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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人”这称呼听起来陌生,但燕三郎知道他指的就是庄南甲,不由得目光深注:“他何时拿给们?”
“从迷藏乘船,登上陆地不久。”幽魂答得流利,“就在他与我们分道扬镳之前。拿到这块羊皮纸以后,海大人才发动力量,去各方打探消息,最后在宣国找到这块石碑。”
“这二者可以合一。”千岁提起话题,“这上面说什么了?”
幽魂讲得清楚,庄南甲很早就拥有羊皮纸。从时间上看,在他与燕三郎一起重返迷藏之前就入手了。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他回迷藏国夺权的凭仗之一。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圣树被毁,幽魂们不是神魂殒灭就是被逐出家园、流亡人间,他也争不回神使的名头了。
此时,庄南甲的确有可能拿出这份凭仗与海神使共享。毕竟,双方都是迷藏先民,有共同的目标:
在人间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而海神使拿到羊皮纸以后,很干脆地按下对燕三郎的仇恨,先去寻找另一块碑文,可见其重要性还排在报仇之前。
碑文里说了什么,让庄南甲和海神使这样的死对头甚至可以合作?
“寻找弥留的方法。”幽魂缓缓道,“这上头记载的,是寻找弥留的办法。”
三人互视一眼,均感意外,可是细想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也的确只有事关生存的头等大事,才能让海神使、庄南甲这样上心。
“碑文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幽魂动了动,身上镣铐当啷作响,“海大人拿回来之后就讳莫如深,只说它能指引我们找到弥留之地。”
燕三郎指着羊皮纸上的空白:“这里缺失了?”
“是的,至少缺了一段话。”幽魂答道,“龙神使拿出时也说,原碑就缺失一块,好在不影响大局。”
千岁让牢头取来纸笔,亲自提笔蘸墨:“译、我写。要逐字逐句,一点疏漏都不可有。”说罢,从琉璃灯中抓出一只谶兽,丢进他嘴里。“敢撒谎,这东西就开啃脑子。那大脑不是的,但疼痛却很实在。”
说罢,她向燕三郎投去担忧一眼。这小子坐了很久,没事罢?
燕三郎看穿她心中所想,摇头道:“我很好。”
小骗子,真当她像涂杏儿那样涉世未深的女孩般好骗?她心里轻嗤一声,也不点破,只催促幽魂:“快点。晚上想不想吃香喷喷的红烧鸡腿?厨子都快回家了。”
她不提还好,这一说起“鸡腿”,饿足了四天的幽魂只觉嘴里酸水横流,肚皮立刻咕咕叫唤。
没奈何,他只得照着碑文一词一字开始翻译。
碑文不长,两刻钟就翻译完毕。迷藏先民的语言和人间多有不同,幽魂光是寻找合适的字词就花了很大功夫。
一共就三四百字,燕三郎却连看了两三遍,眉头越发紧皱:“这写的是冲进入口之后,穿越虚无、抵达弥留的办法。”
可见海神使这趟神秘之旅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至少比他和千岁都要充分。石碑中提及,虚无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在无尽黑暗中有些奇异的通道可为捷径。但只要一步走错,后续都会万劫不复。
问题的关键在于,谁在书碑上刻字?谁记下了穿越虚无的办法?
千岁也在琢磨碑文,此时忽然道:“不对,时间不对。这上面根本都未提及守护者,以及被掩盖起来的弥留入口。”
燕三郎眼中有精光闪动:“那或许是因为,在他找到弥留入口之前,守护者还不存在。”
这个人,比海神使更早冲进弥留入口,并且还能全身而退,又将自己找出的捷径记录下来,留给后来者——
燕三郎看着翻译出来的碑文,心里隐约有一点模糊的念头。
碑文用迷藏的语言书写,此人的身份,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他看见千岁眼里闪过了然的光。显然,她也想通了。
吴城主看着两人,眉头快可以打结了:“们打什么哑谜?”
“海神使遵从石碑指引,才能穿行虚无,给弥留极大威胁。”燕三郎沉声道,“我们推测,在她之前有人已经进过虚无,企图找到弥留。”
“这人下落何在?”
燕三郎耸了耸肩。这就是个谜了。
他问幽魂:“们的老首领曾和圣树签定契约,这才使们的神魂免于浩劫。”
“对。”提起首领,幽魂的眼中仍有敬意,“他修为参天、神通广大,浩劫之前就已经被尊为迷藏神祗,也是我族首位能与生命之树定契的首领。对灭世更是早有洞见,料定谁也逃不过去。”
“他的名字?”
“人间的语言无法翻译。”幽魂想了想,“选字义最近者,大概是‘浩’吧?”
燕三郎进一步问:“这位浩神附身苍吾使之后,可曾跟们保持联系?”
幽魂摇头:“当年他成功附身,然后苍吾使者就逃回人间了。后面,我们再也不知大首领下落。”
千岁指着地上石碑:“但心底相信,这东西出自他手,对么?”
有谶兽在脑壳里作祟,幽魂扯不了谎,只能住口不语。谶兽查谎不查漏,先前他捂下自己的怀疑不说,现在阿修罗明确提出,他就不能否认了。
这态度就是最好的回答。燕三郎对吴城主道:“问好了,应知尽知。”
其实并没有。他心底还压着一个疑问,石碑上缺失的部分写了什么?不仅他不清楚,连海神使和幽魂们都是一无所知。
当真不碍大局?
不过该问都问完了,三人出了地牢。
吴城主望着天上星辰,长长呼出一口气。“养好伤,就要走了吧?”
“对。”
“方才,我向弥留提愿了。”吴城主缓缓道,“我想接任守护者。”
这消息当真出乎意料。燕三郎微怔,连千岁都停下脚步,但他们很快就转过念来:“汪铭直不干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吴城主呵呵一笑,“它本来就不想当这守护者,只是为涂杏儿留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