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故事,林一一唏嘘不已。
为的是鸱的悲惨和最终的命运,也为的是人心善变,喜怒无常。
小黑想起了老学究故事结束后的那一句,也大抵是人妖两不立,莫纠缠,莫结缘的意思,那时候听起来只当是个津津有味的传说,现在思来,意味深长。
“那鸱对梅姐姐一行人出手了吗?千年已过,梅姐姐根本就不是那个镇压它的人主吧。”
白泽轩点头:
“那妖物出现,认出梅的人类身份,直接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它虽然被镇压千年,灵力不如当年,但是当场也将那孰湖击成个重伤,坠落在迷瘴森林前。”
林一一明白,刚刚那句话,问的是一个普通人的视角,但那鸱受尽不公待遇,早已经变得无差别仇视所有的人类,恐怕待它知道梅也是人主,仇恨便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如洪水决堤,溃不可拦。
似乎是预见后续会发生什么,气氛有些低沉,幸亏还有个小黑,在那里大呼小叫,打破空气的凝滞:
“迷瘴森林?那个鬼地方啊!那是妖怪们闻风丧胆的地方,实在是太巧合了,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那天命里犯煞啊!!!”
“恐怕那时候,鸱也是想逃进去,这才刚好碰上几人。”
是啊,刚好,又刚好,所有的凑巧都这么多凑巧,这也是白泽轩拜托幕府寻求真相的原因。
但是千年已过,新的人主已然降临,也许,那时候,真的只是巧合吧,那什么七渊,也许就是鸱练就的吧~这些理由,根本不能说服自己,但…
白泽轩有些黯然,今晚林一一和御森同时入梦,第一次让他怀疑,是不是不该再去调查,不该把林一一也卷进这件事情中。
“那臭狐狸能让鸱讨到好处吗?就他那脾气,鸱即使是三个身子,拔毛费点力,也一定得秃一半吧!”
“自是不能,所以二人在迷瘴前大打出手,直到双方都遍布伤痕,那鸱身上所带的怨念极深,饶是梅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所以她结了灵气,想要驱散鸱身上的怨气,她想要了解这个妖怪的故事,梅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对待任何妖怪,总是先拿出自己全部的善意。
鸱这个时候也不同他们打斗了,把人类骂个底儿掉之后,问梅,愿意去迷瘴里听听它的故事吗?
“这?梅姐姐,不会答应了吧。”
白泽轩点头,梅让御森等候在森林外,自己同鸱进去。
她说鸱因为刚逃出界碑不久,难免比较敏感,进入迷瘴,是对这些妖怪的一个保障。
而且,人主,不是普通的妖怪可以杀死的,梅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锻造出七渊来,只为取她的性命。
御森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梅的性子就是如此,当初修罗之火现世,万妖皆避他如洪水猛兽,只有梅愿意接纳他,这种时候,他也明白她的选择。
却不想,一直到了约定的时间,梅还是没有出来……
林一一迫不及待的询问:
“那后来呢,迷瘴森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里整个妖界最为神秘和混乱的所在,那些犯有最邪恶事件的大妖们最为喜爱的藏身之处,据说那里还连接着能通往地狱的入口。
林一一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梅会答应去那里,她的善良,就像是把双刃剑,有些妖,哪里会悔改。
不过以御森的脾气,发现梅被拐进那里许久不出,即使前方是龙潭虎穴,恐怕也是会去闯一闯的吧。
果不其然,白泽轩接着说道:
“狐狸在梅被骗进迷瘴森林后,清醒过来后也追进了那一团漫无边际灰蒙蒙的雾气毒瘴之中,将里头搅动的变天,最后,惊动了盘蛇,才将他制服。”
“盘蛇?”
白泽轩耐心的解释着迷瘴森林的规则。
这里即使是最三不管的地带,也会有里面的统领者,但是盘蛇并不经常露面,他制定了规则,只要是不触及到底线,基本上在迷瘴森林里可以为所欲为。
“那是什么规则,不能互相残杀之类的吗?”
白泽轩摇摇头:
“迷瘴森林占据整个妖界十分之一,何其庞大,要想存活下来,它必须当作妖界的一个‘监狱’而存在。任何妖怪,只要进了这里面,无论是犯了多大的过错都能够被原谅,毕竟,能生活在那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大凶。而进去后,它们轻易便不会再出来,除非是愿意被镇压于界碑之下,否则,如果偷偷逃离,将会引起盘蛇的追杀,唯一的规则就是不可以倾覆迷瘴。”
“倾覆?”
“是啊,只要不涉及到迷瘴森林生死存亡的事发生,盘蛇是不会出手干预的,里面的各种交易都可以进行,杀虐,罪恶,滋生在那片土地之上,蔓延到每一寸土壤之下。”
“那御森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引起盘蛇的注意,而他最后找到梅了吗?”
“那狐狸,将那片森林烧了三分之一。”
“……”
林一一点了点头,这行为,完全就是御森会做出来的事情。
白泽轩接着说道:
“盘蛇将他逐出了迷瘴,并且告知他,梅带着鸱去了界碑。按理说御森放火烧毁了那里,按着盘蛇的规则,御森绝对是没有理由可以活着离开迷瘴,即使是被他逃了,也会无休无止的追杀,那种地方的主宰,本身就是怪物,但是对于盘蛇这么做的理由,御森也表示毫不清楚。”
“嗯?那后来呢?”
“后来啊~”
似乎,回忆有一些痛苦。
“御森一边赶往界碑的同时,我也在三缘堂接收到了幕府和妖王同时发来的消息,一条是森的动向,一条是梅未能赴约,妖王发来的询问。我一下子就觉得事情严重,所以立刻起身,从虚空入妖界。但是我的速度再快,也只是在御森的后几秒到达界碑,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梅姐姐,是在界碑边上…?”
“是啊,身为守护者,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把她带来界碑才下手,这点我一直也在委托幕府寻找真相,包括那七渊魑镜,毫无头绪。”
“不是鸱将她带来的吗?”
“鸱只是被利用的一枚棋子,但是当时处于极怒之下的御森,妖火外溢,抱着梅席卷了那方圆十里,我只得划开虚,暂避其中,这才没事。”
“倒像是臭狐狸的做派。”
也许如果换做是白泽轩,应该也会控制住自己,起码,即使让鸱生不如死,也不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鸱在梅倒在血中之时,大笑不止,手中还握着七渊的碎片,为什么白泽轩会认为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林一一试着想象那个画面,如果是自己,看到最亲近的人倒在血泊之中,身边站着一个拿着凶器狂笑不止的人,愤怒值也会瞬间拉满。
它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不是在拉仇恨吗?
既然要求梅跟他一个人走,想必多多少少是会顾忌御森的妖力。
有所顾忌,在杀人之后第一个做的事情不是逃走,而是狂笑,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寻死的节奏。
面对林一一的这些疑惑,白泽轩点头,表示,也正是这事情让他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多简单,而且,单从七渊来看,这镜子能够杀死人主,是因其锻造手段极为阴狠毒辣,需要抽取那无数的欲望邪念锻造,鸱被压在界碑之下千年,哪里去做这样的镜子,而且他又是怎么逃出界碑?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泽轩还在追查。
一切的经过都显的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