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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站在窗前的苏乔激动地喊,“迎亲队伍来了天啊好多豪车啊”
刚闲下来的化妆师和助理闻声走到窗边,见到下面陆续停下来的一排豪车,俩人小声议论“那台主婚车好像国内没见过”
“那是迈巴赫的62s ndauet,全球限量20辆,纯手工打造,一辆两千多万,问题是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苏乔骄傲地说。
“两千多万”化妆师和助理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南羽。
她们大概是没想到从老城区这幢不算大的联排别墅里嫁出去的新娘子,她的主婚车竟然是这种程度的豪气,就算那台婚车不是新郎所有,只是新郎找朋友借的,但有买得起这种豪车的朋友,新郎同样不简单
俩人忍不住跟着苏乔一起往窗外探出脑袋,想看新郎是何许人也。
黑色的ndauet主婚车,车头用白玫瑰架起一个小小的心型,前面立着两只彼得兔造型的玩偶。
化妆师助理忍不住笑,小声说“婚车是很壕,就是前面绑着的兔子不是很搭”
“那是彼得兔,新娘子最喜欢的玩偶,”苏乔转(身shēn)对南羽说,“新郎很用心嘛连你喜欢彼得兔都知道。”
南羽正在做发型,听苏乔这么说,害羞地笑笑,“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知道我喜欢彼得兔有什么奇怪的”
“知道是一回事,细节上用心又是另一回事。”苏乔又转(身shēn)看下面的车队,对还坐在梳妆台上的南羽汇报实况,“迎亲车队一共五辆,除了 ndauet作主婚车,后面还跟了四辆超跑,每辆都价值八位数。啧啧啧新郎官的朋友们可真有钱啊”
南羽没说话,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长发被挽成发髻,刘海往两旁中分,头上没有像别的新娘那样戴得金光闪闪,只在发髻的一侧插上一支造型别致的红宝金簪。
“您这支簪子好别致啊”发型师赞叹道,“是您母亲送给您的吧”
南羽轻声说了句“谢谢”,没再多说什么。
簪子不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母亲当年留下来的遗物,全都被韩雪芩母女拿走了,除了那把大提琴她们觉得不值钱而给了她。
现在这支簪子,是前阵子回薄家老宅住时,薄英楠拿给她的,嘱咐她出嫁那(日ri)要戴在头上。
她一开始没多想,回房就将簪子随手放在梳妆桌上,后来还是薄胥韬回来,才跟她说那支簪子是清代皇室流传到民间的发簪,价值连城,薄英楠肯将自己最值钱的首饰给她,说明薄英楠已经从内心真正接纳了她。
薄英楠的承认和接纳,仿佛是最珍贵的结婚礼物。南羽事后想起那种被薄家人接纳的感觉,仍觉得有些小激动。
发型做好了,发型师拿手持镜给南羽看后面的效果。画面重点在那只发簪上,南羽看了又看,很是满意。
发型师轻声问“我可以拍个效果图留念吗”
“抱歉。”南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发型师笑笑,没再勉强。
南羽还是很谨慎的,知道头上那只簪子贵重,自然不会同意发型师拍了照片,将簪子的样子流传到外面。
很快,外面响起鞭炮声。
苏乔朝南羽猛招手,“小羽,快来看,新郎官要进门了”
南羽一听,提着裙摆走过去。
苏乔赶紧为她让出位置。
南羽看到同样穿着红色锈金线龙褂的薄胥韬,手持一束大红色玫瑰花,领着(身shēn)后四位穿着统一黑西装的伴郎,此时正迎着漫天飞舞的红色鞭炮纸碎走进蒋家的花园。
他的头发一改平(日ri)里的休闲随意,此时全部整齐地向一侧码成油头,平时那副严肃威厉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开眼笑。
站在南羽(身shēn)旁的苏乔捂着嘴巴笑道“薄书记今天笑得傻傻的。”
南羽也笑,却没说什么。
苏乔又说“不过也是,将近七年的抗战才娶到你。搁别人,七年都要痒一痒了,你们却每天都是(热rè)恋。”
“新郎新娘都谈了七年了呀”站在苏乔(身shēn)旁的小助理忍不住问,大约是无法想象年轻且面带青涩的南羽,已经跟(爱ài)人经过七年长跑。
苏乔笑着回道“新娘十八岁就新郎在一起了,看不出来吧,这在当年属于早恋呢”
南羽羞赧地推了推苏乔,柔声说道“好啦乔乔,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qing),不要再说了。”
苏乔这就笑嘻嘻地闭上嘴。
南羽转(身shēn)往(床chuáng)尾走去,准备摆好姿势,等薄胥韬一会儿进房来接自己。见苏乔仍杵在窗边,她小声喊“乔乔,他们快上楼了,快来帮我拉一下裙摆。”
苏乔这才红着脸快步跑过来。
凤褂的裙摆比较宽,南羽收紧双腿坐在(床chuáng)尾,大红色的裙摆可以向两边铺散开,结合裙摆上的金丝线图案,刚好凑成两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
苏乔刚帮南羽把裙摆拉好,那边就响起敲门声。
“他们来了,”苏乔对化妆师和发型师说,“我来堵门,你们帮忙照顾好新娘子。”
说着,她赶紧跑去桌上拿了一叠红色信封,兀自说道“一个红包一个问题,超过三个问题回答错误,那就别想接新娘了”
她打开门,张开双臂将门口拦住,然后扬了扬手上的红包,还未说话,顾炀就窜到前头,笑嘻嘻地问“一般不是新郎发红包吗你们怎么是伴娘发红包”
苏乔翻了翻白眼,将厚厚一叠足有几十个的红包塞到顾炀手里,“先拆开看看是什么,再开心也不迟。”
顾炀扭头看了眼薄胥韬。见薄胥韬点头,他很快拆开一个红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当众念了出来“新娘最喜欢什么花”
“英国白玫瑰。”薄胥韬回。
苏乔拍了拍手,“过下一题”
顾炀再拆开一个红包,“新娘的鞋码”
“36码。”
“过继续”
“新娘是什么星座”
“处女座。”
“新娘最喜欢的书”
“钟楼怪人。”
“如果新娘与婆婆同时掉进河里,新郎先救谁”
“”薄胥韬沉默。
霍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种题你打算答这是人出的题吗”
他一把将顾炀手中的纸条抢过来,在苏乔面前单手举起,严肃地说“谁出的这题谁傻((逼bi)bi)”
苏乔错愕地看着他,小声嘀咕“不就一个开玩笑的题,犯得着这么生气么大家都这样玩啊。”
“你”霍桀倾(身shēn)往前,高大的(身shēn)躯瞬间将(身shēn)后的光线都挡掉。
苏乔慌张地喊“你要干嘛”
“我要为新郎把障碍一一扫除,好让新郎可以直接进去接新娘”霍桀作势要闯进去。
苏乔大叫。
场面一度混乱。
薄胥韬终于受不了,沉声喊道“够了”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看向他,只见他朝(身shēn)后扬了扬右手,唐宋这就从后面走过来了。
薄胥韬说“唐宋,这个麻烦的伴娘就交给你了如果我在十分钟内进不去,那你明天准备跟王助理的表妹相亲”
唐宋一阵无语地看向苏乔,眼神淡然。
苏乔咬了咬牙,“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唐宋转(身shēn)看薄胥韬,声音绝望“那我晚点和王助理的表妹联系吧。”
薄胥韬挑眉,刚要说自己刚才是故意吓唬苏乔的,门却在话还没说出口时打开。
苏乔站在门后,侧了侧(身shēn)子,气呼呼地看着他们,声音不(情qing)不愿“我们新娘大度,放你们新郎进来了”
众人这才笑起来,将同样笑着的薄胥韬推进门内。
南羽的头上已经盖上红帕,此时正端庄地坐在(床chuáng)上。
薄胥韬满心幸福地看着她,主动上前拿起放在南羽腿边的红色高跟鞋,打算替她穿上。却在穿上之前,被苏乔拦住。
苏乔严肃地说“按照规矩,新郎得亲新娘的脚背。”
她本来以为薄胥韬会抗争到底,不想薄胥韬却十分干脆地执起南羽细致白嫩的脚,低头轻轻啄了一下脚背。
站在一旁的化妆师等人目瞪口呆。从来没有听说新郎吻新娘脚是必须的规矩,而且大部分男人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qing)。
苏乔倒是很满意,笑嘻嘻地喊道“那新郎现在可以掀开新娘的红帕啦”
薄胥韬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慢慢掀开了红帕。
南羽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大约是因为笑得害羞,右颊有一个明显的酒窝。
薄胥韬单膝跪在她面前,轻轻亲了亲她的手背,复又捧起她的脸庞,“我来了。”
南羽红着脸点点头,眸底波光流转似星辰,这令薄胥韬想起了北岛夜空的流星。
他倾(身shēn)抱住了她,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的脸颊和鬓角。
到底还有其他人在现场,南羽怕羞,很快推开了他。
他笑得傻愣愣地直起(身shēn)子,双手捧起手边的红色玫瑰花给她。
她接了过去,复又拥抱了一下他,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说“这一天,我等了六年多了。谢谢你能来。”
这一句话,说得薄胥韬满心甜蜜之余,又有些愧疚。
他抱紧南羽,轻声说“抱歉,让你等这么久。小羽,我(爱ài)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