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到这句话后,众人却笑了笑,其中,以常青笑的最为开怀。
“火烈,其实我这些人中,唯你心最善。”
“但也唯独你嘴最臭。”
“所以我们这些人既讨厌你,又特别的喜欢你。”
“不过,火烈如果现在说,让你火德宗的火阳圣子,去做这笔买卖,你能同意吗?”
火烈闻言拍案而起:“我去你奶奶。”
“老子死了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天塌了,大个顶着,没毛病。”
“但是,我们家的小崽子才多大,就是一个小蚂蚱,你们忍心让他去死?”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都微笑示意,而如今,门外一道声音响起:“即是如此。”
“为何让我的孙子死。”
“老头子我,为了大局,随时都可以死。”
“但是拿我孙子做买卖,绝对不行。”
火烈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眸之中没有一丝胆怯:“楼去疾,你应该知道你孙子,能发挥的作用。”
楼去疾笑着点头:“我知道!”
“可我正是知道,所以,我才不让他去。”
“这次任务千难万难,那比钢丝上跳舞,还困难千万倍。”
“如果为了这仅有的一线机会,把我孙子的命搭上,我绝对不同意。”
“而且,老头子,我也不是废人。”
“真到了拼命的时候,我绝对比你们死的早,也比你们杀的人要多。”
“所以,我孙子那份责任我来扛。”
“你们少打他的主意。”
说到这里,楼去疾也不管他们表情如何,直接离开了此地,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只不过就在众人平息了一下之后。
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继续开口:“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吧。”
众人纷纷点头。
火烈大喊一句:“你个兔崽子,给我滚进来。”
接着,众人便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一溜烟跑了进来,然后直接跪在了火烈面前。
这一刻,灰衣男子像个滚刀肉,满脸的笑意,充斥各种情绪,讨好,谄媚等等。
“师父,我来了,有事您说。”
火烈见到这一幕嘴角抽搐:“你个兔崽子,你还有脸见我。”
“你知不知道,你丢脸都丢到这来了。”
“进门没过三分钟就倒下了,一下睡了一天。”
“你有什么想说的?”
灰衣男子挠了挠头,笑得有些牵强:“师傅瞧您说的?”
“其实,原本徒弟是想在气势上压倒他。”
“可谁曾想,他那酒也太烈,我才喝了三碗就倒了。”
“我的酒量你可是清楚的师父。”
“平时可是千杯不醉,万斤不倒。”
“可谁曾想,就这么一下就栽了个大跟头。”
“师父…师父…”灰衣男子挪动着膝盖,朝着火烈面前移去。
“您再给我一个机会,等明天,等明天我绝对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看到徒弟的这副样子,其实火烈内心的怒气早就平息了,只不过为了周围的这些人,他就算不生气,也要气一气。
所以有了这一出戏之后,他直接大袖一挥:“滚!滚!滚!”
“赶紧滚,不要在老子面前碍事。”
“得嘞,师父。”
看着灰衣男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仍是火烈骂了一声:“你个小王八蛋。”
至于黑衣男子,如今,正坐在边荒的城上,如同之前的楼天都一样,静静的看着漫天星辰。
这一刻,他的脑海之中,尽是楼天都的身影。
即便他们今天的对话仅有寥寥几句。
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面对着楼天都,那是他那平和的心境,他是败了的。
他之前曾听闻,关于这场战斗,楼天都究竟有多么恐怖?
其实他不置与否。
可是今天当他见到他的时候,仅仅那一眼,他就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太弱。
如果把他自己比作一个绝世的剑客,那么楼天都就是与之联系的浩海汪洋。
无穷无尽的海浪,一叠又一叠,始终充斥无穷和浩瀚的气息。
对此,楼天都只当做平常,而他,则已经倾尽全力。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在这边荒之中,一个稚嫩的生命,就这么坚强的成长了起来。
可是,面对战争和杀戮,面对着那么多熟悉的人,慢慢减少。
他的性子也慢慢变冷,他希望变强,杀尽万方来敌。
而他也是这么做的,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他的剑极快,极准,极狠,这是在生死之间磨砺出来。
慢慢的,他有了自己的骄傲,而如今,随着楼天都的到来,那一切轰然瓦解。
他想见见那个人,仅仅第一次来到边荒,就创造出了如此的战绩。
这犹如萤虫比皓月,有了皓月的存在,一切都为之黯淡。
他也一样。
而今天,他最能拿的出手的,或许就是没有喝楼天都的酒。
也或许是这一点,保证了他最后的颜面。
但是离开那里之后,他迷茫了。
他终究还是太微小了,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他如尘埃一般仰望着周天星辰。
心中起伏不定,但剑意越来越强。
随着第二天第一缕阳光落在边荒之上。
楼天都一如既往的打开房门,做起生意,迎接新的一天的美好生活。
楼天都回到柜台,听着头顶风铃的响声,清脆悦耳,让这铁血肃穆的边荒,多了些许柔情。
今天,是应无求第一个到了这里。
楼天都看着他,一壶忘忧,直接摆在了桌案上。
今天,他在桌案上静静的品着酒,眼眸之中有着少有的满足。
他似乎在回忆,眼波之中充满了光亮。
楼天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对方微微翘起的嘴角,看着对方明亮的目光。
时而喝酒时而叹气。
在这样的环境下,黑衣男子第二个到达酒馆。
他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上,靠近窗边,慢慢开口:“我…要一壶酒。”
楼天都微微抬眸:“客官想喝点什么?”
他慢慢沉默了一下:“有…锤炼意志了吗?”
楼天都闻言继续沉默了一下:“有。”
他不在开口,沉默间,楼天都拿了一壶酒,放在了桌案上。
慢慢开口,此酒:“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