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星光,程虹看见自己身下的这块巨石如同“擎天一柱”,少说也有一百多米高。呈圆柱形。
如果不仔细看,程虹不觉得害怕。看仔细了,程虹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在黑夜里乱走,一脚踩空,肯定会被摔成肉泥。
岩石上面的面积大约有几十个平方,其中一部分还比较平坦。林旭和程虹就躺在这个位置,简直缠绵到天长地久。
林旭看到这情形,真是乐了。遭遇海啸不说,还被海浪送到这种地形,几乎是万年一遇的好运气。
今晚的安全不用愁了。
就算这岛上还有豺狼猛兽,绝对不可能爬到百米以上的高度来伤害他们。
林旭的肚子在叽叽咕咕地叫。很快,他就听到程虹的肚子也叫了。
林旭笑道:“老婆,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哪?”
程虹靠在林旭身上,感受着他的体温。此时已经到了十月份,天气仍然不算太冷。
“我觉得我们在天堂。要不然,怎么这么冷寂。”
程虹的身体还有些温热,却再也激不起林旭的欲望。他第一次体会到“暖饱思淫欲”的真实含义。一个人要是连温饱都没有解决,哪会有那么多乱八糟的想法?
林旭和程虹累了小半天,碰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食品。
肚子饿了,只能饿着肚子等天亮。
“老婆,你睡一会。我负责站岗。”
林旭温柔地说道。
程虹摇了摇头,说道:“太早了,睡不早。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曲冰冰,刚刚流产,身体虚弱之极。她能不能躲过这次劫难?我真的很怀疑。”
“听天意吧。我们急也没用。”
林旭长叹一声,眼眶又红了起来。黑夜里,程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听出伤感。
……
太阳照射在林旭的身上,暖融融的。他睁开眼睛,看见程虹迎风站立在土墩之上,像一尊上天派来的女神。
“你醒了?”
“醒了。”
林旭一个翻身,从地上弹了起来。有一种天上人间的感觉。
程虹有些发愁地问道:“这么高,怎么下去呀?”
林旭举目望去,发现这个“擎天柱”只不过是半山腰的位置,距离山顶应该还有数百米。身边的汪洋大海已经变成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一百多米的高度,对于当过特种兵的林旭来说,真的不是难题。现在,林旭犯难的是,那些兄弟姐妹是否还活着?
林旭没有正面回答程虹,淡淡地问道:“你的肚子饿了吗?”
“嗯。”
遗憾的是,那艘储藏大量粮食和淡水的轮船已经不见踪影。到处都是水的世界。
林旭说道:“我们下去吧。这里是不毛之地,只有石头。”
程虹有恐高症,站在这个高度,腿脚有些发软。她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么高,怎么下去?”
“我去弄一根绳,吊着你,一步步往下放。”
说罢,林旭徒手向悬崖攀爬下去。十几分钟后,他就弄来大量的野藤。这些野藤都比大拇指粗,不必担心它们的坚固性。
程虹注意到,野藤的断口处都像狗咬似的,很不规则,显然是用石块的锋刃割断的。以前有瑞士军刀的时候,林旭连砍毛竹都毫不费力。
林旭把野藤制成一根数十米长的藤绳,系在程虹的腰上,说道:“我刚才下去看了,绝壁还是很少,大部分地方都可以攀爬。你到平缓地带,我再下来。一小段一小段地往下爬。我在上面拉着绳子,你可以放心。还有一点,你把眼睛注视在脚下,不要看崖底,这样你就不会头晕了。”
“嗯。”
……
半小时后,林旭和程虹终于从“擎天柱”上爬下来,从下往上看,这块巨石给人一种高入云端的感觉。程虹长叹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走吧,我们去找点吃的。”
海水浸过的荒岛,随处可见动物的尸体。獐子、老鼠、野狼等,它们都在这次海啸中淹死了。
“老公,你看那边,有一片山楂林。”
前方五十多米远,就有一片野山楂林,树上结满了果子。
林旭和程虹手牵着手,欢快地跑过去。庆幸的是,经过海啸的洗劫,树上仍然还有大量山楂果实。他们贪婪地一边摘一边吃,一直到吃饱为止。
程虹是女人,胃口没有男人大,心思却比男有长远。
她说道:“老公,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那边再摘一点。存点货,嘻嘻。”
“行。你去吧。我抽支烟。”
林旭一摸口袋,不由咋舌,不得不为自己的口误脸红。程虹也在偷笑,这个样子,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在感谢上帝了。他竟然还在想着抽烟。
林旭在伏倒的草丛里拔了一根草茎,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化解烟瘾带来的折磨。
大水漫过之后,紧接着是退潮。那些植物想重新站立都需要一些时间。林旭嚼着草茎,心里在默默地想着那些同伴。十几个人的队伍,难道都葬身大海了吗?她们有没有和自己一样,被海水推送到荒岛,从而捡到一条性命?
“老公,那边树上有个死人!”
程虹奔跑着,大声嚷嚷着。她吓得有些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难道她被海啸留下了后遗症,连海啸都怕了?
“镇静点,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去看看!”
林旭揽着程虹,让她镇静下来。越是艰难时期,越需要冷静。
前方的山楂树上,果然有一个人。
树比较大,这个人就坐在树叉上。披头散发,身上穿着衣服。远远看去,分不清男女。林旭走近,伸手拔开这人的长发,看清楚她的面容。
她是妮娜!
听说是妮娜,程虹叫出声来。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个被她认为是“死人”的妮娜居然睁开了眼睛。
“妮娜,你没死?!”
妮娜睁开惺忪睡眼,看清楚对方是林旭和程虹,一个翻身从树叉上跳下来。
“队长,嫂子,你们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