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讽天向来平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路讽天的目标是那只看起来蠢萌蠢萌的七色蜗牛。
那蜗牛似乎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两根柔嫩的触角相互碰了一下,突然浑身一抖,整个身体都缩进了壳里。
皮斯理伸手摸了摸蜗牛的壳,神情泰然地说道:
“这是我来长安城的路上无意间发现的,没有刻意捕捉,它自己跟着我们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这家伙究竟从哪里来的。”
他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这是他抽奖抽出来的。毕竟这是连宁璇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啊……”路讽天沉吟片刻,随后看了看宁璇,又看了看皮斯理道,“不知二位可不可以将这只七色蜗牛割爱于我,在下愿意用重金买下!”
皮斯理和宁璇对视一眼,随后看着面前的蓝衣青年道:“这是我家璇儿的宠物,要不要割爱,由她自己决定。”
宁璇有些惊讶地看着少年,没有想到对方会把决定权交到自己手上。但是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因此生出一种满足感。
自从被胡喜媚带进宫中,她的人生就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会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婢女,是一个受人蹂躏的奴隶,却没想到有一天可以遇到皮斯理,并且从他那里,享受到了一种名为自尊的东西。
见到路讽天又将渴求的目光看向自己,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这可是我家公子给我的定情信物!”
原本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皮斯理在听到宁璇后面半句话后微微一愣,随后转过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少女:“???”
少女小嘴一嘟,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闷气。
皮斯理见状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否认什么。
路讽天同样是一脸懵逼,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给人家送定情信物送蜗牛的?现在的人都这么潮了?还是他沉迷修炼太久,已经落伍了?
他看着宁璇,苦笑着说道:“姑娘不再考虑一下?虽然是定情信物,但也并非不能易手啊!用来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好听,似乎也符合情理。
然而宁璇却冷笑一声,反问道:“如果你给白姑娘的定情信物被她高价卖出,你会高兴?”
这么一句话,直接说的白双双面红耳赤,眼带羞意,也说的路讽天一阵无语。
白双双羞涩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路讽天道:“讽天,不就是一只蜗牛么?这么吸引你的吗?”
路讽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不悦的心情,说道:
“这不是普通的蜗牛,凭我对兽类生物多年的研究,这只蜗牛应该有很大的进化空间。也许将来可能达到铂金钻石,甚至更高的水准!
可惜你们不会养兽,恐怕会浪费一只好的灵兽胚子啊……”
听到路讽天这满是惋惜的声音,皮斯理心头一动。
难不成自己随手抽到的这只七彩蜗牛还是一只什么不得了的上古神兽不成?
可惜他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养兽办法,也许放在他们这里,确实会耽误这只蜗牛的未来。而给面前这个蓝衣青年,应该能发挥出这只蜗牛的真正作用。
但问题是,他并不了解这个路讽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万一不是什么好人,那这只蜗牛交给对方,岂不是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仔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在遗迹里和这个人相处一段时间,在这段相处时间里,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个人吧。
如果对方是个值得结交的人,把这只蜗牛送给对方,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皮斯理此刻还是说道:
“也许对于这只蜗牛来说,吃了睡睡了吃才是它想要的生活,变强或许并不适合他。所以你就不要对这只蜗牛有什么想法了。”
路讽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沉默片刻后才对着皮斯理抱拳道:“既然如此,是路某唐突了,还请阁下见谅。”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白双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连忙抓住对方的胳膊,却被青年回头一瞪,吓得立刻松开了手。
白双双委屈地问道:“你干嘛去呀?”
青年漠然说道:“回去修炼。”
白双双闻言愈发惊慌,连忙问道:“不是说好了一起去遗迹的嘛?”
“可你骗了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路讽天回过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双双愣住了,她睁着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路讽天:“讽天,你讨厌我么?”
说到这儿,白双双忽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努力,想起了路讽天对待自己的淡漠态度,忽然鼻子一酸,顿时觉得无比委屈。
而那股酸意直冲眼睛,使得眼眶也立刻红了起来。仿佛有无数受到惊吓的水珠,急着从白双双的眼睛里逃脱似的。
但她还是强忍着眼泪,发泄似的说道:
“为了你,我已经努力了57次。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可能这辈子都打不过你。
但是我没有放弃,我觉得只要努力了也许某一天,你忽然失手了,我就可以打过你,就有资格在你身边了。
可是已经57次了,你也没有给我看到一丝希望。
他们俩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给我这么多机会。我信了。
可是我今天忽然发现,我和他们好像都想多了。
我感觉你是讨厌我的。你讨厌我你直说呀!干嘛要浪费我的感情,这样很好玩吗?”
说到这里,白双双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话语里也带着浓浓的哭腔!
“只要你今天说一个是字,我保证立刻消失,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老旧的瓦片上立着一只孤独的麻雀,正看着远方树枝上两只卿卿我我的喜鹊,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它低下头,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客栈门前站立着的四个人。
只见原本一脸不满的蓝衣青年,在听完了粉裙女子的哭诉后,宛如石像般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