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谁的表情都是模糊的,佘敏一时之间并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一样,只觉得十分的意外,毕竟白宸真的极少会做这样太过亲密的事情。
她想要去回忆自己刚才到底是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这样的,但是很快佘敏就放弃了。谁都会有无法与人提及的过去,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
毕竟比起过去,她更在意的是未来。
想到站在那山头白宸曾经问她真的相信未来吗,那种无奈,让佘敏一时之间心里酸的要死。那么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甚至让她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不想那样,很多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得到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如果只是因为那些毫无预料的未来就辜负当下的话,那才是真的傻。
她不再说话,脸上的笑意却是再也止不住。
至于这村子里那些不幸的妇人,佘敏自然也不那么在意了。
非是她无情,只不过是很多事情外人是没有办法指手划脚的,既然不知道真相,还是像白宸这样,少说为妙。起码不会让自己落下不好。
打定主意以后,佘敏就刻意的让自己放松下来,起码是不要去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也不要去在意四周发生二人牵在一起十分亲密而一直打量着他们的那些村妇。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是自己如何也左右不了的,那便是旁人的眼睛跟旁人的嘴。
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跟着白宸吧。倘若这里真的是有妖物作恶,那就想办法除了便是。
两人到那人与他们指点的地方才发现上头居然挂着酒楼的牌子,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正好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见到二人站在门外便上来招呼二人,“姑娘公子,你们二位看着面生,是外来的吧,是要探亲访友还是游山玩水至此?可是要住店?”
佘敏指着上头酒楼的牌子,“你们这里到底是酒楼还是客栈?我们确实要住店,但是……”
那小二一看佘敏的模样便知道二人之所以在外头半天也不进去的原因,拍着大腿跟他们解释,“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们这是小地方,不比大城市,什么都有个讲究。二位若是要住店的话,我们这里可是不二之选。”
白宸见状点点头,左右他们今夜是要住店的。
他拉着会敏进了酒楼,“我们要两个房间,先带我们去房间吧。”
这村子里来的外地人大部分都是探亲的,除了那种偶尔需要住店的大部分来他们这里的都是吃东西的居多,所以这里的房间大把根本没人住。
小二十分高兴,心想着刚才看到二人在门口站着半天不曾进来,幸好他反应够快,要不然的族就错过这个大客户了。
他手脚麻利的带着二人上到三楼,“这里的房间都是一样的,两位,这两间如何?”
小二给他们直接开了两个临楼的房间。
佘敏看了看,这里的房子都不高,这般推开窗看到的除了时不时落在视线里的灯火以外,便是黑乎乎的远山了。
房间一般,即不算好也不算坏,在这样的乡野之地却也不差了。
她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我们收拾一下就下去。”
佘敏收手从白宸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些银子给那小二,‘替我们将这两房间都记下来吧。’
小二收了银子,见对方如此大方自是十分欢喜的,笑的见眉不见眼的离开了。
白宸将隔壁的屋子推开,进屋以后见佘敏直接跟了进来,便停下来,“怎么了?”
“没怎么啊,我本来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么,一个人以隔壁害怕,太黑了,所以在你这里坐坐。你不必管我,忙自己的就好。”
白宸早已经习惯了佘敏这样,也知道这个姑娘偶尔确实是有些怕黑的,故而也没再说什么,走到床前将自己背后的东西解下来。
这里没有妖物反应,所以他也不必背着这个极重的袋子了。
佘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一只手支着下巴,极为花痴地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东西能放的都放下,又走到窗口将窗子支开。
夜风吹进来,他的青丝被吹乱,白色的衣袍也被吹起,那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仙。
所以当白宸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姑娘晶亮的眼神,还有那摇个不停的双脚。
她的表情太明媚,以至于白宸有一瞬间居然莫名的脸红心跳。
明明他比她大上那么多,好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的人,可是白宸却始终无法在男女之事上像佘敏一样坦然。
佘敏将他逗的有些尴尬,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笑意满面,“走吧,下楼找些东西吃。好饿呢。”
两人下楼,小二便很快的迎了上来,毕竟这两个人对他们这小村落而言绝对算是有钱人了。
佘敏知道那小二的心思,却没有破思。她看了眼大堂,鼻间居然是很重的酒味儿。她这才注意到这里居然有很多人在喝酒,但是纵观全场,全是些在喝酒的男人,一个女性都没有。
那小二似乎也发现了佘敏的顾忌,便将二人引向一个角落,“姑娘公子,这里稍微安静一些,你们坐这里如何?”
两人对这个角落都十分满意,一则可以看到大堂里的一举一动,二则那些人的酒味儿透过大门的时候已经散了不少,再吹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两人落座以后,那小二就将店里的菜章送上来了。乡野之地自然不必指望什么名厨或者惊艳小吃,好在佘敏虽然是个吃货但是绝不是那种娇情的吃货,毕竟他们来这里也不是来吃东西的。
所以她就直接随意点了几个小菜,然后让那小二给他们上快些。
两个人都好久没吃东西了呢。
等那小二走了以后,佘敏就与白宸道,“刚才进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这里居然一个女人都没看到。而且这些人也太奇怪了,怎么全都是买醉的?”
佘敏看了眼前方的大堂里,这些人都是些普通的农人而已,他们坐在那里的时候,每个人的皮肤在灯光下都是发黄的。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里的那些人,发现其中的好多人都是一身泥土,看样子这些人很大一部分大概都是一下了地就直接搁这里来的。
白宸的目光也穿棱在大堂里,想到两个人从来的时候到这里之前的那些见闻,莫不与这里的孕妇有关系,只怕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只是他的能力有限,一时无法能过灵术探测出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与佘敏一样世情世故的,很多事情他根本想都想不出来,“不知道,一会儿去问问?”
白宸是认真的,既然他们左右什么都猜测不出来,还不如直接找人问问呢。
佘敏差点儿给他跪了,以她的浅见,白宸是绝对可以干得出来去找人问问这样让人惊悚的事情来的。
只不过……
她皱眉,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跟白宸解释。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问问这两个字得到答案的。
男人与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物种。
这些男人的脸皮子看上去厚的很,但是很多时候其实他们的脸皮子是最薄的。能够让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闷酒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尤其这里的人还挺多,那便更说明这些人遇到的事情很大。
白宸居然能够想得出来直接上前问这些人的话来,她不跪真不行。
见佘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白宸皱眉,“怎么了?”
“白豆腐,我真是好奇,你这般不通人情世故,遇到我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世人并不都如我一般善良,他们分分钟坑死你的,你却全须全尾的活到了现在,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白宸的眼神一下子就僵了,他似乎有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一直不愿意提及。佘敏移开了头,故意不去看他眼神里那似乎很是受伤的表情,心里其实也有隐隐作痛。
任何人都有过去,可是只有放不开的过去,才是不能被人提及的。
白宸这样一个清冷的人,到底有什么过去让他绝口不愿提及呢?
大堂里,不知是谁已经喝醉了,突然开始说起醉话来,那声音有点儿大,居然全大堂都听到了。
佘敏跟白宸听清那人说的是什么以后,脸色都变的极为难看了。
只因为那个人话里全是骂人的意思,尤其他的字眼掐的极不好听,显然让他这样破口大骂的人,正是自己的妻子跟那个足岁的孩子。
那人骂了几句以后,酒楼的老板就上前去劝了他几句,同时将他半哄半劝的赶了出去。也幸好那人醉的不算严重,所以知道在这里再呆下去也只不过就是浪费自己的酒钱而已,便悻悻走了。
待那人走后,整个大堂里安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接着几个桌子那边就传来了几阵讨论的声音,“听说你家那口子新近也有了?”
那人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件事情一样,心情极不好,“我娘都跟我吵翻了,说的很清楚了,要么拿掉孩子要么休妻。”
“休妻的族,那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了,那你怎么想的?”
佘敏并没有听到那两个人亲近说了什么,便是一阵喝酒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因为这件事情知道不好提及也没办法提及。
哎,家家都有一本没法念的经,这件事情搁在谁身上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