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适才的举动着实,让她的属下震惊万分,就连此时,李燕云还没缓过神来,太疯狂了!这妞太可怕了,聪明的惊人,却也疯狂的骇人。
上轿之前,生怕李燕云逃走,她还不忘吩咐官兵要好好监视李燕云,蒙蒙细雨中,她上了轿。
缓过神来,李燕云微微轻叹,大手抹了抹脸上的泥巴,眉目一低,不经意间蔑见地上,她适才扔下的金簪,无奈道:“你的金簪!”
轿内传来一声娇哼:“送你了!如若弄丢了,我就杀了你那个好兄弟完颜林。我说到做到,龙二一,你可不要当我说着玩的!”
本来就有官兵轮班监视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清楚,就连自己与完颜林关系不错,她都知道。
细雨中,轿夫抬着轿子朝马场的出口渐渐远去,一干官兵随行在两侧。
真是太霸道了,爷爷的!怎地遇到这么难缠的女子!李燕云彻底无奈,这下该如何是好,自己必须得离开此处才是,虽说暂时无性命之忧,可自己一个皇帝长久待在金国,总不是个事。
惆怅万千地李燕云朝寝房而去,还没进去,李燕云就传来各种议论地声音。
“龙大哥真是好胆量啊,我明明瞧见龙大哥将太子殿下绊倒的!”
“兄弟,可别胡说,哪怕你亲眼看到都要装作不知道,若是传到太子那,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倒是适才,我远远见着飘儿格格,自己朝自己身上抹泥巴,然后又朝龙大哥脸上涂抹,这是何故?”
“难不成格格喜欢龙大哥?来了一个你朱我赤,如此方能平等?哈哈,如若此事是真地,还真是让人佩服,龙大哥一个养马的竟然能被格格看上,当真是令人羡慕万分呐!”
“羡慕?哼,咱龙大哥有那个本事,那‘风动力流水线’任谁能想得出?还不多亏咱龙大哥?”
一语中的,他们皆是认同,若说风动力流水线,不光让这些人心服口服,竟让李燕云一跃成为他们口中的龙大哥了。
一干人正议论着,眼看李燕云泥头土脸走了进来,他们忙忙围了上来,好奇李燕云与纳兰飘说着什么,七嘴八舌的问着,更有人见他一脸狼狈故作不知。
“龙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恁地都是泥巴?”
没见识,这是面膜!还是金国皇上的公主亲手为我敷地!李燕云嘿嘿一笑道:“哦,格格没说什么,就让你们龙大哥我好好在这养马!至于脸上的泥,乃是我敷的面膜,这个面膜能让皮肤嫩地跟豆腐一样……嗯?你这小子笑个什么?完颜林,来啊,给他也敷上!”
“好嘞,竟敢笑话我龙大哥!”
此人一听吓的躲的老远,登时惹来一阵哄笑。
“哈哈哈,龙大哥,你地脸怕是与黄泥也白不到哪去,能白地跟豆腐一样才怪了。”
日,瞎说什么大实话!
马工们和李燕云我一语,关系相处的融洽不已,偏偏还不时的夸赞李燕云的发明,李燕云自然是谦虚的应承着。
气氛本来欢脱活跃,可偏偏有人煞风景,忽地传出一声冷笑:“哼,这个大宗人,都差点被太子殿下杀了,尔等还将他当成神一样,当真可笑!”
马工的寝房长榻上,躺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大辫子绕于脖上,他穿着跟其他马工一般模样,全身也是脏兮兮的尘土,他此刻大腿翘着二腿躺在那,一副悠哉的模样。
众人瞄去,登时笑脸僵住,完颜林小声道:“龙大哥,别理他,此人叫赫舍里·福康,性格怪癖,来此地几年了,与我们皆是合不来。”
“没错,这个福康不出言则以,一出言必得罪人,我们早就不拿他当回事了。”
“对极,此人当真可恶,我们哪怕偷摸地去逛窑子,这小子经常跟帖尔木大人告状,总之可恶之至。”
马工们纷纷点头,见此李燕云轻轻一笑,看来此人得罪的人不少,竟然成为众矢之的了,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这帮人看样子也是习惯了,根本不与他计较,可对李燕云来说整人的法子多如牛毛。
“无碍,无碍,正如他所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嘛,以后就大家都是兄弟,你们喊我一声龙大哥,龙大哥我就已经满足了!”李燕云不在意一笑,却是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
福康哼了一声,一个翻身,不理会李燕云等人。
“哈哈,还是龙大哥心胸堪比海量!”
“说到海量,倒有些想喝酒了——对了,龙大哥,帖尔木大人那有陈年老酒,如今你在我们马场风头正盛,想必如若你开口,他定会让我们能喝上酒。”
马场的规矩李燕云这些时日也知道,马工没有允许,平日不可喝酒,就连出马场去街市,也得刚有帖尔木准许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纳兰飘还真是将自己困在这马场死死的,丝毫不给自己机会,平日除了有官兵轮班监视自己,就连马场的木珊栏大门,皆是有官兵把守。
毕竟此处养的皆是战马,在这时代战马乃是战争必要的,如若没了战马骑兵怕是老虎没了牙般,失去了战斗力,把守马场的官兵更是不敢掉以轻心,否则说严重点,出了点差错,可就性命攸关了。
于是马工晚上皆会轮班巡逻一周。
这几日除了喂马之余,还与马工建造其他马厩的风动力流水线,李燕云倒还好,一时竟成为了工程师,指挥马工们如何做,倒很少亲自动手,也落了个自在。
这恐怕与当时纳兰飘让他来吃苦受累的目的背驰,不但如此李燕云甚是得帖尔木看好,白日指挥那些马工建造流水线之时,当李燕云跟帖尔木提出讨口酒喝,帖尔木竟爽快的答应,李燕云心里一喜,嘿嘿,这老头不错,有人情味!如何逃走,就靠那些酒了。
月而正明,寝房中,酒气熏天,些许时辰后,马工们皆是八倒七歪地在长榻上呼呼大睡,且那两个监视李燕云的官兵,也在之前起哄声中无奈喝了酒,如今早已躺在榻上说着梦话呢。
那个不招人待见的福康倒是滴酒未占,怕是今晚也只有他能清醒的巡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听外面的脚步声,趴在榻上的李燕云不用猜便知,那个福康回来了。喝酒之时李燕云故意没喝多少,如今三分醉七分醒。
他故意打了个饱嗝,佯装晕乎乎地样子起床,喃喃自语道:“奶奶地,撒泡尿,憋死老子了——”
起身间余光蔑见福康已经躺在榻上,他这才放下心来,又深深看了一眼身材肥硕正四仰八叉躺在榻上呼呼大睡的完颜林,暗叹,完颜林兄弟,龙大哥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他点了点头,这才歪歪扭扭地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下,出了寝房的李燕云,脚步快如风似的跑了起来,边跑边自怀中取出火折子,心跳快如鼓鸣,内心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小半个时辰后,马厩旁,看着四周燃烧而起的草料棚,李燕云忙不迭地解开那甚是被他看中的黑马‘法拉利’的马绳,抓住缰绳急急跨了上去。
“法拉利兄弟,我能不能逃离此地,就看你了!如若能跑掉,朕带你回大宗,封你为国马,御马,总之什么都行!”
夜色下,他手中火折子,朝马屁股上一烫,法拉利嘶叫一声后,脱缰的法拉利,疾速朝前跑去,他激动之下,抓着缰绳的手都微微颤抖。
“何人?何人?!”
马场木栏门紧闭,正在打瞌睡迷迷糊糊的几个官兵,忽闻一阵马蹄声,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他官兵惊醒,朝马场看去,只见火光冲天。
“不好了走水失火了,诸位大哥,快快救火!”走至门前,李燕云缰绳一拉。
“什么?失火了?!”
官兵闻之色变,此处乃是战马重地,如若出点差池,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脑袋不保都是极为有可能的。
“那你为何不救火?”
李燕云故作急色:“诸位兄弟,我一人救不了啊,马场的其他人全部喝醉了,我撒泡尿的功夫发现着火,酒也醒了几分后——事情从急,情急之下,这才骑马而来告知你们地。”
“快,快救火!——你小子也别愣着了,赶紧随我们去救火!”
顾不得听李燕云解释,外头的官兵们慌张忙忙打开大门,似要进来救火,李燕云应了一声“好的大哥们!”后,他屏住呼吸,大门刚刚闪开能走下马匹,岂料李燕云大手狠掐了一下马屁股,立时,吃痛的马儿马蹄一仰,快速飞奔而出。
官兵微一诧异,当即反应过来后,惊喊道:“此人偷马!快拦住他——”
李燕云的行为让官兵惊诧不已,可前有李燕云逃走,后又火光冲天,官兵一时乱了阵脚,不得不兵分两路,一波前去救火,一波忙忙上了马朝李燕云追去。
“失火了,救火,快救火——”
“拦住他,拦住他!”
身后骑兵边骑马紧追,边冲路两旁官兵大喊着,可李燕云喊救火,后面的骑兵喊拦住他,一时将路两旁的官兵弄的一头雾水。
有些反应过来的,刚想抽刀上去拦住李燕云,奈何黑马速度太快,刚反应过来,黑马便已跑出十几步之远。
法拉利,快快跑,老子被追上就跑不掉了!他骑马飞奔,边跑边大喊着,眼中急色闪烁,咬牙切齿地大声怒吼道:“救火,马场失火!尔等还愣着作甚?妈地,快快救火——你们快救火,我去通知更多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