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雅叹气,又碰了下他的手,心里一惊,“哥,你手这么冰,还是……”
“我没事。”乔霈屿抬手制止,对上她那双及其担忧的眼神,他浅浅一笑,“在没见到她之前,我是不会先垮下的。”
“可是……”
乔惜雅焦急道,“外面这么冷,你身体哪里遭得住啊。”
或许他现在是因为对苏藜的执念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因为那一腔思念而被麻痹了身体传递出来的难受。
可一旦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松掉,那个执念彻底消失后呢。
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觉得这次回去跪祠堂认错肯定是少不了的。
“等姐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也可以啊。”
“那万一,我刚走,她就回来了呢?”
“啊这……”
乔惜雅嗫喏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来劝他,最后只能叹口气,蹲在他旁边,“哥,你和姐在一起这么久了,又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和爸妈说呢?”
“爸妈把她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如果和你结婚,这不相当于是亲上加亲吗?”
乔霈屿侧首,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短廊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苍白,没什么血色。
在一起的这四年里,不说多甜蜜,多惊天动地,但他们也确确实实幸福过,彼此耳鬓厮磨时的相视一笑,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属于自己的身影以及光芒。
所以,他也不止一次想把这份看似见不得光的恋情告知自己父母的。
可苏藜始终不愿意,只要他一坚持,她就会选择逃避。
苏藜自小在她叔叔婶婶那里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她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但在遇到这件事情时,她也会少有的权衡利弊。
她得到的亲情和家人并不容易,她比任何人都要珍惜,即便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一边是心的沉沦,另一边又是亲情和养育之恩的牵绊。
其实虞清瑗那时候对乔逸兴说的‘阿藜只能是女儿不可能是儿媳妇’这句话,她听到了。
并且深深的刻在了心底,那段时间,就连午夜梦回,都是虞清瑗这句话,所以她一直压抑着那颗情窦初开的心。
直到19岁那年的夏天,乔霈屿主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破土而出的情愫彻底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是啊,如果早点把这事说了,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他自嘲一笑,抬手扶额揉了揉。
“那姐要是回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娶她。”
“爸妈那里……”
“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茬的聊着,好似这能让他们忘却时间的流逝,寒风的凛冽。
可等了三个小时,外面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每层楼一共有四户,都是在这边上班的人,这会过年,大多数人都回去过年了,所以这三个多小时里,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走动。
“都十一点了,苏藜怎么还不回来?”乔惜雅锤了锤自己有些酸麻的腿,回头看乔霈屿,“大哥,你说她会不会没回南都啊?”
“更或者是……猜到我们会来找她,去朋友家或者……外面酒店去住了?就为了躲我们?”
乔霈屿抿唇,这点还真的是有可能的。
这房门的密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但至少能明白,她是在防他。
她除了南都这个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也能想到这点呢。
“咕噜——”
乔惜雅的肚子忽然叫了一声,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想来他们下午乘坐的飞机,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本来飞机上有顿飞机餐的,她嫌难吃,还在嘴里嘟囔的抱怨了几句。
乔霈屿深深的看了眼门,“走吧。”
“啊,就走了……”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乔霈屿扶着墙慢慢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其实他的身体早就到极限了,只是一直在强撑着,这会知道苏藜绝大可能不在家,他只觉得周遭所有的冷气都一同灌进羽绒服里,将他狠狠束缚住,难以承受。
“哥……”
乔惜雅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乔霈屿摇头,“你手机上叫车吧,就去我们之前住过的那个酒店……”
“等会,先去地下停车场。”
“啊?”
“去那干啥?”
但乔霈屿不肯说,两人到了停车场,他直接去了c区,里面停的车不多,大概也就只有七八辆的样子,停得也不密集,所以一眼看过去,乔霈屿就看到自己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乔亚也认出了这辆车。
“她还在。”乔霈屿轻轻一笑,“或许你说的没错,她是在躲我们,先走吧。”
可接连三天,到初七那天,回来开工上班的人多了,乔霈屿和乔惜雅都一无所获。
联系不到苏藜,更等不到她。
这几天里虞清瑗一天打三四个电话骂他们兄妹俩,第三天晚上终于没忍住飞来南都了。
到酒店就把他们俩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随后又关心起乔霈屿的身体,再问起苏藜的事。
知道无果后,他又指着乔霈屿骂了半个小时。
第二天上午,她也来到苏藜之前所居住的公寓小区。
倒也没有多等,知道等不到苏藜便准备放弃离开的,电梯那边突然传来动静。
“这番房子之前住的是位小姑娘,前几天才退租的,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房东老太太带着一对年轻的男女,像是来看房的,在看到门前的三个人时,都愣了下,随即立马认出来了,“哎,你不是那个小苏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虞清瑗这回懵了。
乔惜雅都无辜的眨巴眨巴看向乔霈屿。
乔霈屿却没理会她们的眼神,朝房东老太太微微颔首,“您好,您身体近来可还好?”
“好,身子骨还算硬朗。”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他身边的两人,“这两位是……”
“我是他妹妹……”
“您是我家阿藜这个公寓的房东吧?”虞清瑗抢过乔惜雅的话头,“我是苏藜的母亲,这次是过来找她的,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我家阿藜,这几天一直都等不到她。”
“啊?你们不知道吗?”老太太尤为震惊,“我还以为小苏她退租辞职是要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