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阳光依旧和煦,悠扬的洞箫声,如同海潮一般,播散至整个街道。
路人依旧匆匆的前行着,为了生活而谋生。
坐在门外,这时候的楼天都静静的喝着酒,享受着清晨清新的空气。
只不过这个时候随着一个身影逐渐靠近,他缓缓开口。
“怎么?”
“今天不去修炼了?”
“在我后面待了这么久,话也不说。”
“是不是在算计,怎么取代我当酒馆的老板?”
刑司闻言,微微一愣,原本还算扭捏不安的神情,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就你,酒馆?”
“一天的营收才这么点,我才不稀罕。”
“是吗?”
“那你来我这做什么?”
“按照道理来讲,往常的这个时辰,你已经开始修炼了吧?”
说完这句话,刑司再次变得扭捏起来。
“嗯…我是想说。”
“说什么?”
又扭捏了一会,刑司始终没有开口。
而这个时候,随着太阳逐渐升高,房间之外的空气也不怎么新鲜。
所以,这时候楼天都缓缓起身,准备重新回到柜台。
“嗯?你干什么去?”
“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都不说事情,我当然是要回柜台卖酒了。”
刑司撇了撇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白天根本卖不出一壶酒。”
楼天都微微侧眸:“谁跟你说的?”
刑司淡然的回答:“还用说?”
“每天回来的时候,看柜台上那些酒,早就心里有数了。”
楼天都闻言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邢司继续开口:“我是想说,如果我到时候把卷轴交给云天,他问我卷轴是怎么来的,我该怎么办?”
楼天都闻言有些疑惑:“既然是你给他的,就说是你的。”
“这有什么好疑问的?”
刑司的神情有些尴尬:“因为…前段时间我还请教过他修炼,他清楚我的水平,如果我这个时候把卷轴交给他,他一定会发现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可以说,这是你偶然之间获得的机缘。”
“是你修炼的时候不小心掉下悬崖,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洞窟,这是洞窟前辈留下的传承!”
“这…?”
“这不是话本上的故事吗?”
楼天都又瞥了他一眼:“艺术源于生活,懂不懂?”
“只要你把故事编得足够真,他又怎么会怀疑?”
刑司看着楼天都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也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最终,他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离开。
回到柜台的生活依旧是很平淡。
他品尝着白玉杯中的酒。
如今炼体,炼魂,悟性,底蕴四管齐下,每天楼天都都能感觉到自己肉身在慢慢的增长。
虽然这种肉身的涨幅很微弱,但是好在日积月累,酒水源源不息,故而也不用那么着急。
而且,天生拥有至尊重瞳的生灵,关于炼体的修炼,就注定要比妖孽级别的天才,差上一些。
故而,如今慢慢打磨,肉身才是王道,因为唯有如此,才能慢工出细活。
从而打造出肉身的底蕴,以至于未来修炼的时候,不会留下弊端。
而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重复的进行,安静又和谐。
等到今天又即将过去的时候,随着蜡烛渐渐点燃,在如今的门外,刑司和云天已经并肩而行到门口。
等走进门后,此时的刑司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楼天都,甚至眼眸都带着些许躲闪。
对于这一切,楼天都暗中叹了口气,但是表面却依旧风轻云淡,毕竟他只是个盲人。
说实话,就连楼天都也不知道,刑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当初那个晚上的他,已经很明显给人一种睿智的感觉。
可是现在,就像是流浪的小猫被收养之后,彻底的失去了一点野性,天天好像就会撒娇卖萌。
嗯。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捡了个儿子。
但是,养都养了,楼天都认。
可是,他为什么就这么不争气?
明明编一个故事就好了,就能把事情糊弄过去,为什么还能被他发现?
楼天都简直气的有些头晕。
不过好在,这个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
即便刑司也知道的一知半解。
所以,任凭云天再怎么机敏睿智,也不会想到楼天都是一个隐藏的大能。
因此,楼天都依旧是往日的样子,静静的坐在柜台里,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们的目光不同,但是却都观察着楼天都的表情。
刑司表情有些不自然,就像一个犯错误的小狗,小猫。
但是云天这时候却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在相顾无言间,云天缓缓后撤两步,双手微微拱起:“云天,多谢前辈。”
“感谢前辈赐我功法,解救我于寂寥之间。”
楼天都闻言微微抬头,然后慢慢开口:“也并不是为了救你。”
“只是曾经偶然得到了这个机缘。”
“不知道会不会对你产生帮助。”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提前祝贺你。”
“如果不行,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云天闻言微微点头:“是极!”
如今,有些泛脏的月白长袍,倒是被他穿出了别样的光彩。
“不过,我还是想请教前辈一句。”
“这本功法究竟叫什么名字?”
“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上清术”
“上清术…”云天微微呢喃了一句。
“多谢前辈告知。”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临出门前,楼天都又问了一句:“云天,你真的要练吗?”
“以你如今现在的情况,如果一定要练习的话,无异于刮骨疗伤,剜筋挖肉,这个过程痛苦至极,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云天闻言,面色如常:“多谢前辈告知。”
“但,为了解决如今身体的隐患,我愿意付出不寻常的痛苦,而获得不寻常的收获。”
“不寻常的收获吗?”
“如果痛苦和收获并不对等呢?”
“即便如此,哪怕恢复到往日,云天也绝对无怨无悔。”
说完,明天继续打算起步离开。
“云天,你可以不修炼,可以像我一样开一间酒馆,这样的生活依旧如此,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吗?”
“可是,若是没有我这样的人,那暗寂山脉的事情,如果再发生,竹城又该如何?”
楼天都继续开口:“难道你的师傅没有教过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
这时候,云天缓缓转过头,看着如今已经起身的楼天都。
淡淡的笑着:“师傅教过,说君子不立危墙。”
“我也听得很认真。”
“可是,从那天起,我就有一个疑问。”
“君子尚且不立危墙,那何人当立。”
“这个答案师傅没有说过,师傅让我们自己想。”
“他说,等我们想清楚了,我们就可以出师了。”
“现如今,我的心中有一个答案,不过,不知道算不算出师傅?”
“什么?”
“君子不立危墙,我云天愿。”
“哪怕那一天墙倒众人推,我云天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