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夫人伤的似乎很严重,在下有个相识的老中医私交甚好,要不在下派人去请他来为令夫人瞧瞧?”秦怀春瞧着温暖呕血只觉应是伤势不轻,遂开口道。
“是啊是啊,慕哥哥放心,那老中医不会胡言乱语的泄露慕哥哥行踪的。”秦怀珠被温暖呕的这口血吓的面色惨白连声附合。
“不用,她的伤我能治。”君熠寒面色极为阴沉的扶起仍趴在他腿上软绵绵的温暖。
“这……”秦怀春还想说什么,可顾忌着自己身份终是将话咽了下去,毕竟人家的夫君都如此说了,他若再坚持下去似乎就太逾矩了。
“秦公子放心,我没……呕……”已恢复几分清明的温暖倚在君熠寒臂弯带着几分虚弱对秦怀春道,谁知她话还未说完只觉胃部一阵痉挛喉头一紧又呕出大口血来。
“……”温暖神色淡定的将唇角的血抹去,瞧着对面两人颇为紧张欲言又止的神情,再瞧瞧君熠寒双腿间所处重点部位的大片血渍,她默默的挪移出他泛着强烈寒气的胸膛靠在床头不忍心去瞧他那张已然极端变色的脸。
室内一时间变得极度诡异的静默,默了两默后,她瞧着自己与君熠寒均是衣衫上血渍斑斑,遂率先打破静默道:“秦姑娘,我……呕……”,胃一抽又一口血呕出。
完了,估摸是昨晚血吸得过多不消化,温暖愁苦的想。
“闭嘴!”从昨晚一直隐忍到现在的君熠寒终于忍无可忍,他起身将水盆放在凳子上语声极度隐忍压抑道:“吐完了再叫我。”,语落,大步转身离去,若再在这房里呆下去,他不保证他不会将她直接扔出去。
忤在屋内的秦家兄妹被君熠寒这甚是“绝情”的做法镇住,秦怀珠面色复杂颇为同情的瞧了瞧温暖扯了扯秦怀春道:“哥,我们出去吧。”
秦怀春幽幽叹了一声,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好,干脆直接随妹妹离开。
温暖此时可没心思多想,她刚动了动却只觉胃又开始抽搐忙不叠抱着水盆开始狂呕,不多时原本清澈的水已变得深红室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温暖有气无力的端过桌边的茶水漱了漱口,垂眸瞧着那盆红艳的血水心头百般不是滋味,她得吸了他多少的血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来?
她眉微皱了皱,自己上次吸他血时也不过些许这次怎会吸如此多?
努力在脑中回想,具体发生了何事她并不大记得,但吸血时不同于上次的费力这次仅轻轻一吮他的血便争先恐后灌入口中的感觉倒是颇为清晰,似乎……他受了伤?
温暖精神一振掀被下床,却因动作过猛险些跌在地上,她撑着桌沿缓了缓待身上气力恢复了些正打算出去时却见胸前的头发已开始慢慢变黑,她赶紧取出粒药丸吞下,至上次盅毒发作险些在君熠寒面前露馅时她便吸取教训为以防万一随携带了丹药,用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延迟控颜丹药效恢复的时辰,她服下药后到妆台前瞧了瞧见自己虽然头发在渐渐变黑但容貌并没有改变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吐完了?”
她刚走到门口君熠寒正好跨门而入,此时他已换去带血衣衫着一袭藏青色衣袍,与平日里相较掩了几许清贵多了几分儒雅,温暖瞧着他眉峰微皱,讪讪笑了笑道:“估摸是吐完了。”
“吐完了就将这衣裙换上。”
温暖接过他递来的衣裙见他要转身离开快速伸手抓住他的臂弯,试探着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受了伤?”
“难为你竟然还记得。”君熠寒淡淡看她一眼,“若是累了就先歇歇,入夜后我们离开。”
“严不严重?我帮你上药。”温暖关切道。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君熠寒淡然拒绝,跨步而出顺手替她关上房门。
温暖垂眸瞧着空落的手唇边泛起抹苦笑。
“将军,太守府有刺客潜入暗杀郭大人,西南门及北门也发现有百姓想要偷开城门,南门甚至有守卫想要私开城门,幸得被及时发现就地处决,将军,现下城内不止人心惶惶就连将士们也心思动摇,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副将上前问道。
“加强防卫,发现有异者,杀!如敌军再来犯,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墨抚额头疼,“可有搜查到寒王的行踪?”
他话刚问完,一个士兵急步上前道:“将军,刚刚有人来提供情报说是知道寒王的藏身之处。”
“速带两千精兵捉拿寒王。”朱墨立即精神一振对副将吩咐道,又补充:“活捉。”
“末将领命。”副将立即随那士兵而去,只要能捉了寒王眼前所有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温暖正在房内换衣服,门却被突然推开,她正欲褪下里衣的手一收回头瞧去却见是君熠寒,“外面有追兵。”,他说着的同时拿过床上干净的衣衫将她一裹揽在臂弯间跃窗离去。
“官爷率领部下到我府上不知所谓何事?”秦怀春见着突然涌进的官兵心头隐隐有些了然,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动,屏风后的秦怀珠立即缩着身子向后院奔去。
“此前接到举报,你府上窝藏叛贼寒王君熠寒及他同伙,现本将军特带人来捉拿,搜。”副将手一挥,他身后的兵士立即奔向府内各处。
“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寒王如今连兖州城的城门都进不了,怎会在小人府中。”秦怀春故作不知道。
“哼,在没在搜了自然明了。”副将冷冷的看他一眼,唤来两名属下道:“将他押上,随本将去后院瞧瞧。”
“慕哥哥,快,有人……”秦怀珠推开房门见着里面空无一人未完的话嘎然而止,心头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听着外面传来的杂乱脚步声,正欲关上门出去抬眼却见床上放着的血衣及那盆未来得及倒掉的血水,此时再收拾已来不急,而脚步声已近在耳边。
“砰。”门被踹开。
“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怎么回事?”刚来到后院的副将被这声尖叫吸引上前,他刚跨足门内却见斜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衣襟处血渍斑斑的女子蓦然喷出口鲜血在床边盛着血红液体的盆里,此时瞧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众人许是受惊过度,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众人剧烈的喘着气道:“你、你们是何、何人,为何擅闯我闺、闺房?”
被押着随同而来的秦怀春看着这幕心头瞬间明了,他急步上前扶住秦怀珠,面色哀切又祈求的对副将道:“官爷,小妹得了肺痨怕现下已无多少时日,不知官爷可否通融通融,就别再扰了她的清静。”
肺痨?!
这病可是会传染且死人的!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再瞧着这姑娘气息奄奄吐了大盆的血立即深信不疑齐齐后退半步。
那副将不自在的咳了咳,道:“既是将死这人,这间暂且不搜。”,说完,他故作淡定的退出了房门,秦怀春起身刚要跟上,那副将立即眉眼一瞪道:“你就留在这屋子里好好呆着。”,言罢,让属下关上了门在门口守着。
“哥,他……”秦怀珠坐起身正低声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秦怀春对他摇了摇头似意她别出声。
“将军,整个府已搜完,并没有发现寒王及其同伙的踪迹。”
“难道是那丑鬼为了赏钱谎报消息?”副将阴沉着脸道:“走,收队,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外面归于平静,秦怀珠这才怒道:“竟然是阿奴去告的密,亏我当时在奴市看他可怜不嫌弃他将他买了下来,没曾想到他竟是这般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算情理之中,这件事就当长个教训,别气了。”秦怀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慕哥哥竟然是寒王。”秦怀珠并有多少心思在阿奴的身上计较,转而极为担忧道:“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逃出去了没有。”
“放心,以寒王的智谋,这小小的兖州城困不住她。”秦怀春抚着她的头道。
“真的?”秦怀珠希冀的问。
“真的。”那人可是寒王。
府外的精兵全部撤去,而此前君熠寒并没有带着温暖离开秦府而是藏身在隔壁的房间的横梁之上,此时听着二人的对话心头倒无甚意外,他瞧了瞧眼前的女人,这样的概率下也能碰着仇家,真不知是她的运气背还是仇家太多。
入夜后,寒王的军队又开始射“传单”,各个城门打游击,年轻气盛的朱墨被搅得烦不胜烦,他做梦都想和寒王打一仗,但从昨天到现在除了在救那妖人时,他甚至连寒王的面都未曾见到。
“将军,有名副将被暗杀了。”他手下的军官面色沉重的上前来报。
现如今他手握二十万大军却不仅不能对敌,将领门还得防止被暗杀,百姓士兵们不知有多少正虎视眈眈的瞧着他们的脑袋,这样长久下去,纵然不打仗,军民及将领与士兵之将相互疑心猜忌也迟早会造成内乱。
朱墨狠狠的抹了把脸,深觉寒王这计谋既智高无双又腹黑无耻!
“将凶手查出处死悬挂城门鞭尸示众,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是要钱不要命的。”,他眉眼间满布狠戾之气,又道:“加强搜捕寒王,本将军要他进得来出不去。”
“是。”副将领命退下。
“将军,北门及南门敌军在外叫嚣,说您、说您……”驿卒抬眼瞧了瞧他黑沉的脸言语透着艰难。
“说!”朱墨怒喝。
“说您是孬种龟孙子只会缩在壳里不敢应战。”驿卒一口气说完大气也不敢喘的低着头。
“……传本将军应,出城应战!”朱墨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时这些话无疑更是火上烧油,当下冷声命令。
结果,当晚朱墨带军辗转扫荡了八个城门,除了八个城门口寒军故意留给他的一萝框乌龟外,他连寒军的影子都没见到,朱墨急怒攻心,被气的一病不起。
所谓敌驻我扰敌进我退这一作战指导方针,被寒军发挥的淋漓尽致!
城内处处都有官兵搜查,城门更是紧闭既不许出也不许进守卫极其森严,温暖瞧了瞧那铜墙铁壁再瞧了瞧身旁的君熠寒,问道:“我们怎么出去?”
“既然进来了,”他语声一顿,“本王就没打算出去。”
“我们去开城门?”温暖抬眼估摸了下那厚达千斤的城门他们两人合力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打开,而在这期间会有多少士兵峰涌来将他们砍成肉酱,他们又需反砍多少人自保。
“你真是慕容婧赐婚给本王的?”还不待她估摸出个大概数字来却听君熠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她抬眸看向他,一时有些跟不上他这思维跳跃节奏,君熠寒却不再作声,直到好半晌后,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暗讽她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