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狐狸只消得一日就能醒来。”
白泽轩收回自己的手,大汗淋漓,接过梅递过的帕子~
林一一不免想到,泽泽的身上总是备着帕子的,原来,他以前并没有那般的万事周全…
“主人,你当真要留下这狐狸吗?”
梅点点头:
“等他醒来,是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愿的,不过,我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的。”
这下子,是轮到林一一和白泽轩一起吃惊了。
人主收伺妖哪那么的随便,连梦里的白泽轩都觉得这事进展的太快,想当初,自己可是哀求了上一届人主许久才同意的,但是,那人主答应没多久,就带着年长的伺妖们出动去平定界碑之乱了。
因他刚入门,年纪又是最小,所以留下看门。
不想,就这样等了千年。
那位主人再也没有回来,白泽轩只记得,他是个五十来岁留着小胡子的和蔼的叔叔,但具体的样貌模糊的很~
白泽轩虽然不解,但是随即一想,这三缘堂多个人也好,也不晓得这狐狸好不好相处,会不会陪自己捉兔摘桃:
“主人,那提前给他想个名字吧。”
林一一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御森~”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就叫做御森吧~”
林一一疑惑的扭头询问:
“这诗句可有什么典故。”
梅摇摇头:
“突然想起的诗句,倒是没有什么典故。”
“……”
瞧着林一一懵然的模样,梅婉转一笑,她可太爱逗这个小姑娘了:
“我希望他能冲破心中所困,森林之子不止是一个悲伤的命运,总有一天,他会驾驭这层身份,御,森~”
这两个字音拖长几分,细品细品,好名字~
原本以为,身处幻梦,总该是时光要过的快些,特别是御森并没有醒过来,这梦境如何稳定?再如何,也不会真的需等上一日吧?
结果,林一一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足足等了一白天黑夜,除了睡一觉之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瞧白泽轩和梅下棋。
梅一边同他下着棋,一边温柔的说:
“泽轩,心不可急,不可浮,需得纵观全局,子就是你的兵,你的城,细细思量~”
白泽轩点点头,手持白子,细细思量~
输了三四局,终是让他寻到了一丝机会,他学的很快,如何早早布局,已经开始收起自己一开局就布下的杀招。
嘴角挂上笑,伸手摘去黑子,梅赞许的点了点头。
在白泽轩连吃二子之后,却不免得有些志得意满,兵行险招,就想着去围剿梅右下角的所有布局。
却在那急迫的落子中,一下子被梅反吃了好几子。刚刚她的弱势就像是一个张开口的麻袋,等着白泽轩自己往里面跳。
白泽轩叹气,知道这局又是白搭:
“哎,是我大意了。”
梅气定神闲的,一枚枚捡起盘中的黑子,一边放回罐里一边点拨:
“倒也不是大意,棋盘虽小,方寸之间,自有乾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已然入门,排兵布阵,顾全大局,你却想用那做城的子去当前锋,已是犯忌,每一个棋子都有自己的角色与使命,需得你去仔细感受~”
白泽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细细低头琢磨。
林一一对于这种要如此谨慎的头脑游戏,一直都不太感冒。
很快都有些困意了。
“一一,时间还早,你想玩些什么?”
林一一看了眼那凉台之上的狐狸,还是毫无动静,她摆了摆手,客气道:
“你们玩,不用管我,原来梅姐姐的棋下的这般好。”
白泽轩的棋,林一一刚入三缘堂就见识过,那游刃有余,谈笑之间,落子翩然,很是不凡,虽然看的不明白,但是既然能赢了白泽轩,那梅肯定更上一层楼。
梅却摆了摆手,趁着白泽轩去取小点心,凑近林一一:
“泽轩,天纵奇才,只是才下这么几盘,就已经逼的我使出浑身的解数,嘘,刚刚那是险胜,可不能让他知晓了,他心浮气躁,可得好好磨炼~”
“原来你是故意的呀。”
“对呀,看来以后可不能轻易的与泽轩对棋了,身为人主,当然要留点神秘感才好,哈哈哈。”
林一一朝着梅竖起了大拇哥,觉得她说的简直就是人生的哲理,既然这样的话~
嘿嘿~
白泽轩回来,见二位聊的开心,放下小点心,挠了挠自己的白发:
“你们在说些什么?”
梅回道:
“一一在说,她也会些小游戏,不过咱们这没有,以后有机会定要展示给你看看,那是个高深莫测的游戏,她自诩你绝不会是她的对手。”
白泽轩撅起了嘴巴,这人又不是人主,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放她进三缘堂已经是破例了,还这般的挑衅。
“无论是什么游戏,你怎么就知道我赢不了你。”
林一一已然知道他的小傲娇,偏偏就不让他得逞:
“那游戏,变幻莫测,诡道异常,你现在是见不到的,等日后吧~”
哼,这人类,多是唬自己。
最后,实在是无聊,林一一用木块刻了颗骰子。
等御森醒来的时间里,她和白泽轩对赌了几十局。
最简单的方式,赌大小。
却不知道为什么,白泽轩发现。
这个人类,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声调升高三四个调,三缘堂内充斥着:
“开,开!”
“你别再摇了,玩大玩小随便你!”
“……”
女人蹲在地上,拍手叫好,白泽轩一脸受挫,唉声叹气。
这真的是奇了怪了啊。
无论自己是否是开碗前才决定的赌大还是赌小,这人类女子都似乎完全猜得到。
每一局摇完骰子,就眯起眼睛问:
“来,你想要大还是赌小~”
那双看起来并不智慧的眼睛,在这一刻迸发出金光灿灿,那是炙热,是激情澎湃!!!
以至于,白泽轩输光了自己盘子里的瓜子。
这女人,也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邪笑非常的赌徒形象。
恐怕即使过了千年,这种笑也会烙印在他稚嫩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