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了几杯酒下肚,皇帝见再没什么事交代的,就撵了他出宫。
月奴前脚刚踏出宫门,就听到有人喊,“月大人!”
月奴一回头连忙行礼,“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旭说:“听说今日在朝堂上大人被安排出使紫兰国。月大人在冀都的时间不多,趁此机会,吾已经在悦来馆安排了席位叫了羽勋和子闺,大家一同聚一聚。”
“臣蒙殿下错爱,但是现在实在是有要事急着回去处理,赈灾一事还需汇报,出使一事也需要准备。臣很忙,就不去了!”
“月大人再忙,饭总是要吃的!”
“臣在皇上那吃过了!”月奴说完这句话看着旭,看他半晌也没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自己,那眼神看来是不去不行啊,“那,臣恭敬不如从命!”
旭这才收起板着的脸换上满脸微笑,直接就拉月大人一同乘车。
“月大人不用担心,大家只是想见一见你,毕竟我们是天天都有机会见面的,但是大人一直都公务缠身难得有这个机会,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好的,月大人总不能一直工作吧?”
“谢殿下体恤。”
“月大人要是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怎么说大家可都是冀都四大美男子!”
“殿下说的是坊间议论的话。臣也有耳闻。”
悦来馆聚了好些人,都是为了看这四大美男子的,旭和月奴到时,华羽勋和子闺已经到了,两人起身迎接一同坐下,两人在旭和月奴没到时就点好了菜,这会儿也都做好了一一端上来。华羽勋为几人满上了酒,大家相互敬酒,相聊甚欢。
这四人中月奴年龄最大其次是旭和华羽勋,两人只隔了一个月,最小的是子闺,才十七岁,却已经是位侯爷了,只因为他爹死的早。子闺稚嫩的脸上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他一边和大家有说有笑,一边时不时吩咐人添酒添菜。到大家喝的六七分醉的时候,子闺提出要先行一步。旭说,“子闺自从娶了宜陇,长大了不少。其实当年父皇很想把宜陇公主嫁给月大人的,结果招到舒大人的反对这才作罢!要说宜陇也是有福气,一嫁过去就是侯夫人。”
“宜陇是皇上的第二位公主,虽然没有香璇公主出身高贵,嫁给本侯刚好合适。要说真正有福气的就属羽勋兄了,用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了,娶的还是香璇公主这位嫡出公主。”
华羽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尽管因为凌风台的事还头痛,但在这件事上他是由衷的高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华羽勋依次的给三人敬酒,首先是旭皇子,“殿下,这事还是有你的功劳,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羽勋唯殿下马首是瞻。”然后是子闺“子闺贤弟,羽勋很快就得改口喊你姐夫了,有什么不懂得还得您赐教。”再是月奴,华羽勋沉吟片刻,“月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能够与大人一同饮酒也是三生幸事!”
这时旭开口了,“是啊,月大人很快就又要出使紫兰国,这才从泰和城回来,当天就安排了出使任务,可见父皇对大人的信任。”
子闺也随声附和,“皇上的信任,也是因为大人是难得的人才,不仅是仪表堂堂,才学斐然,更是舒大人的弟子,那可是父皇的师弟啊!这可是旁人没有的殊荣!”
“子闺是在给小臣脸上贴金,臣师出舒大人,大人一心为君为民,臣只是以先生为榜样!生怕污了舒老先生一世清明。”
“月大人原来不仅为君为民,更是尊师重道第一人!吾佩服,先干为敬!”旭说道。饮了酒,旭放缓语气,“父皇之所以安排月大人这次去紫兰国出使主要是放心不下翎羽。翎羽公主一向娇纵傲慢!”
“哼!宜陇在宫里没少受翎羽的气。”子闺一听到翎羽就来气,“什么东西都抢,抢不到就闹,亏得皇后娘娘还四处护着,疼她没娘可怜。现在又惹恼紫兰国,真是个麻烦。”子闺一提到宜陇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气恼。
“子闺不要气恼,翎羽确实从小没有亲娘,性格难免偏执,这次出了这样的事还要劳烦月大人辛苦。”
“臣本分,不辛苦。”
旭觉得铺垫够了,就开口说道:“其实翎羽虽然娇纵了些,怎么说身份也是公主,现在也已经十六岁了。月大人,你很快就要三十岁了,为了舒家小姐。要是觉得可行,等大人从紫兰国带回翎羽。吾可以向父皇求个恩典,将翎羽嫁给你。”
“臣多谢旭皇子。”月奴眼中暗芒一闪而过,脸上笑容不减。
旭看着目的已经达成,如此哪怕是翎羽回来,那也只能是成为月奴的继室,而且当月奴成了驸马,很多朝堂上的事情就不能参与,如此一举两得!旭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但是他不知道,月奴也不傻,他不仅是舒适尧的弟子,他也是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熟悉各种套路和朝堂黑暗,旭是嫡长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未来皇帝,他的话不能不应。而他也不是跟华羽勋和子闺那样有世袭的爵位,一但成了驸马仕途上的发展将就此断绝。回府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事实上只要翎羽不再回国,那么旭皇子所说的话就不作数!他豁然开朗,打算好就决定去见一见紫兰国的使者右裫大人。
次日一大早,月奴早早的来到行宫,听守门的说右裫大人正在和翎羽公主在练剑,需要他稍等一下。在客厅等了片刻,看到两人走进来,为首的那位一定就是右裫大人了。
三人相互介绍一下自己,右裫左岙月奴,寻了一处僻静优雅的亭子坐下,周围是回廊假山,风景甚是好看。
“月大人大驾观临,不知道有什么事?”
“月某奉皇上之命,与大人一同护送翎羽公主,今日特来,一为和大人说一声,二为见翎羽公主一面。”
“翎羽公主方才和右裫学习剑法,现在在研读经书。”
“公主竟然如此好学?”月奴诧异。
“紫兰以女子为尊,非才学斐然,知书而达理,难以得到敬重。翎羽公主有倾世容颜,也需要有相宜的胸襟,右裫为了翎羽公主只能做到这些。”右裫笑着说道。
“如此,月某何时能见一见翎羽公主?”月奴问。
“随时都可以,不过翎羽公主如今心性极为不稳,右裫也十分苦恼,要是月大人能劝服翎羽公主好好学习,右裫将十分感谢!”
月奴此时浑身都不舒服,他缓慢的开口说:“那劳烦两位大人带月某去见一见翎羽公主。”
“自然,月大人请随我来。”右裫笑着说道。
右裫又悠闲的带着月奴,边上跟着左岙边走边聊“看大人气宇不凡,不知师出何人?”
“尊师舒大人。”
“就是那位老当益壮的舒大人,当今皇上的老师?”
“正是。”
“月大人是要同去紫兰国咯,这一路上风藏露宿,这一去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本官听闻大人昨日才从泰和城回来,今日就得冀国皇上命令前往我紫兰国,可见冀国的皇上对我紫兰国颇为看重,对大人也十分器重,这份心意本官会转告吾皇。”
“月某多谢右大人。”
“月大人这等人才,身边定不乏美人佳眷。”
“右大人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来我冀国出使,必是紫兰国女皇的左膀右臂,想来也不乏美眷佳人。”
“哈哈哈哈~”右裫听了月奴的话高兴的大笑。
“大人可有带位美人在身边,也好从旁伺候。”月奴说。
“紫兰与各国风俗皆不同,紫兰男子温文尔雅秀外慧中,又单纯可爱,本官怕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危机四伏,为了安全不敢带在身边。”
“如此说来,大人不仅深得女皇的心,还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过奖过奖,本官只是做到为臣之本,为妻之本而已。”
“这些确实是右裫大人的本分,月大人不必奉承,我们右裫大人说的紫兰国的女子都能做到。紫兰国的男子皆是娇生惯养,自小养在深闺,虽然都大方有礼,却不似大人这般能干!”左岙说道。这是她这一路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右裫大人,不知还要走多久!”月奴愠恼又有些尴尬。
右裫本想慢慢走,被左岙这样一搅和便没了兴致,但她任然笑着说道,“快了!月大人这边请。”
走过七弯八拐的回廊,终于翎羽住处到了。
只见半开半合的房门里哭声一片,右裫等三人进去,只见重露重华和妙玲妙容都趴在地上战栗哭泣,地上散落无数物品,翎羽则趴在空无一物的桌上痛哭,一边还叫嚷着“本公主就是死也不要受这等罪!你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月奴看到这一幕,又看了看身边站着的右裫左岙两人,右裫别过脸,左岙无奈的摊手。
“微臣月奴叩见公主。”
翎羽擦干眼泪,张开朦胧的眼睛,看着这个人身上的朝服是冀国的,“平身!”
“谢公主!”月奴起身,“不知道公主怎么了?微臣可否为您解忧。”
“本公主能不能不学这些东西!”翎羽几近哀求的眼神看着月奴。
“公主您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
“滚!本公主不想听你说话!”
月奴没说话,他想用手抚摸翎羽的头,却被一掌打开,他抓起翎羽的右手,另一只手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翎羽头上的发簪,猛地扎下。一声惨叫,吓傻了在座的所有人!
还是喜顺先反应过来,大声喝道:“大胆月奴,胆敢伤害翎羽公主!”
月奴没有回应他,而是对着龇牙咧嘴泪流满面惊恐万状的翎羽道:“翎羽公主现在可还下得了决心!”
“你就不怕父皇杀了你!”翎羽蓄满泪的眼猩红,恐惧、惊愕、愤怒、狠辣……
“一个连自己命运都不懂得好好把握的人,纵然有再厉害的人给你撑腰也无济于事!公主觉得本官说得对不对!”
“我可是公主,你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翎羽忍着疼痛怒视着他。“啊”
发簪从手中拔出,沾染了鲜血,月奴轻描淡写的掏出手帕将上面的血渍擦了,“公主能不能活着见到皇上都是个问题!”他凑近翎羽耳旁轻声说道,顺手将发簪插回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