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山林中偏冷,身后的毛猴像是睡了,听不见它们的呜啼,响螺还是震得不停,碎碎的铃声使每个人都无法安宁......
柔柔的阳光散在叶子上的露水上,毛猴也早起了。
回小羽早早地掩了昨夜的火堆,
“你们该起身了,再不起身后面的毛猴追来了就自己负责。”
胡虎、华湘和方春童三人组昨夜是紧紧靠在火堆对面歇息的,一听到“毛猴”的字眼,立刻弹起,目露凶光环视了四周,不敢再歇息半分,看着他们身上血迹斑斑又如此作态,甚是狼狈滑稽......
回天雪和小羽大胆断定:昨日的仇它们准还记着,和毛猴玩的多了,经验总会是丰富的,无论是哪里的毛猴都是一个样,这是品种的问题。
......
一行人收好各自的行囊就立刻往响螺指示的方向前去,越是往前去,响螺的反应更是强烈......
方春童的那个样子是走不动的了,只能够由胡虎背着和华湘一起跟紧着领头羊,
昨夜,最烦这种零零朗朗的声响了,回天雪和小羽被铃铛吵了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们三个倒是睡得一塌糊涂,今早精神自然是倍儿爽!!!
光!!!
前面是光!!!
响螺指示的方向通向了一片光,回天雪和小羽停住,等着后面的三只,
“那里是密林的尽头???”
“不太像,由这里的小灵兽和植物的分布来看,就我们经过的距离和范围判断,如果前面就是密林的尽头,完全不足以让这里形成一个与世隔绝的自然生存密林存在着这么多年。”
小羽回头望了望,“他们怎么还跟不上来?”
回天雪打了个响指,
小羽回头与她对视,转入心灵交流的频道:
回天雪:嘿!小羽看过来!
回小羽:姐——,怎么了?
回天雪:我总觉得他们三个不太对劲?
回小羽点点头。
回天雪:他们昨日被小毛猴围殴的时候,明明是看着他们使出羽灵的了,怎么会至于这么一傻一傻亮晶晶的?
回小羽:先不论那只有十二三岁的方春童,就算是与我们差不多年纪的胡虎和华湘,也都是一副弱鸡菜鸟的样子,现在想想——,那个笨公主还真的是冰雪聪明。
回小羽:明明那是我们在天线间附近耍了半天,看了多少后头赶上的人,就算我们前面借了韩小风他们坐骑的东风,那样的话,他们是要有多差才会输给了两颗纯正的种子???
回天雪:所以——,我总觉得他们身上的羽灵肯定不止昨日看到的那样弱,可是......他们缠上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非要装成菜鸟来勾搭我们这一双菜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陷入沉思......
回天雪:除非是......他们是一直在天线间外就跟着的......,他们一开始跟着的目标就不是我们,而是......身居上席位的韩溪月和韩小风。
“天雪姑娘!小羽公子!”
“哎——~~~”很好,后面那仨终于赶上了......
“走吧——前面有光。”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阳光!!!
在林间停留的这些时日,都忘了外面充沛的阳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了。
原来是河。
不算是这片密林的尽头,从两端望去,不过是一整片密林被这条河横截断了。
这河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对岸那头的绿色肉眼可见,水流显着平缓,毫无波澜,平静的有点不太正常......
胡虎叫醒背上的方春童,“童童,醒醒,你看——你能游得过去这条河么?河水不是凶猛样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你可以么?”
方春童弱弱地撑开被毛猴划破的眼盖,看了一眼四周,点了点头。
“好!那我和华湘陪着你一起过去!”
有人来了。
回天雪和小羽齐齐向身后的林子看去,果然,林子里面慢慢地走出来了一个人......
“如果还想活着出去的话,最好还是别那样做。”
那人身着黑甲,黑甲虽保养得光洁,但是其护肩、护腰和护臂上都有几道深深的刀痕,再细细看去,这副黑甲上还有许多磨痕,由此断定,此人若不是战场上的老手,那也必是军人世家,黑甲为代代相传,实力必然是不容小觑......
这黑甲的做工不错,肩上还是兽头的模样,是世家不错了。
“兄台何出此言?”
“看来,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英雄大会吧?令妹伤得不轻,渡河之事,最好是要三思。”
回天雪上前拱手一礼,“还望前辈多多指点。”
“前辈不敢担,既然都是为了忠君报国而来,那便是志同道合的友人,在下季红承,还请多多指教。”
“回天雪。”
“她的弟弟回小羽。”
“华湘。”
“胡虎,背上是领家妹妹方春童。”
小羽从后面的林子里捡了一块长木,抛入河中,长木沾水,就被底下水流吸住,慢慢开始打转样子沉入水底......
季红承也不多客套,直截了当地说了,“这河本无名无姓,硬生被历代英雄大会的人叫成了锯灵河,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流汹涌,要渡河,绝非易事,何况胡虎兄还要背着春童姑娘,那可又是难上加难。”
“所以别人是怎么过去的?”
“每一年的英雄大会总会有许多人聚在这湖边,想了许多渡河的法子,不过大多不会轻举妄动,毕竟真要到了水里,若非有把握,那人可就真没了。”
“所以季兄是有办法过去的意思?”
“因人而异,这河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什么时候过河,怎样过河,全靠自己琢磨,就算是老手,每一年也总要再猜度一番。”
“这里的木头潮湿得很,连作块浮木的用也没有。”
“在考虑怎么过河之前,还是先考虑考虑要不要过河才要紧。”
“我们三人邀约一路至此,总不能半途而废的!”
“这锯灵河如此凶险,自然河对岸也不是简单的地。”
“这一路上都是些小灵兽,多以猴族占领之地,估计真的是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真正的猛兽估计就在河对岸,这河刚好就阻了两岸往来,才免了厮杀。”
“天雪姑娘真是聪慧过人,的确是如此身后的这边密林也是为了让许多人知难而退,避免无谓的牺牲,既然姑娘与小羽公子能够征服的了那些凶猛的猴子,还毫发无伤,想必实力也是不在话下。”
回天雪和小羽自幼就在山林河流野惯了,各种猴子的习性自然是了如指掌,各自安好,便是晴天,若不是昨日方春童那一闹,小毛猴也不至于会毛躁......
如果按道理说,应该会有许多人积聚在河边等待渡河才对......
“那样子......是其他人都过了河?”
“华湘姑娘说笑,这河岸又不止这一处,不过是季某与各位有缘,恰好的时机才能相识于此而已。”
“所以季兄是在等待渡河的时机?”
“是。”
“如此看来,季兄应该还要侯上几日了。”
“噢?小羽公子何出此言?”
“公子刚才一再不经意间强调‘时机’二字,一定是看重得很,又看公子这般不急不忙的样子,身上除了佩剑,空无他物,想必刚刚已经在周边搭好了这几天要住下的小窝,闲来找我们聊聊罢了。”
“小羽公子好眼力,如若各位不着急,今晚陋室一聚如何。”
这河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聪明人用的聪明办法就是——今夜好好听听这些年在这锯灵河边发生过的故事......
“好!谢谢季兄。”
......
季红承把他们引到自己的“陋室”,虽自谦是陋室,可实际上,连陋室也算不上,不过就是收拾了一个地方,弄个简陋的棚子挡雨,以干柴作床罢了......
“这来英雄大会总要是轻装上阵要好些,这地算简陋,勉强撑个几天还是可以的。”
夜里,生起火堆,烤着山狐狸肉,顺便把前两日剥下的狐狸皮和今夜的一起烤了烤干......
这只狐狸的肉要比上只老的多,估计这边边的山狐狸都是被年轻狐狸驱赶过来的老狐狸,年轻的狐狸都在密林里出彩,密林里自然是容不下老弱病残者的。
“童童,要不——这锯灵河就别过了,小虎哥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不要!大不了我留下来,你和华湘姐姐过去。”
“你都伤成这副模样了,让小虎哥如何能够把你一人留在这里?”
“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本来就是我非要缠着跟你们过来的,总不能成了你们的累赘。”
华湘轻轻地帮她上药,“明年好吗,我们还可以明年再来的。”
方春童狠狠地咬着后齿根,
“我们怎么可以......都怪那群死猴子,不仅偷了我的链子,还出手这么狠!”
季红承低声说道:
“嘘——,猴子可是极其有灵性的,在这片地方,得罪谁也千万不要得罪猴子。”
方春童嘴上说着狠,但真听到这么说还是要乖乖认怂......
“不过——春童姑娘方才说的是什么链子?”
“就是响螺链子。”
“哦——那看来真是天意了。”
回天雪问:“此话怎讲?”
“这里是回不了头的,要么弃权,要么往前闯,既然春童姑娘没了响螺,自然是无法弃权的。”
胡虎一脸惊!!!
“那现在如何是好?”
“此事也并非没有先例,现在就剩下两条路走,要么就是往前闯,要么,就是在这里住上一年,这一年里好好练练,等下一次英雄大会,不过——要是一年不过就又是一年,一年又一年,有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回天雪和小羽懂了,“所以——,你们这几日好好想想吧。”
......
夜深,几人都不好睡,一人在仔细计算过河的日子,两人在仔细算计如何过河,三人在算计过不过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