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正想问团长,指导顾问是何许人,车子就到了机场的出口大厅。她什么都来不及问,跟着风风火火的团长和行政人员,直接进入机场大厅的出口处接人。
等了片刻,就见一队穿着黑色统一(套tào)装的男男女女从通道那头走过来,见他们肩上背着乐器收纳盒,南羽一下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泰晤士乐团”的人。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心跳有些失奏,这种失奏,在见到(身shēn)穿英式手工西装、戴着复古金丝圆框镜的温亦南时,彻彻底底变成了头皮发麻。
一行人陆续都通过通道的出口,团长上前与对方的团长拥抱,用英文熟稔地寒暄着。
南羽佯装镇定地站在团长(身shēn)侧,努力保持着微笑,可飘忽的眼神仍旧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镇定。
站在对方团长(身shēn)边的温亦南笑着看她,眼神全然没有过去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取而代之的是欣赏。
对方团员们皆都上了星扬航空准备的客车,而对方的正副团长及温亦南三人,则在“慕羽乐团”团长的盛(情qing)邀请下,坐进了加长宾利。
除主副驾,后座的座椅是22面对面的设计,本来也是为了在长达一小时的回程路上,能跟对方团长好好交流,所以才准备了这么一辆车。
对方有三个人,“慕羽乐团”有两个人,这么一来,就有一个人要坐到副驾去。
南羽主动想去坐副驾,对方副团长却先她一步坐到了副驾。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到温亦南对面去。
可即使全程沉默,她仍是感觉温亦南飘在她(身shēn)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眼神令人觉得坐立难安。
她此时内心煎熬,一是,准备毕业作品时被温亦南虐过的(阴yin)影;二是,明知温亦南是薄胥韬的怒点,她很怕薄胥韬知道温亦南此次也来了北城,并且还成为了对方乐团的指导顾问,会再(情qing)绪失控与温亦南发生肢体冲突。
团长向对方团长与温亦南介绍南羽
“这位是我们乐团的大提琴师faye jiang,蒋羽小姐。”
南羽不得不抬起头跟坐在对面的人打招呼外加寒暄几句。
温亦南唇边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却始终没说什么。
团长和南羽带着“泰晤士乐团”一行人到国际饭店办理入住,并且在酒店用午餐。
南羽全程都很不在状态,几次跟团长请示说团里还有事,自己想先回去。团长大约是怕自己一个人应酬不来这么多人,硬是将南羽留下。
南羽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期间薄胥韬打来电话,她拿着手机去外面接听。
“吃饭了吗”薄胥韬问。
南羽摸了摸有些扁扁的肚皮,“在吃。”
“接到联名演出乐团的人没”
“接到了,”南羽顿了一顿,有些纠结,“英皇那个温教授也来了,他是对方乐团的指导顾问。”
电话那头的薄胥韬冷呵一声,“嗯,我刚在知道这件事,所以打电话看看你那边的(情qing)况。如果想避嫌,我让霍桀跟你们团长说说。”
南羽轻轻“嗯”了一声,抿唇思忖了一番,说“好,有需要我会跟你说。”
“自己小心点,晚上回家聊,我(爱ài)你。”
南羽喃喃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我也(爱ài)你”后,挂上电话。
她站在原地低头想了会儿事(情qing),正想返回餐厅,却远远看见刚从餐厅出来的温亦南朝她走来。
南羽一时有些无措,抬起手遮住自己半边脸,打算当透明人,从温亦南(身shēn)旁闪过。
人已经快与温亦南错肩而过,他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shēn)低声喊道“faye”
南羽假装没听见,既往往前走。
温亦南提高音量,“南羽”
南羽不得不硬着头皮转(身shēn),讪讪笑道“温温教授。”
温亦南双手插兜走到她面前,眼神仍是一贯的锐利,盯着南羽看了半天,笑道“一年半没见,你是认为我不认得你了,还是你真认不得我了”
南羽没说话,她在温亦南面前习惯(性xing)听话。
温亦南又兀自笑道“你的中文名字怎么回事蒋羽”
“嗯,”南羽态度乖巧,“是有那样的原因所以才改名。”
“我就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原来还真是你。你们乐团满世界找联合演出,海报都发到我手上了,我一看,哎,那首席大提琴手,不就是我的学生么可再一看名字,不对啊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
温亦南绵里藏针,讽刺“慕羽乐团”需要靠联合演出来打开名气。
可在南羽耳中,却听出了他鄙夷自己改名换姓后连老师都不认的行径。
南羽自觉理亏,低声说“我没想到教授您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歉,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过去了。”
她转(身shēn)想走,温亦南忽然又说“既然名字都能换了,不妨连丈夫也换了吧”
“”南羽抬头看他,“您什么意思”
“我还是那个意思,你若想从目前这段婚姻里逃脱,我随时欢迎你。这个承诺,永久有效。”
南羽此前的担忧,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部成了事实。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亦南,没想到时间隔了一年多,他还能说出这种话。
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她努力扬起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跟我先生关系很好,目前正准备要个孩子,我没有任何打算放弃这段婚姻的想法,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她给足了温亦南面子,也是念在曾经师徒一场。可温亦南却好像并不理会她的用心,在她明确表示与薄胥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的(情qing)况下,仍坚持说“我会等你。”
这么个开场白,一下令南羽有些措手不及。温亦南的手段比过去更加咄咄((逼bi)bi)人,她竟然怂得说完那番话后,就借机逃回了家。
薄胥韬下班照旧去乐团接她,没接到人,打了电话过去,这才知道她下午没上班,请假在家休息,还以为她病了,薄胥韬火速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