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皮斯理打算欣赏一场活春宫的好戏时,云姑却被吴龙请到沙发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和刘强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丝毫没有动手的打算。
少年心中疑惑更浓。
却听云姑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然后徐徐说道:
“刘强,你在路上时有没有人袭击你们,或者袭击马车?”
刘强摇了摇头:“没有,一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气息。”
云姑眉头微皱,随后看向吴龙道:“吴龙,你外公让我问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起了一名铂金强者的杀心?”
吴龙闻言,眉头一皱,说道:“云姑觉得我区区一个白银战师,敢招惹和云姑您一样的铂金大佬么?”
云姑冷笑一声:
“吴龙,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平时生活作风就糟透了,而且听说你那黑风佣兵团招人的合约也有很多猫腻。
说的难听点,你坏事做得太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吴龙闻言,低着头不敢言语。
“不过……”云姑话锋一转,“据你外公说的,应该不是你直接得罪了那位铂金战师,而是你得罪了他的朋友……”
听到这话,皮斯理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看来自己要暗杀吴龙的消息,真的是西门不惑放出来的。
而且这个吴龙,根本不是西门不惑表哥的舅舅的儿子的外甥,而是他西门不惑的外孙!
这就可以理解西门不惑为什么要放出这个消息了,因为他想救自己的外孙。
而对方之所以不当面说出来的原因,恐怕是不想和他结怨。而且对方也得知自己一个月以后将会离开良缘城的打算。
所以西门不惑应该不会想要找人解决他皮斯理,而是想要找高手保护吴龙,甚至是送吴龙离开此地暂避风头,等到他皮斯理离开了,再让他回来。
当然,对方估计也会找他商量,用高额的好处让他放下杀心。
如果是别的事情,皮斯理也许可以让步,但是这种关乎他朋友性命的事情,皮斯理是根本没得商量的。
“我得罪了他的朋友?”吴龙不解,“我得罪的人如果能有铂金大佬在背后撑腰,我又怎么敢得罪对方呢?”
云姑冷笑一声:“
谁知道你在不经意间是不是得罪了对方。对了,康剑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康剑?”吴龙露出沉吟的神色,“有点印象,但记不清了。是谁?”
“就是那个当年你带去沼泽地做任务,结果回来你说他临阵脱逃被魔兽杀死的那个人。”云姑如是说道。
吴龙眼前顿时一亮:“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叛徒啊……就为了那个叛徒,有铂金战师要杀我,这不是不讲理么!又不是我让那个叛徒死的。”
“强者不需要和弱者讲理。更何况,真的是那个康剑临阵脱逃才死掉的吗?我可听到了某些风声啊……”云姑看着对方,似笑非笑。
吴龙脸色微僵,却还是强挤出一些笑容道:“当,当然是他临阵脱逃的。那些有心之人说的闲言碎语,云姑可别当真。”
“这样啊……”云姑点点头,接着说道:“现在这种情况,没能把这个铂金战师给吸引出来,便无法和对方交涉,也就很难保住你了啊。”
“什么?!”吴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保不住我了?我可是城主的外孙啊,城主府那么多高手,难道还不能解决一个铂金战师么?”
云姑摇了摇头:“那个人对城主大人来说十分重要,甚至……比你还重要。所以如果那个人非要杀你,城主大人是极有可能选择放弃你的。”
“怎么会……”吴龙瘫坐在沙发上,脸上布满了惊恐与畏惧,“怎么这样,我可是西门不惑的外孙!外公他就这么不在乎我这个外孙么!!”
云姑轻叹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对于城主大人而言,外孙,是比不上孙子的。”
说完这话,云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放在了吴龙的面前。
“这是无忧丹,可以让你没有痛苦地死去。你留着备用吧。如果那个人真的来杀你了,你可以在临死前吃下这颗无忧丹,会为你减轻不少痛苦的。”
吴龙默然。
云姑起身,离开了房间。
刘强也拍了拍吴龙的肩膀,带着那五个侍卫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吴龙一人,呆坐沙发。
皮斯理站在沙发后面,默然地看着吴龙。
此刻只剩吴龙一人,是绝妙的机会!
他没想到,西门不惑居然打算放弃自己这个外孙,也不愿意得罪自己。
今晚在城外马车的诱惑,果然是为了吸引他到来,然后和他进行交涉。
不过,即便是交涉,为了朋友的冤屈,为了康剑的死,皮斯理也不会被任何利益打动的。
皮斯理默默地将【入瓮】取出,一道白色光华自碗口飘出,无声无息地将吴龙给包裹了进去。
等到吴龙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青楼的房间里,而是在一片金色竹林中。
有一少年,虚握无形刀刃,冷冷地看着对方。
吴龙惊恐无比,慌乱地跌坐在地。皮斯理上前一步,他便匍匐后退。很快便靠在了一根粗壮的金色竹子上。
而这时,少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你要干嘛!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蚊子剑插入吴龙的大腿,透明的剑体立刻变成了血红的“S”型。
皮斯理看着吴龙,冷冷地问道:“告诉我关于康剑的真相,我给你个痛快。”
吴龙浑身战栗,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然而却依旧嘴硬地说道:
“什,什么真相?康剑不就是自己临阵脱逃,被变异魔种野兽杀死的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是陷入沼泽而死的呢?”皮斯理面无表情。
吴龙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
然而下一秒,吴龙却忽然变得平心静气,说道:
“他具体怎么死的我不清楚,但是他临阵脱逃是事实。如果你非要用非常手段听你想听到的答案,那我说给你听又何妨?”
“哼!还嘴硬!当年和你们一组的人里,已经有人把真相告诉我了。”
皮斯理看着对方说谎的表情,冷笑不止:“
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把真相说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慢慢把你折磨到死!”
吴龙眼睛里的神光消散,变得有些木讷。他低着头,瞳孔突出,悠悠地说道:“好吧,我承认,你知道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皮斯理眼中杀意顿生!
“你当初是不是陷入了沼泽中?”
“……是。”
“康剑是不是为了救你,自己也陷入了沼泽?”
“是。”
“然后,你把康剑一人丢在那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是……可我是团长,我得我我的团员考虑啊!牺牲康剑一个人,总比牺牲更多的人好啊!”吴龙依旧在为自己辩解。
皮斯理冷笑一声:“也许你说得有理,但是别人可以走,你却不能走!康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当时也应该留下救他,陪他才是!
说到底,你是为了自己苟活,而牺牲他人性命。甚至还有用康剑来吸引那些野兽的注意力好给你们撤退争取时间的想法,是不是!!”皮斯理的声音在吴龙的耳边炸响。
吴龙脸色苍白,无力反驳。
良久,才从他嘴里吐出一个“是”字。
皮斯理深吸一口气: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没有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我……”吴龙轻叹一声,忽然平静下来,说道,“刚刚我和云姑聊的,你都知道了吧。我希望我死后,你能原谅我外公泄露了你要杀我的信息。
我为我对康剑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抱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到了下面我会找他道歉的。我唯一奢求的,就是你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以及我的外公了。好了,给我个痛快吧。”
“噗嗤。”
蚊子剑洞穿了吴龙的心脏,皮斯理心中的怨恨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少年退出【入瓮】,吴龙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鲜血染红了沙发的表面,顺着毛沿流淌下来。
皮斯理打开窗户,在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沙发,喃喃道:“为什么感觉太顺利了些?”
……
另外一个房间中,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云姑缓缓睁开眼睛,笑道:“他走了。”
“走了吗?”里面的房间里,露出一个脑袋,如果皮斯理在此处,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居然和他杀死的那个吴龙一模一样。
“走了。杀了你的替身然后走了。”云姑淡然地说道。
吴龙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玛德,太吓人了。这家伙竟然为了一个男的对我杀心这么重?难道那个康剑是他的相好?”
云姑白了吴龙一眼:“你这思想怎么那么变态?如果你不是城主大人的外孙,恐怕早就死千百遍了!”
吴龙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随后赞叹道:
“外公这条计策真的是太完美了,既救了我,也解除了那个人的仇恨,还可以不得罪那个人,简直是一举三得啊!
少年毕竟还是少年,实力虽强,但是思想还是太单纯了些。
他压根想不到,我们特意让刘强把消息放出去,同时在他的肩膀上放置了一只可以用来捕捉对手的十分微小的奇迅虫,特意把他吸引过来。
然后又特意让让进入房间,杀死我的那个替身……这样的计策,也只有外公那等老谋深算之人才能想到啊!”
“别高兴的太早,这事情还没结束呢。”云姑的话语,让有些激动的吴龙冷静下来。
吴龙一脸丧气地靠在沙发上,说道: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那个叫吴龙的人已经死了。
黑风团的团长死了,我外公他的外孙也死了……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那个叫吴龙的我了……
突然感觉有些失落啊……这代价貌似也太大了。”
云姑冷笑一声:“为了你的小命,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只要换张脸换个身份,你不还是你么?还在继续过你的逍遥生活么?”
“那岂不是得麻烦云姑每天给我化妆易容了?云姑能轻易把那个人变成我的模样,应该也能把我变成别的模样吧?”吴龙一脸希冀地看着云姑。
云姑瞪了吴龙一眼:“你想太多了,我平时忙得很,没有时间管你那屁事。”
“额……那怎么办呢?”吴龙的表情变得痛苦。
看到对方这样子,云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会让红儿陪在你身边侍候你的,她的化妆技术同样十分高超。”
“红儿?!我没听错吧?”吴龙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您说要让红儿侍候我?那我岂不是可以……”
云姑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红儿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负她。收起你那副好色偷腥的德行,不然下次可就没人给你当替死鬼了!”
“知道了,云姑!”吴龙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幸福以及马上有香玉入怀的兴奋。
……
第二天,皮斯理再度来到佣兵团后,沙子鹰一脸兴奋地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听说了吗?咱们佣兵团的团长,那个吴龙,昨晚在落叶城的青楼里被杀了!”
皮斯理假装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我还见到这团长他就嗝屁了?”
“哈哈,小兄弟,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见到那人。不然你会失望的。”沙子鹰说着,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那咱们佣兵团会受到影响吗?”皮斯理比较关心这件事。
“额,这个还没听说呢。”沙子鹰面色一黯,“如果佣兵团不解散,咱们签的那一年死契还是有法律效应的。毕竟团长死了,还可以有新的团长出现呢。”
皮斯理默然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他又继续问道:“鹰哥,你知道那些合约一般由谁掌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