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毕竟怀着身孕,但见她不觉疲累,如此请求,李燕云便欣然答应。
事态太急,生怕那些聚众地学子才子闹出大问题,李燕云去了弘德殿简单地换了那身灰色民间便袍,贵为皇贵妃的魏灵容,却都没来得及换民间衣服,便随李燕云出了宫。
京城闹市人山人海,呼声震天,才子学子举着长副呐喊,长副上则写着大字,什么“龙二一天怒地遣”“龙二一江湖骗子”“龙二一和圣姑私奔惹怒徐鸿儒造反”各种谣言四起。
魏灵容待在轿子中的李燕云,二人一掀轿帘,立时吓了一跳,李燕云内心震撼,哎呀呀,这闹的,老子自己看了都以为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了。
魏灵容撅着鲜艳地小嘴道:“皇上,这些人,真地是信口胡说,皇上在民间做了那么多好事,难道就没人知道么?臣妾还听如是妹妹说,你微服私访之时,以平民的身份,大骂贪官陆居,百姓各个称好呢。”
“嘿嘿,无妨,无妨!”嘴上这么说,李燕云心里也有一丝丝失落,容容宝贝说地没错啊,老子得多冤!
不过李燕云也心知肚明,定有人在其中作乱,领个头,这些人才会一个个从众,导致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身便衣地锦衣卫周朗,在轿子外作揖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这帮才子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竟然……咦?那是,那是范清贤范大人?”
锦衣卫周朗话未说完,朝不远处看去,只见刑部尚书范清贤,已然带着官兵将此处围困,而范清贤恰似也见到了周朗,便朝这边走来。
“臣参加皇上,参加皇贵妃娘娘。”从轿帘中,见李燕云一身灰袍便衣,范清贤腰身一弓,恭敬地小声道。
“嗯,范大人。”轿内一身凤袍霞帔的魏灵容轻轻一笑,算是打招呼。
“本公子在民间,范爱卿无需多礼,范爱卿你这是?”李燕云疑惑道。
皇上都如此说了,作为臣子的范清贤,也不拘礼了,笑道:“公子,方才我听说这边有学子污蔑皇上在民间的名号,我就带人前来了……依老朽方才观察来看,那些人当中,有三两个膀粗腰圆,皮肤黝黑,特意扮作读书人地模样,老朽断言,那几人定是不寻常。”
这点范清贤倒和李燕云想到一起去了,这些人中定是有人领头,否则他们怎敢如此。
李燕云嘿嘿一笑道:“范清贤,即刻将那三人捉拿至刑部,严加拷问。”
“遵命——对了,老朽方才来时,那林诗音姑娘去了刑部,特让老朽告知公子你,她要和你谈关于肥皂方面的事宜。不过臣也告知了,她已经被封为科部左侍郎的事。”
林诗音?肥皂方面的事宜?那香皂的配方已经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她,她还有什么和我商量的呢?李燕云好奇之下,责令起轿前去刑部,而这里的事宜便交给了范清贤。
对于自己民间名誉被侮辱地事情,李燕云再三和范清贤强调,一定要为了自己翻供,为自己洗白,洗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宅心仁厚,和蔼善良之人。
范清贤差点晕过去,皇上也太不要脸皮了一些,竟然将如此“重任”交给自己,轿内的魏灵容则是听得咯咯直笑,真是跟在皇上身边不缺少欢乐。
那些学子秀才真是没脑子,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李燕云心中猜测,此事极有可能是徐鸿儒背后谋划的。
轿子被轿夫抬着轻轻朝刑部府而去,轿子中地魏灵容,若水地眸子含笑望着愁眉苦脸地李燕云,小嘴一张一兮:“皇上,臣妾和你在一起,感觉好幸福。”
那帮傻子管他们呢,待范清贤抓住了其中几个领头的,老子定不放过他们,李燕云搂着魏灵容地柔腰,大手在她瑶鼻上刮了一下,笑道:“傻瓜,这出了宫可不能在喊皇上,得喊公子,或者夫君,老公。”
“夫君!”
魏灵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浮起一抹艳丽的红霞,以往都是喊李燕云为皇上,这声夫君,便是她第一次对李燕云喊出,心里羞怩自不言而喻,她羞涩叮咛一声,忙低下小脑袋。
见李燕云朗声一笑,魏灵容羞羞道:“夫君,你太坏了,老是欺负人家。”
容容宝贝身上穿的,头戴黄金凤簪地,这一看便是宫内的妃子,如此进去刑部,似乎太过高调了,劳师动众地,而且挺着肚子,会有些劳累我的小宝贝,李燕云摸着她温润地小手,顿感如绸缎般丝滑,他轻轻笑道:“宝贝乖乖,你身子有孕,不宜多做活动,待会你在轿子中等候,夫君我进去商要一下事宜,便会出来。”
关切之语,肉麻的称呼,听得魏灵容心里甜蜜万分,欣喜不已,她小嘴嗫嚅,轻轻地嗯了一声,娇美地脸上挂着甜甜地笑意,娇躯轻轻依偎在李燕云怀里。
……
刑部府,一间图房中,着一身鹅黄色百褶长裙,身段曼妙袅娜地女子,她端坐于雕纹红木桌前,她柳眉下明澈地眸子,注视着桌子上的图纸,玉手手执毛笔,神情专注地画着图。
“哎呀哎呀,恭喜贺喜,听说林姑娘被封为科部左侍郎。”
正细心描绘图纸,这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心神受扰,玉手一颤,一时图纸上线路分明的图上,便多了一个大大的黑点,甚是显眼,这张图纸自是作废了。
林诗音黛眉一蹙,心里暗嗔,这呆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轻轻起身之时,抬眸间,只见李燕云已然踏入了房间。
见这林诗音娇瞪着自己,李燕云心里莫名万分,嘿嘿一笑道:“难不成本公子说错了么?”
“你自然是没说错,”林诗音娇哼了一声道:“在金陵之时,你便说过,陆居很快便会抓,还与我打赌,结果你赢了。而你还说,范大人定会重用我,且又被你言中了,听说你不日便会去济南和郓城?”
咦?她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范清贤告诉她的?也罢,朕御驾亲征满朝文武皆知,知道就知道吧,李燕云笑道:“的确如此……咦?林姑娘,你问这个作甚?”
呆子就是呆子,林诗音脸一红,眉眼低垂,小嘴轻道:“郓城和济宁乃是反贼作乱之处,相当之危险,你去作甚?”
“不是和你说了么?朕乃皇帝,自然是御驾亲征去地。”李燕云随意一笑道。
看他嬉皮笑脸地,不知怎地,林诗音心里甚恼,嘟着小嘴,美眸瞪他一眼道:“让你不许再说这个大逆不道的话了,你还说?——呐,这个荷包是给你的,不管你是将军,还是钦差,还是什么,你既然去那危险之地,这个荷包便是保平安的……”
说话间,她取出一个大红色的绣着祥云的荷包,模样甚是漂亮精美,上面还绣着几个小字——平安多福。
这妞怎地就不信朕是皇上呢,罢了,不信就不信吧,李燕云笑嘻嘻地接过荷包,闻了一下,一股清香入鼻令人心旷神怡,李燕云嘿嘿笑道:“放心吧,这个定情信物,本公子定会好好收着的。”
“讨厌!”林诗音脸蛋发烫,忙转过身躯,背对着他,慌神道:“你休要胡说,这才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呢,乃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肥皂生意怕是没人投资,那,那可如何是好。”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事啊?李燕云好笑地将荷包放入袖子中,道:“对了,听范大人说,你有事找我,究竟是何事,不会只是为了给本公子送定情信物吧?”
“当然不只是送定……呸!”
跟这个讨厌鬼说话,心神都被他搅乱了,真是讨厌死了,林诗音小脚一跺,转过身躯,娇瞪着他那张嬉皮笑脸道:“是关于,关于肥皂之事——京城有个叫齐铭的齐公子,找过我,说想从林记进货,而进货之物便是肥皂,毕竟肥皂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和你合营地,自不能擅自做主,所以要和你商量。”
这个称呼咋这么耳熟呢,李燕云皱眉望着林诗音,喃喃念道:“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