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满天,艳丽无比。
红墙宫院,戒备森严。
慈宁宫大殿屏风内,白色雾气缭绕。
玉背白皙,坐于大大浴桶中那冰肌雪骨的美人,她一头青丝盘于脑后,绝美恰似少女般的脸蛋嫣红如血。
气质高贵,典雅不俗。
她微眯着凤眼,素手撩起飘着花瓣的浴水,浴水潺潺作响间,浇在如白藕般细嫩的纤臂上。
画面香艳十足,诱人万分。
旁边两个俏宫女,揉肩搓背的小心服侍着。
此刻。
一袭黑色龙袍,头顶插着龙头黄金簪,身形魁梧的李燕云,身后跟着一些人的他,踏入慈宁宫院。
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的他。
虽表面无任何表情,且威严!
心情却很是忐忑。
宫院中宫女太监,瞅见皇上来了,立时急躁忙慌的跪倒一片,并唱喝礼词。
李燕云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个‘嗯。’
躬着身子的老太监小德子,他跟随皇上立定于殿门前,在一番小德子的启禀后。
“进来吧!”太后声音柔媚中透着几分慵懒。
而听进李燕云耳中,他额头不由冷汗涔涔。
刚一进殿。
就瞄见薄纱后的屏风热气如雾般袅袅升起,时而哗啦的水声入耳,更有两个宫女的婀娜身影在忙活着,很明显她在沐浴。
曾经历上回两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次李燕云心存侥幸,暗暗松了口气。
有宫女在,你总不会那啥吧,喉咙有些干涩的李燕云,咕噜一声,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躬身抱拳。
他提心吊胆道:“儿臣,拜见母后。”
“嗯!皇帝就在那站着与哀家说话便好,咱们要顾及礼仪,”就在李燕云彻底放松下来,她又接着吩咐两宫女道:“你们俩下去吧,哀家自己泡会——”
“是!”两个俏宫女如黄莺出谷般应声。
李燕云快速抬起头来眼睛大睁,嘴巴半张。
两个俏宫女经过李燕云时,膝盖一弯,给李燕云施以万福礼,便恭敬退下。
“那个……母后,水凉不凉?儿臣出去让人给你添点热水——”李燕云作势要跟俏宫女一起出去。
“站住!”屏风那边她厉声道。
当即,他浑身一震,放下抬起的脚。
一脸尴尬道:“呃——好吧,这是为了和你有话说,儿臣所说的一句废话。”
“进来。”她声音绵绵。
“嗯?”李燕云道:“你适才不是说,要顾及——”
“进来!”她又重复了一遍。
如若李燕云可以看见,会发现她面孔这一刻,绯红如胭脂,似若玫瑰花瓣般艳丽无比。
“为哀家揉揉肩,按按腿!”
闻她此言。
李燕云只得硬着头皮应声“是!”
须臾。
半人高的浴桶处,李燕云蹲在她身后,捏着她柔滑的细腻的玉肩,微微垂眸,她明眸微眯,脸蛋娇艳,一副很舒畅,享受的模样。
迷人绝伦,不可言喻。
她将浴水浇在如玉的手臂。
漫不经心。
看似很随意的说道:“你在前宫忙活什么呢?哀家听说你今儿,可没出宫,这难得在宫中待着一天。”
垂首的李燕云。
边揉捏她的肩膀,边苦笑地哦了一声。
他回道:“儿臣与三法司衙门大臣,撰立了新法,对于新法特此商量了几番。”
她嗯了一声:“哀家听闻,你在民间弄的玻璃,很是稀罕,赚了不少银子,据说可以安装于门窗?”
如今全京城都知,太后知道也不奇怪。
听李燕云应声是。
她又道:“那玻璃镜子哀家用的很是舒心,比以往的铜镜照的还要清晰。”
“既然玻璃能替代纸纱糊窗,为何你不用在紫禁城中呢?”
这点李燕云早有安排。
如今玻璃定价如此之高,二两银子一尺见方,紫禁城如此之大,若安装起来那可是不小的费用,所需的玻璃数量更是庞大的令人发指。
即便是玻璃乃是自家生产的。
可难免有人投机取巧因此赚外快,扰乱市场,倒不如省下那些给紫禁城安装的玻璃,卖给旁人,等赚足了国内那些达官贵族,还有国外王公的钱。
然后,再将玻璃降价。
如此一来,再图安装与紫禁城中。
说完这些想法。
李燕云又道:“这样一来,他们定有优越感,心想连皇宫都没能用上,他们却用上了,这虚荣心定会促使他们大把的花银子购进。”
玉耳红润的她。
微微一乐,轻摇头:“你这皇帝啊,不做商人简可惜了。”
玉颜展笑,颠倒众生。
李燕云干笑几声,蓦然瞅见她胸前的雪白,又忙忙低下头去,岂料她握住了李燕云的手腕,朝水底按去,李燕云睁大眼睛。
“皇帝!”
“啊?”李燕云笑容僵住。
“哀家想出宫玩。”她眉梢嫣红:“但祖上有规矩……故此,哀家只能跟皇帝出宫,不能擅自,你可否带哀家出宫?”
说话间,在水底触及她细腻的玉腿,李燕云为之一震,且她握着李燕云得手,还在慢慢引导着。
而她的话,深感心酸。
是啊,曾恩准后宫妃嫔可以出宫,可曾未说她也可以出宫。
忽地,李燕云想起什么事来,急问:“今晚么?”
“是!”她轻道:“哀家自从入宫来,就很少出宫,上一次出宫还是与先帝一同前去祭皇陵,才大张旗鼓的前去。”
“算起来,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此言说来,目中沁出泪雾。
模样很是凄美。
她乌黑的眸子缓缓瞟向李燕云,李燕云忙低头,目光有些不敢触她满是春波的凤目。
她玉面浮起柔美的笑意。
略带疑惑问:“怎地?莫非你今晚有事?”
当然有事啊,朕答应过陈圆圆的,去酒楼一叙,这若没去岂不是爽约了,奶奶地,这叫什么事啊,怎地说圆圆也对朕痴心一片。
这下李燕云为难万分。
可如若将原因说出来,眼前这位定会说,哀家还没一个民间女子重要?
不管如何,只能一试。
“是啊!”李燕云干笑几声。
然后如实道:“实不相瞒,民间有个女子要今晚邀朕去酒楼一叙——”
她如烟熏般微眯的美眸一寒。
笑意褪去:“怎地?哀家还没有一个民间女子重要?”
干得漂亮!李燕云干笑道:“当,当然不是!”
“那你如何?”她转过头去。
“谨遵懿旨。”李燕云无奈道。
她满意地嗯了一声,眯着美目,弯翘的睫毛轻颤间,水底中玉手握着李燕云的手腕,缓缓游动……须臾李燕云微睁双眼,她轻不可闻地低嗯一声。
“捏!”
“是。”
按照她的吩咐,蹲在浴桶后的李燕云乖顺应声,他闭上眼睛低着头,伸在浴桶中的手指颤动,心中发誓,自己纯洁的真如柳下惠啊。
她唇瓣紧抿,脸颊嫣红,映出迷人的霞光,娇躯微颤,媚眼些许迷离。
沉西夕阳,恰如脸蛋。
如害羞的少女一藏在云层中一点点的消失。
殿中。
双颊通红的她,莲口轻吐呼出一阵芬芳,她自屏风前探出俏脑袋,如丝的媚眸看了眼朝殿中缓缓褪去的李燕云。
当见李燕云安稳立于殿中原处,低头朝自己抱拳后。
“来人!”她轻喝一声。
两个宫女在殿外应声而进,并关上殿门,便转过身来朝李燕云弯着膝盖行万福礼。
她又道:“皇帝,你出去等着哀家——你俩为哀家更衣!”
“是!”两个俏宫女乖巧应声。
“是,儿臣告退!”
李燕云踏出慈宁宫大殿之时,殿门应声而关,外面的宫女太监忙忙行礼,他看向门边的般若,般若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她。
冲她微微一笑。
她清纯地小脸上也绽放花一样的笑容。
当即,李燕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与她看向慈宁宫的宫院,笼罩在夜幕下的深宫大院,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之感,正如一个大大的笼子,将人困之于此。
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一时半会的还行,长此以往,若没点乐子,怕是就跟那燃烧的火烛一样,最终耗干,最终风烛残年,何况她还年轻。
若要算起来,她才三十五都不到。
若在前世还是个风华正茂,朝气蓬勃的女人。
在这深宫大院,同样是人,自己都受不了。
何况她们?
细品殿内她说过的话,李燕云笑容逐渐苦涩,也许那是她鼓起万分勇气才说的话,倒有些理解她了。
规矩,是一把双刃剑呐!
见好老虎哥哥发呆,般若扬起娇俏的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唇瓣抿了抿。
她很乖顺,听话,若是别人不主动与她说话,纵使心中万般好奇,她都很少说话。
低头看向般若,李燕云搂着她小肩道:“昔日,你在恩慈庵,有没有想过要出去玩?”
般若微微一愣。
笑着嗯了一声。
皱着淡淡的浅眉,想了一下,道:“不过,若是没有师傅允许,不得出庵,因此那时候,我很少出庵的,这是庵内的规矩。”
又是规矩!去他妈的规矩!
李燕云眼中流露出几分霸气,心中又有些无奈。
见她嘟着粉润的小嘴,模样可爱清纯。
李燕云哈哈一笑,又摸了摸她小脑袋,心里怜爱不已,同时又有些苦恼了,明明答应圆圆的邀请,奈何今晚怕是去不成了。
她若知,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心中苦叹一阵。
不多时。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门前的太监宫女忙跪下道:“叩见太后。”
当李燕云转过身去一瞧,看到被两个俏宫女簇拥出殿的太后。
他眼前不由一亮。
立时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