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粗犷的泰建功哈哈大笑,朝李燕云跑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上来就给李燕云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将李燕云抱岔气,幸好他身子健硕,不当回事。
“杨大哥,真没想到你也在此!”泰建功激动道。
身旁的张叁谛大喊:“大胆!见到皇上竟不下跪?!”
“皇上?”泰建功笑脸一僵,细看面带微笑李燕云,在李燕云龙纹铠甲上一打量,他黑甲上的肩膀处,有两个龙头胸口一个盘龙,不是皇上能敢这么穿?
“杨,杨——”泰建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觉察后,倒退几步,发出惊讶的声音:“哎呀,叩见皇上,小的不知您是皇上,请皇上恕罪啊!”
他忙不迭地单膝跪下。
同时抱拳,给李燕云行礼。
李燕云哈哈一笑:“快快起身,不知者无罪。”扶起他后笑道:“泰建功,昔日朕在京城乃是微服而已,你不知朕是皇上,也不奇怪,对了,这次你离京,你姐泰禾独自在家,应该无碍吧?”
昔日在京城,李燕云也知道,他与泰禾乃是相依为命的。
因为家里穷,这小子做起了,为赌坊看场子的事来,后来遇到李燕云,要跟李燕云约茬架,俩人才不打不相识。
而当下知道‘杨大哥’乃是皇上,泰建功心中一阵后怕。
当初敢跟皇帝约茬架,自己还真是嫌脖子硬了。
好算杨大哥没计较,否则自己非得脑袋搬家不可。
俩人在休息的草棚中,李燕云坐着他站着,将家中的事儿跟李燕云细细道来。
如今在京城,自己与姐姐泰禾生活的宅子,已经经过翻修,当然翻修的银子,正是李燕云当初给泰禾的,因此泰禾和泰建功对李燕云感激不已。
泰建功道:“皇上,倒是小的姐姐……”
“别小的小的了,朕听着别扭,私下就正常说话便是。”李燕云喝了口手中茶盏的水。
圣意难违。
泰建功迟疑一下只好照办。
“是!”泰建功笑道:“杨大哥,我姐写信给我,说起过你,她说她本来去北镇抚司找过你的,奈何你没在,不知去了哪里,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哈哈哈,杨大哥,我姐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竟是皇上,待日后回京,我定告诉姐姐。”
说起泰禾,李燕云想起那个貌美,性格却是洒脱的女子来。
那泰禾找朕,定然是为了感谢朕。
而她若打听不到,也实属正常。
锦衣卫怎敢告诉她,自己民间微服什么的。
“罢了,暂别告诉她了,朕日后难免在京城大街上逛游,被她知道朕是皇上,若不巧碰见,要是惹出乱子,被百姓发现,很是麻烦。”李燕云起身。
“是,杨大哥!”泰建功抱拳。
李燕云拍了拍泰建功肩膀,笑道:“倒是你小子,行啊,听说为人处世不错,办事得力,很快就被提拔为副将了。”
泰建功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杨大哥,其实得好好感谢你。”
“谢朕?”李燕云纳闷:“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杨大哥你下旨将我那些兄弟也全都编入军中么?”泰建功指着那些列队的兵士道:“杨大哥,这些人,可都是昔日与我们一起在京城打拼看场子的弟兄呢。”
李燕云先是一怔,当即明白了,据飘儿所言,当初泰建功跟随前来,乃是皇后举荐,而皇后对自己征服这个泰建功的事了若指掌,想必定是上官皇后办的。
不得不说,上官皇后这招高明。
这些无业游民,本是京城大街的地头蛇,又为赌场看场子。
而赌场被李燕云下旨全大宗都关了赌坊,如此一来这些人更没事可做,上官皇后将他们顺势编入营中,由泰建功管制他们,此来又能替大宗出力,又能避免在京城大街做些小坏事。
此一招,可谓是两全其美。
雨兮,朕的好皇后啊!李燕云很满意一笑:“哈哈,建功,朕明白了,好了——你暂且好好练兵,朕去其他将领那瞧瞧,切记不可偷懒,平时多流汗,战时方能少流血。”
望着皇上的身影,泰建功忙跪下。
“皇上请放心,小将定不负皇上期望!”泰建功郑重道。
李燕云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泰建功:“对了,朕记得你还没娶媳妇?”
“嗯,是啊皇上!”泰建功道。
“嘿嘿——”李燕云贼笑俩声转身又走了回来,看着一头雾水的泰建功道:“朕听说,那陈向的妃子们,各个如花似玉的,若你看得上的,到时攻下顺化,朕准许你挑挑,若有满意的可娶了做媳妇。”
对这些悍将来说,这诱惑巨大无比。
“啊?哈哈,谢皇上!”泰建功欣喜道。
李燕云贼笑道:“说起来,朕对陈向那个丽后也有点好奇……”
这样做男人才他娘的痛快,假装斯文,朕也会,但那不是老子的性格!想着,李燕云哈哈一笑,站在原地,对着空气腰部忽前忽后动起来,引得周遭特种锦衣卫们,跟着皇上笑起来,笑声无比银荡,皇上果然真男人!
而后李燕云又视察了石元奎、萧风等一些将军的阵营,一些自己见过的,没见过的,他都大概瞧了一通,见他们都在认真的训练兵士,也就放心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其中不乏一些战争经验极为老道的老兵,如石元奎萧风,当然还有老婆婆的宁家后人宁浈,自然也属于老兵之列,虽然他们平时会犯些小错。
可真面对战争的时候,他们各个可都是嗷嗷叫的狼,不惧敌人,甘愿为大宗抛头颅洒热血。
当回议事大帐中,见帐中站着一干谋士和武将,飘儿元帅立于沙盘前,看着沙盘上的地形,与他们商谈着如何行军,此次飘儿乃是总指挥,自然这些飘儿来做。
皇上进来,一干谋士武将忙忙跪下行礼,连飘儿都要单膝跪下抱拳:“臣将等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众将士面前,元帅自然要行君臣之礼。
她窈窕的身姿被亮银甲包裹也丝毫看不出臃肿来,娇俏的脸蛋神色肃穆无比。
李燕云哈哈一笑,扶起她,握着她小手道:“商议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飘儿脸上浮笑道:“具体行军路线我们已经定下,行军日期,还需皇上来敲定,皇上您瞧——”
飘儿指着沙盘上的地形道:“此处乃是南越国河内府,若是与南越国庞曲将军一道拿下河内府,如此一来,此城周边的和平府,宁平府、海阳府,便不攻自破,且陈向死忠的将领,那些粮草都在河内府,可以说此地乃是这些子城的供给地。”
李燕云奇道:“庞曲将军?”
飘儿轻笑提醒李燕云,乃是那些带着十万兵马的南越国元帅,之前她还没来及告诉皇上,如今那庞曲元帅适才来信,信上说,他将那些忠于陈向的将领都给软禁起来了,现如今可以说是他说了算。
而庞曲能和大宗取得联系,这当然是依托着叶伊人在南越国的帮助,定是她与那些人提前沟通好的。
即便庞曲对陈向产生反意,他手里有十万兵马。
但自然还要依托于大宗。
这主要是南越国各个守城兵总和加起来,也有不少,攻城战自然要难上一些,但若有大宗的火炮帮衬,那就不一样了。
听完飘儿的解释,李燕云点头,星眸中射出兴奋之色:“果然是天助我也,老天让朕建这大功,朕只好接着了——至于日期,朕以为,宜快不宜迟,兵贵神速,最好趁那那陈向皇帝,还有那河内府的兵士都没反应过来,就将他们拿下!”
说白了,就是闪电战。
皇上此等话,得到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将领和飘儿元帅一致认可。
飘儿皱着眉头道:“皇上若要到达河内,还需过海宁这个城,据探子报,此城守军两万,臣妾正愁到底派谁去比较合适,且暂时我方未动兵,那庞曲也定然不敢贸然行动。”
这就很好理解了,庞曲乃是南越国陈向的反将,若是庞曲先动手了,大宗不出兵,那他可就做实了谋反的名头,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大宗若出兵,那便不一样了,里应外合,他的谋反名头也会变成打着阮氏皇帝的旗号,称之为为阮氏皇帝复辟,如此才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四个字看似简单,可意义很重大。
一话说来,自告奋勇的老将开始出来抱拳说话了:“——皇上,末将只需五千弓箭手,三十门火炮,两千名铁骑,便可拿下海宁!”
“皇上,老将要不了五千弓箭手,三千名足矣。”
一些将领开始七嘴八舌的争抢带兵前去攻打海宁,谁若首先争取到,若是成功那定然是头功,谁都想立功,如此一来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可若真听他们的,那才是信了鬼了。
李燕云目光在众将中横扫,虽然有几个将领急着想带兵前去,可是有一个黑脸甲胄的汉子却皱着眉头,立于原地不动,往往这种人是最为心细的,多数是在思考如何打,不是贸然争功。
见皇上盯着那个黑脸汉子,聪明的飘儿会意,与李燕云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俩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飘儿道:“耶律哈!”
“格格,臣在!”耶律哈抱拳,单膝跪下应声,一脸的坚毅,他是飘儿的旧部,习惯性的喊飘儿为格格。
“你可愿意带兵前去?”飘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