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未修改,请勿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在外面的那群人越来越紧张。
虽然已经报了警,但等警察来,还不知道要多久。
富商超崩溃:“那愣头青如果晕在里面出不来,会不会闹出人命来啊?”
那他这宅子可彻底成凶宅了……
非但如此,一向信奉马克思的富商自从加入了封建迷信大军,就格外脑洞大开,他还说:“是不是如果有人死在超凶的地方,变成鬼也会比普通的鬼厉害?那妖孽本来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一个厉鬼小弟……它、它、它不会找我家去吧?”
恐惧是会传染的。
这么多人,不乏有恐怖片、恐怖小说爱好者,除了几个胆小的早跑了,剩下的在外边闲等着也没事干,就聚一起交流各种吓人桥段。
“别光说鬼啊,还有僵尸呢?一会儿警察来了,冲进去抬出个尸体来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是那人直接人间蒸发了……等变作僵尸以后,它想吸血了,记住咱们这群倒霉蛋的味道,挨个儿咬一口……”
“我就说别建这种复古大宅子,忒不吉利了,你们说等过个几年,宅子破败了,会不会就成附近着名的鬼屋了?刚大师说里边有妖孽,我倒觉得配上这宅子,一只绣花鞋什么的才更合适呢……”
“水井里挖出来的妖孽,你们说会不会是什么老辈子镇压在下面的邪龙解了封了?回头这一片要么旱要么涝,老天爷算功德的时候,估计会给许老板记上一笔,唉,谁能想到呢,许老板也是倒了血霉了。”
富商,也就是他们嘴里的许老板,要不是身体实在不错,真恨不得一口老血喷他们脸上!
怎么就要给他记一笔了?
真有什么见鬼的邪龙,高人为什么不在上边立块碑提醒他!
都快把裤子赔掉了,还不够倒霉吗?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王八蛋!
阿雅和她妈也没走,不过她们更胆小一点,特意把车开了过来,几个人都进了车里坐着,想着万一有什么动静,开着车跑总比两条腿跑要来的快,生还的机会也大一点。
人嘛,都有个好奇心,像外边那几个讲恐怖段子的人说的,真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他们应该也在大佬那里标了记了,还不如躲远远的等个结果出来。
当然了,也亏了此时日正当午,极大地冲淡了恐怖气氛,这要是大晚上的,恐怕也没谁敢叽歪了,早屁滚尿流跑远了。
【嘭】
宅院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阿雅在车里“妈呀”,哆哆嗦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以分贝来说,并不算大,但却像直接敲击在人的心里一样,心烦意乱,浓浓的恐惧感随之升起,寒毛根根直竖,那感觉就如同自然界的动物突然撞上了天敌,脑子都不能思考了,只会啊啊啊地蒙头乱跑。
然后,乱跑的人就看见宅院里绽起了一团薄薄的金光。
他们本能地停住脚。
惊疑不定地打量一会儿,有人突然开口道:“是我眼花吗?我怎么好像在光里看见了一个佛陀的影子……”
立刻有人附和:“我也看见了!”
阿雅在车里扯了扯她妈的袖子,一脸世界观破碎的样子,颤声说道:“该、该不会是我男神弄出来的吧?我就说他肯定不是凡人,你还不信!”
她妈嘴巴张开,任由女儿把自己一通乱摇,哪还说得出话来。
金光里的佛陀至少显像了三秒钟。
确保所有围观众都看见了,这才寂灭下去。
阿雅继续语无伦次:“但怎么能是佛像呢?我男神长着头发啊!所以是带发修行的那种?那他还能破色戒吗?”
她妈无语地看她一眼,现在重点是能不能破色戒吗?!
总之,金光一出,非常神奇地,之前那声巨响后大家心中的烦闷恐惧便一扫而空,尤其此间主人许老板,脸上升起巨大的期冀来,降妖伏魔什么的,还有谁比高僧更专业吗?
怪他有眼不识泰山,进去的哪是什么愣头青啊!肯定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师!
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那种!
翘首等待了五分钟,等到连薄薄的金光都消失不见了,随着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朱红色的大门里缓缓走出来一个……相貌出奇俊逸的少年。
这一刻,没有人因为他的年纪而轻视他。
因为他实在太有主角相了!
你看电视剧都那么演,胡子拉碴德高望重的那是配角,凶神恶煞奇形怪状的那是炮灰,只有真正牛逼的主角,才风流俊逸、相貌不凡,堪称天道之子。
许老板第一个冲了上去。
他在距离大师两米远处站定,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感谢大师仗义出手!我姓许,您称呼我为小许就行了,不知该怎么称呼大师呢?”
白玉泽慈眉善目地笑着,他毫不心虚地认下了大师这个称谓。
毕竟刚才在宅院中时,确定了那口井里面果然是浓郁的魔气后,想临时查点方便搞封建迷信的资料吧,手机还没信号了!书到用时方恨少,为了能更好地忽悠,他果断“皈依我佛”了。
光明魔法最适合做特效,谁还没见过几个佛像啊,圆脸大肚子,脑袋上鼓出一层包,再在眉心处点上一颗痣。
白玉泽想着,“皈依我佛”还有个好处,就是佛门特别讲“宿慧”,甚至还有转世灵童的传统,都不用他多做解释,在这片拥有广阔信仰基础的土地上,白玉泽的本事打哪儿来的,人们自己在脑内就给他编圆了。
“连那些吃人的大妖想入佛门,都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想来佛祖大大也不会拒绝一只纯洁又无辜的魅魔吧?”
总之,越想越觉得十分合适,白玉泽先引动了一下魔气,然后便趁着魔气发出声响、翻滚暴躁的时机,来了一发声势浩荡的圣光特效。
现在是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白大师维持着宝相庄严,也不搭许施主的话,而是径自缓缓摇了摇头,再叹一口气。
许老板当下就心凉半截:“大、大师的意思是?”
白玉泽:“怪我本事不够,并没有能力将那口井彻底封印。现在也只是稍作缓解罢了。”
许老板又恢复了生无可恋的神色。
白玉泽:“不过,我听说之前有几个人被害了还没清醒?如果信得过,我倒是能帮上些忙。”
许老板连连点头:“信得过信得过!”他打叠起精神来,这也算是一个非白玉泽今天的确是来祭拜他的亲生母亲明佳佳的。
她在地下蒙冤二十年,也被人唾骂了二十年。二十年里,仇人过的金玉满堂,女儿认贼作母,儿子活的不如狗……倘若她泉下有知,估计会恨的连胎不想投了。
白玉泽也是坏,他带了一堆香烛祭品,在明佳佳坟前把几个人渣的下场全说了个遍——坐什么牢?坐牢哪够解恨啊!就那么一边生不如死的活着,一边被人惊惧、被人嘲笑吧!
虽然成了一点也不科学的魅魔,白玉泽依旧不大清楚,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因果轮回。
但他宁愿有吧,希望他的母亲听了这些以后,能够瞑目了。
明佳佳的坟墓修建的非常简陋,加上北方的冬天,树啊草啊都枯黄了,没人续费修缮,看上去就跟无主的荒坟一样了,周边的墓葬群也基本都是类似的情况,前前后后看一圈,只有白玉泽这么一个过来祭拜的。
他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无形的魔力扩散开来。
水气弥漫、光泽大地、草木生发。
就像一场梦幻中的神迹一般,一层嫩绿色的草芽争前恐后地从泥土中冒出头来,然后飞速长大,几秒钟之内就开了无数白的粉的红的黄的小花。
几只路过的小鸟欢悦地从天空飞下来,黑豆一样的眼睛茫然地眨了又眨,不懂这里怎么突然像是春天来了。
临近中午,暖暖的风漫卷着,花香隐隐,似给这些荒坟盖上了一层织锦的毯子。
白玉泽放下右手,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会过得很好,你也安息吧。”
他的嘴唇嗫喏两下,终究补上了那声从未喊出来过的“妈妈”。
这些被魔力催生出来的花草,一直到三天以后,才渐次凋落,它们甚至还完成了结籽的过程,种子比寻常时候更强壮而有生机,为来年的春天的再次萌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三天的时间里不是没有人发现这奇特的一幕,还拍下来发网上去了,题目就是什么【震惊,墓地里发生这种事】之类,可惜没什么点击量,也没什么人关心。
司机大叔刚好有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儿,不省心得很,今天追这个星明天追那个星,他总觉得难以理解。现在近距离跟人家接触,他好像明白那些小丫头们为什么总是嗷嗷叫了。
不光长得好,气势也吓人,所以一直开到最近的香烛纸钱店,司机大叔都没能把那句“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我要送我女儿”的话说出口。
——后来司机大叔下班回家,跟女儿提了一嘴,女儿还死活不信,他干脆调出自己车内的行车记录仪,把那一段找出来给她看。
感谢他们公司给所有名下出租车都安装了一内一外两个行车记录仪吧,不然他空口无凭的,还真没法证明自己了。
女儿全神贯注地看完,很兴奋地亲了老爸的脸颊一口,把那段影像截下来,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截了几张图,发到了一个成员只有两位数的小群里。
【嗟,来看帅哥!】
【!!!】
【是新出道的小墙头吗?哇,感觉自己恋爱了……】
【不知道啊,是我爸今天载到的一个客人,真的好帅对不对?】
【他还抱着一只大黑猫!我的天呐!】
【……猝不及防,竟然收到了白少的生图!你们都是山顶洞人吗?竟然连白少都不知道?】
【沉迷备战期末考,不敢想象我错过了什么,求大佬科普啊!】
【一句话说不完的,你们自己搜去吧,他之前在城宇的直播平台,主持了一档名叫《美食直播间》的节目……】
【他竟然是个美食主播!!!!】
【???你为什么这么震惊?看不起搞直播的大佬?】
【去他妈的看不起吧!老子今天才见过他!活的!卧槽还被他刷新了世界观!我之前都当他是那种深山老林吸风饮露修炼千年的神仙呢!开美食直播是什么鬼?竟然这么接地气吗?】
一间装修的很梦幻的公主房里,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白裙少女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她的表情……好像十分的崩溃。
少女名字叫做阿雅,今天因为是她爸爸的周年祭,所以才特意请了假,母女两人又带了两个保镖,把车开到郊区的一座山脚下,背着香烛祭品,开始不辞辛苦地徒步往山顶爬。
那座山并不知名,但据说“风水很好”,所以被开发商看中,上上下下地修了不少墓地出来,位置好的就很贵,位置不好的便卖的很便宜。山上长着很多不同种的树木,只不过现在天气冷了,树木的叶子掉光,走在山路上一片寂静,平添几分萧瑟之感。
阿雅的爸爸去世得很早,当时阿雅还没记事呢,没能培养出多少感情来。而阿雅的妈妈也丧夫很久,逐渐心平气和,所以几个人中间的气氛并不多么凝重。
爬山爬了没一会儿,阿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医院里排着队等检查的人很多,医护人员们都穿着白色的防护服,先确定了身上没有溃烂型伤口后,再挨个抽血,送实验室化验分析。
闻城怕白玉泽太过紧张,安慰他:“肯定没事的,我听说这种病毒应该并不具备传染性,患病的两个是一对兄妹,可能是家族遗传病呢?”
真正的幕后黑手摆出一张纯良脸,毫不心虚地点点头:“嗯,我觉得也是。”
他们这天的检查结果,似乎越发证明了“家族遗传病”的可能性。
所有过来检查的人里没有一个携带类似病菌的,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闻大少和白玉泽。
这算一个好消息,医院和相关部门都狠松了一口气,把警戒级别降下来了。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龚如松和龚如梅依然要住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暂时不允许任何外人前来探望。
当然,也没有人非要前来探望。
这对兄妹的父母,在前两年已经先后去世了。而龚如松的老婆本来就十分看不上他,已经提过几次离婚了,这次听说龚如松疑似患了传染病,更是从头到尾连面都没露过一回。
龚建这当儿子的,他倒是想来呢,可惜根本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