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晚霞余晖照射着广阔的青草地,轻风徐徐,将盘腿坐在马车的神仙姐姐长发拂起,陪衬那张清丽脱俗的俏颜,美不胜收。
将马车团团围住,骑在高头大马的金国兵士,看得秦芷彤那美的不可方物的容颜皆是为之一震。当李燕云手中的金牌,目光移在那枚金牌上,金国兵士一个个互相对看了一眼。
其中那似领头的小将,眉头轻皱,迟疑半分才道:“陛下和飘儿格格的贵客?区区一个金牌尚可伪造,我们怎知你不是在胡说?”
这小将称纳兰飘为飘儿格格着实让李燕云略微惊讶,看样子这个金国与前世的大清帝国前身后金倒也差不多,竟称公主为格格。
秦芷彤玉面如若冰霜,冷眸环视这些人,侧头在李燕云耳前小声耳语几句,李燕云一听如醍醐灌顶般双眸一睁,旋即点了点头。
见俩人皆是不答自己的话,竟然交头接耳起来,更被小将当成是在琢磨什么坏点子,他手中大刀一扬:“杀了这俩个跨越国界之人——啊?这?”
当看见李燕云又拿出一枚令牌,小将倒吸一口凉气忙忙下马,一个个忙忙下马,单膝下跪,如此恭敬之行为,相比之前的嚣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金国小将与其他兵士皆是掸了两下袖子,便单膝下跪,小将抱拳道:“刚刚如有得罪,还请二位使臣莫怪!还请遇到皇上和公主,勿怪我等这般,我们也只是列行公事,请二位见谅。”
“无碍无碍,你们也是列行公事而已嘛,诸位都起来吧。”
他们这个前后变化的态度,着实让李燕云深感好奇,看着手中穆红缨给自己的令牌,他暗笑,乖乖,这么厉害,这个穆红缨在金国到底什么地位?
已知她乃是纳兰飘的师傅,且她亲口所说金国自立为国,与她脱不了干系,可见她地位在金国定是不凡,不过当下又不好亲口跟这些人问起。
否则令牌谁给你的你都不知道金牌乃是何物,定会被当成金牌乃是盗来的,难免惹上麻烦,李燕云自然没那么傻,毕竟当踏入金国地界,自己皇帝的身份已然失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招来麻烦。
“小的钮钴禄玛泰,刚才真是得罪二位了!”小将钮钴禄玛泰起身堆笑抱拳:“不知二位不知如何称呼?既然二位乃是使臣,定是要面见陛下和公主。这样,我们好派人向盛京传达此消息,并一路护送二位前去盛京!”
见自己身旁盘腿而坐,一身白衣若仙的秦芷彤闭着美眸,玉面冷若寒铁,一副闭口不言气场十足地模样,显然她没拿这些人当回事,也是,如若适才这才人对自己不利,她为了保护自己周全,动起杀机,这些人蔫有命活?
“好说,好说!”李燕云抱拳,哈哈笑了两声道:“在下,姓龙名二一,旁边这位乃是在下的贱内——秦氏。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钮……”李燕云欲言又止。
李燕云这般介绍秦芷彤,‘贱内’二字虽是谦逊之词,气质娴静淡雅的秦芷彤却甚是不喜欢这二字,她脸颊微红,玉手攥紧,恁地很想给他一拳。
那帮兵士与小将愣是着实一惊,这个貌美女子竟是他夫人,且来金国,竟是与夫人前来。
见李燕云迟疑,念不出自己的名字,小将笑着提醒道:“是钮钴禄玛泰。”
“哦,那就有劳钮钴禄麻袋大哥了。”
“使臣大人,并非钮钴禄麻袋,而是钮钴禄玛泰。”
女真部的名字李燕云叫起来别扭:“好的,钮钴禄麻袋——嘿嘿。”
钮钴禄玛泰摇头轻笑,要想让这大臣能顺口念出自己的名字,怕是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了。
“使臣大人无需客套!”
钮钴禄玛泰一挥手,众人上马,秦芷彤这才攥着缰绳,驾着马车朝前走着。
看着一旁骑马而行的钮钴禄将军,李燕云笑道:“对了麻袋大哥,这距离凤凰城还有多远?”
“是这样的大人,距离凤凰城还有七八十里路要走!”玛泰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这天色渐晚,只怕是稍逝便路黑难走。不过,此处乃是我们金国境边,前方不远有我们边境军的军营,依我看——不如大人和夫人,在我们军营委屈一宿,明日小的派几个兵士护送大人和夫人前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不可!”
一直未曾开口的秦芷彤看了一眼李燕云后,目视前方,忽然冷声拒绝,她双手拉着麻绳,玉面冰冷无任何表情。
若说他人不明白,李燕云又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姑姑是怕自己延误一日,便会受那悲欢乾坤之苦折磨一日,而且依她喜欢清净地性子,定也不喜欢军营这种地方,看着她仙颜侧面,李燕云哈哈一笑。
“哈哈哈,是这样的麻袋兄弟,我们有紧急国事急需与贵国皇帝商讨,此事耽误不得,还请麻袋兄弟多多体谅。”
目前金国正与鞑靼国为敌对状态,金国上下更知本国皇帝纳兰隆多有意要与大宗结盟,如此一来,又怎敢对大宗的使臣怠慢。
而且,钮钴禄玛泰见李燕云态度谦逊有礼,好感顿增,他不由点了点头,抱拳笑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便不强留,即刻便吩咐俩个兵士护送二位。”
“那就多谢钮钴禄玛泰兄弟了!”
“使臣大人客套了。”
“对了,麻袋兄弟,你们金国男人是不是都要束个大辫子?还要在额头上方剃头?”
“大人果然见多识广!”着甲衣戴头盔地玛泰轻轻一笑,自囊括在衣领中捏起缠在脖子上的发辫道:“我们女真部的人皆是如此,不过不像大人那般说的,要剃头,头倒是无须剃,只需有鞭子即可。”
原来如此,看来与前世女真还是有些差别!
坐在小彤子赶的马车上,与钮钴禄玛泰聊了一阵,临近分别之时,李燕云自包裹中拿出一叠银票,下车与下马的钮钴禄玛泰寒暄。
“麻袋先生,我见你为人甚好,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如有机会真想与麻袋兄弟喝个几杯,可在下有国事在身,”李燕云抓住麻袋兄弟的大手,将银票朝他手里一拍:“嘿嘿,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金国与大宗俩国之间乃有商道往来,且金子银子乃是通用货币,银票虽是大宗的银票,只需在钱庄兑换成白银便可。
“龙兄弟,看来你与我一样,是个性情中人,我很喜欢!”玛泰神不知鬼不觉地收起银票,笑道:“不过几杯怎够?如有机会,我们定喝个一醉方休才是——不过,龙兄弟,这怎生好意思呢,我可是个两袖清风之人啊,这真是太难为我了,唉,若是传出去……”
这人倒也有些脸皮,和老子有一拼,嘴上说不要,身体诚实万分呐!李燕云感动涕零握住他的手道:“嘿嘿,那是,那是!可这几千两银票,若分给你的属下,他们对你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传出去呢?——”
“哈哈哈,龙兄弟果然英明,在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
俩人握手相视大笑起来,各自脸上说不出的歼诈,似是一丘之貉。
晚霞中马车继续前行,后面还跟着俩个甲胄骑兵,钮钴禄兄弟依依不舍的声音传来:“龙兄弟,记得常来玩!我定备好酒肉招待龙兄弟!”
这小子不错,以后说不定用得着!李燕云脸上挂笑,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会的,会的!”
侧眸看他一眼,秦芷彤无奈摇了摇头,这歼滑的过儿,怕是抛开皇帝的身份,无论在哪都能吃得开,这小事只是其中一件,想起往日的种种,怕是就凭他狡猾如狐的头脑,足矣让人钦佩。
有钮钴禄玛泰关照的兵士护送,李燕云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有身手高强的小彤子在侧,定然无碍,路上那十几名马贼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不济,自己还有沙鹰手枪在包裹内,虽然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用,但真若到了那种地步,怕是来个武林高手,李燕云也不惧。
“姑姑,待会天色已晚,我们在哪歇息?”李燕云枕在她腿上闭上眼睛,脸庞舒服的在她紧绷的大腿上蹭了两下。
“你体内的悲欢乾坤之毒,拖不得,今夜我们势必要赶到凤凰城!”秦芷彤玉手轻抚他的面庞:“只是雨兮来时给你的银票,看来你倒是用到刀刃上了。”
自己的想法很明显被小彤子看出来了,李燕云微微一笑,小声道:“以后大宗难免会与金国交战。花银子倒是不怕,倘若那钮钴禄麻袋能为我所利用,那可是好事一件,多亏雨兮想得周到——当然,小彤子更周到,一路上如此待过儿,过儿好爱小彤子——小彤子,我们找个地方洞房吧,我们要做有名有实的夫妻!”
一提到雨兮,秦芷彤饶有心事的样子,李燕云忙忙改口夸了她一番,秦芷彤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听他不正经的言辞,她脸上微红,道:“过儿,还记得我在天山上,让你答应过什么?”
“相濡以沫,永不分离——我记得很清楚,小彤子!”
“还有呢?”秦芷彤妙眸含泪目视前方。
“还有?哦——你让过儿好生照顾自己!”
“嗯,过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燕云眸子一睁,见她凄楚之模样,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忙起身,一把握住秦芷彤攥着缰绳的晶莹嫩手:“小彤子,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要离开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