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谈了些许时候,御森点头,安抚了那僧人一顿,又将人留在客房住一晚。
而当僧人进入客房之后,林一一伸手结印,将之覆盖在这间房间之内,蓝光顿时包裹住了整个房间,又慢慢缩小,进入那僧人的身上。
而那僧人,似乎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噩梦。
脸色惨白,身上爆发出一股红光,正要与这蓝光对抗。
林一一口中念念有词,再次结印,这才将那红光一点点压制回去。
白泽轩上前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只不过是一道残留的邪气。居然就已经如此厉害了。”
听御森详细说起,这才知道,这僧人途经各处山脉,从东面去往西面,日出而行,日落而止,要靠着自己的双腿走上三年才算历练结束。
由他所言,一月之前,他踏入了一处雾气弥漫的山头,这样的地方也不算少见,一般都是因为山势偏高,水汽凝聚成雾才有这样的景象,只要日头走到正午,也就能散个差不多了……
但,那地方却非常奇怪,僧人一直走到日落,那浓雾还是浓的很,只能刚好看清前面两三米多距离。
他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就想去寻一户农家留宿,第二日再走,毕竟刚刚经过的地方,山田良多,这里肯定是有人烟的。
所以他开始朝着那山田所在的地方走去,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也就十分钟的光景,那里却已经焦黑一片,火光之中,伴随着凄厉的婴儿啼哭声。
僧人慈悲为怀,推开火堆,就朝着那婴儿哭声前进,口中阿弥陀佛声不停,只盼着那婴儿能坚持。
但是当他来到那灾区中央,屹立在着一片田野之中,才发现,这,是一圈圈向外扩散的焦圈,这里别提植物了,一颗麦穗也不剩,更何况婴儿了……
僧人正在疑惑,头顶凉飕飕的,他抬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头顶,有一巨大的怪物正在啼哭,那怪物生的极大,兽体人相,双目生于腋下,正在眨眼看着自己。
这可把僧人吓的半死,但他是得道的苦行僧,心中很有定力,当下立刻盘腿端坐,口中诵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经文起了作用,那怪物在他头顶盘旋了三圈,最终还是飞走了。
僧人继续赶路,他想紧随那怪物身后,念诵经文,但自己的双足哪里比得过怪物的速度。
所以沿途过来,只看到一片的生灵涂炭,人民好不容易将要丰收的田野,瓜果,乃至河里的鱼虾,统统的被吸食殆尽。
僧人心中悲痛,继续赶路,没想到真让他遇到那正在歇息的怪物。此时已经把害怕压下,举起一旁的木枝就想前去与那怪物周旋。
他认为,这是佛祖给他的考验。
义无反顾,木枝打到怪物的身上,当然丝毫没有反应,反倒像是给那怪物挠痒痒一样,让它不自觉的还左右挠了挠脖子,偏了偏头,让僧人换着位置打打~
僧人一愣,反倒将那树枝放下,念起经开。
佛祖圣言,果真有用。
那怪物被吵的发闷,抬起爪子,腋下的眼睛猛地一开,顿时那僧人就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之时,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怪物,连雾气都散的一干二净。
僧人将往来的路又赶了一遍,发现这里只余一座荒山,连树木都稀稀拉拉的半死不活的剩几片伶仃的叶子。
这样的地方,哪里会有漫山良田?
没有良田,没有农屋,没有小河,更没有什么腋下长着眼睛的怪物。
这一切都恍如一场梦,但是真实的骇人,僧人突然觉得手心传来刺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掌上全是突起的红痕……
这是?
如果一切都是梦,自己奋力打那怪物所留下的刮痕还如此清晰?
他久思不通,但是也只能继续苦行,只不过,每到一家寺庙,总会留下一晚与里面的住持相谈,但是无论问了多少家,都解答不出他的疑惑。
只觉得他是因为行路疲惫,所以做了场梦而已。
最奇怪的是,他开始头疼,并且越来越抗拒寺庙,好像自己接近就会浑身乏力。
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这对于一个修行之人来说,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但是他不愿意放弃,继续行路,这才来到了三缘堂门口。
刚敲门,脑中似乎有钢钉锤入,将他疼的直不起身子,恰好这时,御森从外回来,托了他一把,这僧人顿觉神清气爽。
所以拉着御森,将事情和盘托出。
说到这里,白泽轩点头:
“怪不得,他一个凡人可以让铃响,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上这一丝饕餮的邪气。而也是这邪气作祟,才让这僧人靠近不了寺庙并且受头痛折磨。恐怕今日要不是遇见御森,他也也没法进来了。”
“那这僧人当真见到了饕餮,却还能活着,实在是幸运。”
“主人这话说的没错,是足够幸运,但是饕餮以残暴出名,当时不吃了这僧人,恐怕不是它不想,而是它根本做不到。”
“做不到?”
白泽轩颔首:
“妖怪可以进入人间,但其实人也可以进入妖界,即使不像主人这般拥有天地灵气,还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进入。“神游”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人类古籍中那些故事,其实多少也是真实的。”
“但这次遇到对可是饕餮,它逃出无尽楼必定为祸一方。这事,实在是很严重。”
说罢,林一一扒开了客房的门,看了看那僧人的情况,顿时掩住了嘴巴。指着那僧人,让白泽轩和御森去看。
只见,那僧人原本收敛的红光,现在竟然浓缩成了一块红色的饕餮模样的斑块,盘踞在僧人的半边脸上,而那红块……
还在伸着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