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高考前,伤过你的那几名不良少女吗”薄胥韬平静地问。
南羽皱眉,仍是不愿看他,只偏着脸回道“记得但是这件事关她们什么事”
“她们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薄胥韬说。
南羽错愕,转头看薄胥韬,一字一顿地问“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薄胥韬的声音毫无感(情qing),像是从(阴yin)寒的山谷中吹出来的、凉飕飕的风。
南羽定定地看着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那些不良少女发生了什么事。
她满心复杂,很快就红了眼眶,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朝薄胥韬大吼“你是魔鬼”
“没错,我就是那个守护着你的魔鬼。”薄胥韬往前一步,将缩在电梯角落的南羽扯入怀里,他(阴yin)沉着声音说“任何伤害你或试图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那个曾经试图为你注(射shè)毒品的老师,也死得很惨。”
“你为什么要动用私刑你完全可以让法庭定罪”南羽尖叫,浑(身shēn)颤抖。
她不是想装圣母,她只是不愿意有生命在薄胥韬手上终结,她不希望他的手沾上鲜血。
他在取那些人(性xing)命的时候,他本(身shēn)也触犯了法律,迟早有一(日ri),会有大麻烦的。
南羽无力地蹲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流着,任由薄胥韬将她抱在怀中。薄胥韬的怀抱很温暖,但她的心却止不住的寒凉与恐惧。
回到公寓,南羽说头很疼,独自一人进了卧室。
她艰难地关上房门,见到(床chuáng)尾凳上摆着几个奢侈品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些黑色的礼服长裙,应该是薄胥韬中午去百货商场买的。
她厌烦将那些袋子塞到衣柜里,人就坐在地上发起了呆。
直到整个伦敦都投入黑夜的怀抱,薄胥韬才打开门。
他倚在门边看着她,“饭做好了。”
“我不想吃。”南羽呆滞地望着落地窗外的伦敦街景。
薄胥韬脸颊(阴yin)沉,后槽牙咬得紧紧的,默了片刻,他上前拉起了南羽的(身shēn)体,咬牙切齿道“你是想成仙吗”
南羽不说话,眼神仍旧呆滞,任由薄胥韬抱着她离开卧室。
她被薄胥韬放在餐厅的椅子上,低头看到自己面前的牛排是心型的,不由得苦涩一笑,讽刺地问“我们都吵架了,你还有心(情qing)做心型牛排”
“牛排是早上就腌上的,总不能放着让它坏掉吧”薄胥韬仿佛没事人似的,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好,推到南羽面前,又把她那份换了过来。
他没看她,只专心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切好后,又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手边的柠檬苏打水,然后开始用餐。
南羽毫无食(欲yu),干巴巴地将牛排放到口中,嚼了几下就开始流眼泪。
她咽不下嘴巴里的牛排,可又怕薄胥韬会发火,只得不断将盘子里的牛排放到口中。
薄胥韬不是没发现她现在的状态,只是他选择沉默,餐桌上的俩人相对无言。
南羽含了一整口的牛(肉rou),眼里又积聚着泪水,喉咙与鼻腔都太难受,她难以抑制地想吐。
“哐”不锈钢叉子与瓷盘碰撞的声音。
南羽捂着嘴巴冲到浴室,将满口的牛(肉rou)吐了出来,又接连呕了几下,直到黄水都吐出来,才浑(身shēn)无力地瘫坐在马桶边。
薄胥韬自然是跟着过来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安慰她,只冷冷地站在门口看她。
看着她脆弱、不堪一击的小(身shēn)体此时正瑟瑟发抖着,薄胥韬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她从18岁开始,就被他当做(娇jiāo)(娇jiāo)的温室花朵那样保护着,现在她23岁了,果真出落成一朵名副其实的温室花。
是否她33岁、43岁、53岁,仍是这种不堪一击的状态
他们将来还有艰难的路要走,(身shēn)为他的伴侣,她这种状态能行吗
南羽洗好澡就去睡了,晚餐也没吃下任何。
薄胥韬心烦,去书房冷静。
他给陆修衍打电话,以为陆修衍应该在欧洲寻妻,却没想到他人此时正在国内。
“老婆就这么跑了,你不担心吗还能一个人放心地待在国内”薄胥韬问。
电话那头的陆修衍笑笑“她很独立、也很机灵,我倒是不担心她在国外会出什么事(情qing)。”
“现在欧洲的局势这么乱,你就不担心她出个什么意外”
“我相信她会好好的。”
陆修衍的淡定,让薄胥韬很是诧异。想起陆修衍对梁然的十年(情qing)深,薄胥韬忍不住又问“当年你那么喜欢她,又知道她的行踪,怎么就没想过找几个人在(身shēn)边保护她现在也是。”
“事实证明,不需要人保护,她也能好好的,而且成为了一名果敢的女(性xing)。”
电话这头的薄胥韬抽了抽嘴角“那她确实是(挺ting)果敢的离婚协议书一丢,人就跑没影了。要是小羽敢这样,我就算追到地狱也得把她押回来。”
陆修衍在那边笑,劝道“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别把南羽看太紧。她在成为你的太太之前,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爱ài)她,就给她自由,相信她、也尊重她。”
“你说得文绉绉的,我是粗人,听不懂。”薄胥韬回避。
他怎么会听不懂,他一字不落地听到心里去了。陆修衍所说的,正是他今晚心中所想的。
结束通话,薄胥韬又在书房想了一通,想着想着,天就快亮了。
他这才发觉自己也有些疲累,起(身shēn)回房间睡觉。
南羽已经睡得很熟了,眼下挂着两行干掉的泪渍。薄胥韬心里犯疼,轻轻吻去她的泪渍后,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他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南羽留在桌上的字条,内容写着你今天不要来看我排练了,我会分神。
薄胥韬无奈,在南羽的留言下面又添了一行字我中午十二点的航班回北城,到了给你发信息,勿念。
好不容易抽出两天时间过来过个周末,就被温亦南的事(情qing)给搞砸了。
薄胥韬心里有气,却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与南羽之间的嫌隙,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他让唐宋送自己到机场,在路上,他对唐宋说“除了秦姨留下照顾南羽的生活,你们都散了吧,该回北城的回北城,该就地解聘的解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