抚挺着的孕肚,低柔地轻哼一声。
“怎么了天儿?”
年轻美女身旁,一位儒雅男子在听到女子不正常的哼声后,立刻放下手中书卷,站起身来,无比紧张地问。
“这淘气宝宝又踢我了。”
陶天天看着隔着薄薄衣衫摸着自己孕肚的男人,被对方轻柔的动作弄得有些温痒,不由地轻笑一声。
李廷闻言,眼中的忧虑渐消,重新坐回椅子,握着妻子的柔荑怜惜道:
“今天过去,应该有九个月十六天了吧?”
陶天天甜甜一笑:“是的呢!夫君记的比天儿还清楚呀!”
李廷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无比温柔地撩了撩妻子额前的刘海:
“我李廷活这么大,唯一做的一件让我觉得成功的事,就是把你这个傻姑娘给娶回家。
如今你怀着我的孩子,还辛苦挺过这么多日子,除了把你的一切记挂在心,我还能做些什么像样的事?”
言罢,在陶天天温柔的注视下,李廷苦涩的目光缓缓转向蔚蓝的天空。
仿佛那里,那个方向,有他所追求的什么东西存在……
荣耀大陆,灵华洲的中心一片相对肥沃的土地上,坐落着一个宏伟挺拔的国家——唐国。
在这个国家的偏北部,有一座举洲闻名的大城:长安。
长安既是唐国的都城,也是整个国家的经济和外交核心,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想来瞻仰一下这座名动天下的城市。
然而在这个复杂的城市中,不是有钱就能轻易地生存,甚至因为有钱,可能往往更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如此暗流涌动危机四伏的地方,人们理应敬而远之才对,可每天却依旧有数不胜数的人,进入那道高达百米的城门之内。
或许在那些人看来,富贵唯有险中求,危机,往往是与财富并存的。
而且传说在长安城内某处隐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个不知虚实的说法更是吸引无数人来此的重要原因。
只不过数千年过去了,老一辈循着传说而来的人,都在长安城外风化为灰了,那所谓的惊天秘密却至今也未被暴露出来。
又或者,泄露秘密的人都死了?
在唐国的南方,有一座同样庞大但实力相对较弱的国家——黄泉国。刚刚那对小夫妻的谈话,便是在该国南方一座偏僻的小城市中发生的。
陶天天腹中的胎儿,正是那个无意间从地球穿越过来的某贵族学校的学生皮斯理。
只不过,现在的他,是一个还没有离开母亲身体的胎儿。
刚刚陶天天和李廷的对话他都清楚地听见了,虽然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现在这小小的身子,但他的心情却无比欢欣。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一个婴儿的躯体,却拥有了一个十八岁地球人的记忆。
将来不管是智力还是学习能力,他将远远领先同龄人,成为传说中的神童!传说中的天才!
这可是他一直都有的梦想或者说是幻想。
相信许多生活不如意的人也都曾有过这种想象:如果我可以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多少多少年前,我一定会怎样怎样……
如今这个幻想在皮斯理身上变成了现实,虽然心中还有些对于命运未知的恐慌,但是现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对于新生活的期待。
一想到将来极有可能发生的美好生活,他便激动不已,忍不住伸出脚踢了一下面前的肉壁。
一阵让人听了浮想联翩的轻哼声再度响起,皮斯理心里一惊,差点忘了自己还在人家母亲的肚子里呢。
一提及“母亲”这个词,皮斯理不由自主地想起地球上那位每个月悄悄多给自己一千块钱生活费的老妈……
也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回去敬一份孝心……
不过既然命运作祟,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他该做的不是惶恐不是绝望,而是安下心来,尽快适应当下的生活,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可惜的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世,才能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是否比他原来那个浮躁功利的地球要美好一些……
听刚刚那个像是他“父亲”的男人说,这个叫做“天儿”的女人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自己应该随时都可能出生吧?
“嗯,快了。”
就在皮斯理满脑子古怪念头时,一个冷漠且陌生的女声忽然响起。
“雾草!你哪位?”
皮斯理听出这明显不是外面人说的话,惊讶地张开嘴,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奈何喉咙还未发育完全,什么也没说出来。
但是他脑海中那个冷漠却隐隐带着一丝妩媚的女声却再度响起:
“我是谁呢?我要去哪儿呢?我想干什么呢?
呵,这些问题,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现在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妲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