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蔓把药喝完时,一大杯水也被喝下肚了,感觉轻轻晃一下,肚子里就都是水了。
有时候一口水没能把两颗药吞下去,被水冲过,药丸渐渐犯苦,她总会皱着一张脸,露出痛苦之色。
再喝一口水冲下药丸和那股苦味才缓和下来。
“你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吗?”她望着面前这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在他平淡的眉眼中捕捉不到半分情绪来。
“嗯。”
霍砚迟轻轻的应了声,看着她,“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你同事了。”
“同事?”
秦蔓眨巴了下眼睛,尽显茫然不解。
霍砚迟的眉瞬间拧在了一起,“林延不是你同事?”
“啊,你是说他啊。”她恍然的一笑,“你说是同事,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同事?”
“说同事好像有点生疏,应该说是朋友。”她解释,“我新歌他帮我宣传了,所以这几天的播放量还不错。”
新歌上线时,其实不止林延,还有叶颖希和之前节目里相处比较愉快的两个前辈都帮忙转发了。
歌不错,所以响应也不错。
这回就不只是歌红人不红了,更不是默默无闻的地步了,微博粉丝量已经达到一百三十多万了。
霍砚迟抿唇,没有说话。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秦蔓略微有些不适,主动打破寂静,“怎么了?刚刚你们在外面碰上说话了?”
“没有,他应该不认识我。”
“哦哦。”秦蔓点头,带着几分好奇,“那你突然提起他是……”
“他怎么会在这里?”
“南都这边最近不是有个音乐节吗?他是作为特邀音乐人来参加这个活动的,还问我要不要参加,我现在这样也参加不了,他过几天还要回去录制《闪耀吧,歌手》下一期,在这边大概待个两三天就要走。”
“嗯。”
她说了这么一大堆,霍砚迟就淡淡的发了个单音。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拢在一起的眉心已经舒展下来了。
“你订酒店了吗?”秦蔓忽然想起来。
她是昨天半夜被夏莉扛着送到医院的,那时候已经烧迷糊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话也说不清,更看不清眼前的人。
但夏莉说,她昨晚一直在喊霍砚迟的名字,要么就是喊老公。
凌晨四点左右,她烧退下来了,结果刚到六点又烧上去了,夏莉太担心了,就给霍砚迟打了个电话。
霍砚迟得知后,立即坐最早一班飞机过来了。
估计连酒店什么都没来得及订。
好在现在也不是南都的旅游季,酒店倒也好订。
订不到,还能住她酒店那间。
“我在南都这边有一处私宅,不用订酒店。”霍砚迟说,“那里每个星期也都有请人打扫。”
秦蔓闻言,愣了下,突然就来劲了,“霍砚迟,你是不是背着我养小三了?”
霍砚迟看她,唇角微微上扬,扬起抹很淡的弧度,“这栋别墅,是五年前唐氏集团的小公子转给我的。”
秦蔓不认识什么唐氏集团小公子,这句话听得也是半知不解。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因为一个赌约,他输了,这栋别墅就是筹码。”
“什么赌约?”
“一个娱乐局的赌约而已。”
“那他挺信守承诺的,别墅说给就给。”
“这别墅也是他拍卖下来的,一直闲置着,转给我后,我也不常来南都这边,也闲置着。”
“那我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在这边有房产,还让我自己住酒店?”
霍砚迟看她撅的老高的嘴,只反问了一句,“你这酒店什么时候订的?”
秦蔓一怔,心虚的眨眨眼,机智的选择岔开话题,“那我出院后想搬去那栋别墅。”
“嗯。”
他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秦蔓来南都,可以说是先斩后奏的。
本来离录制节目的时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她偏偏觉得无聊,要现在南都逛一逛,就直接订了酒店,然后才和霍砚迟说要提前去南都。
霍砚迟本来还想说别墅的事,结果秦蔓兴冲冲的说已经订好了主题酒店,环境有多好多好什么。
他听这个话头,自然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那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
霍砚迟睨着她,“下个星期五,要和南都宁氏集团旗下的一家商场谈收购事宜。”
秦蔓听明白了,“所以是,就算我这次没有感冒,你下星期也是要来南都的?”
“嗯。”
“会在这边待多久?”
“半个月。”
“那你不也比我回去早个几天吗?”
“嗯。”
“嘿嘿,挺好。”秦蔓脱口而出,“我还说和你分开这么久,会不习惯呢,或者想你怎么办呢。”
霍砚迟放在腿上的手一僵,眸色微深,神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柔和了下来,唇角扬起抹不易察觉的浅淡弧度。
和她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缓和了许多,“刚吃了药,要不要睡会?”
说完,还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还和刚刚差不多。
“才吃的药,哪有那么快的药效啊。”她抬手把他的手轻轻摁下,有点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你手好热乎。”
“你冷吗?”
霍砚迟拧眉,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指。
“也还好,不冷。我这手脚冰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屋子里开着空调,她连医院的病号服都没有穿,穿的还是自己的加厚款睡衣,又拿棉被盖着腿。
冷肯定是不冷的。
霍砚迟抿唇,想说等回去,给她调养一下体寒的毛病,却被外面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病房门被敲响,下瞬,推门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
窈窕身影,黑色的头发用一个很简约的褐色鲨鱼夹夹着,脸蛋清秀漂亮,还有一双十分灵动清澈的眼,气质婉约,神色却稍显俏皮。
“秦小姐,感觉怎么样?”
女医生下意识准备戴上听诊器,眸光却意外对上霍砚迟的眼,神色一怔,瞳孔微微扩张开来,里面布满错愕和震惊,“砚迟学长?”
房间里忽然静谧了下来。
秦蔓刚想回答她的话来着,结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给叫懵了。
霍砚迟的神色倒也平和,显然也认出她来了,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淡淡的问,“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