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徐娘肯说出刺客的事来,那刺客一案,便迎刃而解,一切都将公布于明,这让李燕云很是欣喜,带着般若,就朝启祥宫而去。
而范清贤在收到定亲密旨时,欣喜若狂。
可回到府中,他故作跟个无事人似的,在书房写着一些公文,范思薇进了书房,他忙用书册将那密旨盖住。
“嗯?思薇?你来此何事?”范清贤故作不解道。
范思薇面红耳赤道:“父亲,你,莫不是真的去杨公子那提亲了?”
范思薇有些尴尬。
这可如何是好。
才认识一天都不到,父亲动作倒是快。
可没想到范清贤哼了一声道:“如若提了又如何?你与杨公子本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让人如何看你?”
她面颊微红,艳丽的不可方物。
更无从反驳父亲的话。
“不过,为父一时忙公务忙忘记了,”见女儿面色如释重负般微微一笑,他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
“你早晚要嫁人的,且你与他那般,本就不妥,故此非他不可,必须要嫁给他。”
“为父给你时间了解他!”
范思薇唇瓣动了动,但还是问道:“——父亲,这么说他,他还不知道?”
“当然!”范清贤道:“为父怕你不习惯,所以给你时间慢慢与他相处些时日,先说好,不管你喜不喜欢,此事日后都得这办!”
她面红如血,气鼓鼓道:“父亲,你,你霸道!”
当即羞涩地掩面而去。
看着女儿的身影。
范清贤抚须仰面而笑。
须臾。
他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为父如此苦心,你日后自会明白——再说了,那人可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啊,”
“日后你可就是宫中的娘娘,连为父见了都要行‘君臣之礼’!偷着乐吧你就!”
……
……
接近正午,阳光甚好。
启祥宫。
宫院中。
身穿黑色锦服的李燕云,坐在凉亭中的石桌前,手里捧着碎肉喂食着桌子上的苍鹰,沉默不言。
他身旁除了立着般若,还站着一个少女,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徐娘,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美眸望着李燕云。
等了半天。
也不见李燕云说话。
徐娘道:“皇帝,你,你可考虑好了?”
李燕云起身放飞了苍鹰,仰头望着翱翔的苍鹰,他笑了笑。
然后侧目看向徐娘:“你太天真了!”
“你让朕去你师傅坟前给你师傅上香?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有,你若不说刺客的下落,朕迟早有一天也会查个通透。”
李燕云转身走出亭子,般若紧跟其后。
忽然他脚步立住,似笑非笑道:“除非——”他想了想:“算了!”
说罢他继续朝前行去。
望着他的背影,徐娘花容微变,美眸也倏然一亮。
她急急道:“除非什么,你直说便是!”
李燕云停住脚步,嘴角勾起,折了回来。
而看他面带笑意地朝自己走来,徐娘忐忑不已,澄澈地美眸微垂,不敢看他坏笑的面庞,莲足微微后退。
走至她身前,李燕云猛地拉住她的皓腕。
男人的气息,逼近她的脸颊,耳边传来轻语声:“除非你能侍寝,赔本的买卖朕向来不做!”
她美眸睁大。
樱唇轻张。
看她这般模样,李燕云朗声一笑,不等她回答,他转身走去,可刚走没几步,后面传来徐娘的娇叱:“我愿意!”
“你可以不侍寝的!”李燕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
“但是,我,我愿意!”徐娘倔强道。
声音还有几分哭腔。
沁出泪雾的眸子直视李燕云背影,玉拳攥紧。
“哦?”李燕云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几分诡谲,冷声道:“既然如此,跟朕来!——般若在此等着。”
“好!”般若应声。
最后启祥宫侧殿中,幽冥门的紫仙和宫女们,都在李燕云的吩咐下,走了出来,且红色的殿门缓缓关了上去。
温暖如春的殿内。
李燕云坐在榻上,手中端着茶盏的他,品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盏放置一旁。
“怎地站着不动?难不成要朕帮你?”李燕云戏谑道。
她耳根发红,低垂着脑袋。
小嘴瘪着。
豆大的泪珠儿子美眸中滴落,她闭上睫毛狭长的美目,玉手轻拉裙带,脸颊羞的如火一般发红,艳丽而迷人。
裙带渐渐自身上滑落,长发垂腰,亭亭玉立的身段展现在李燕云面前,冰肌雪骨,肌如雪,嫩若鲜玉的娇躯每一寸,无不落在李燕云眼中。
不知是冷的。
还是紧张。
她娇躯微微发颤,脸蛋发烫,她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是弯翘的睫毛颤抖着,同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她任由李燕云欣赏着,可等了半天不觉有回应。
“你,你在干嘛!”她彻底绷不住了,哭出声来:“臭皇帝,你欺负人!”
可刚说完。
身上被李燕云用衣裙裹住:“穿上吧,朕答应你!”
她缓缓睁开美眸,诧异地看着李燕云的笑脸。
玉面含羞,双颊嫣红。
见她这般惊奇,李燕云笑道:“怎么?难不成真想侍寝?”
没待她回答,他朗声一笑。
转身出殿。
打开殿门之时。
他暗叹,没想到还是白色小老虎,他鼎力压住内心的震荡,尽量挥去脑中的乱七八糟。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徐娘用衣裙捂着胸口望着他的背影。
你当真是豁得出去!李燕云头也不回道:“没什么意思,朕看光了,也不吃亏。至于去祭拜你师傅,朕答应了,穿好衣物,朕这就带你前去。”
说完这些。
李燕云不再停留。
出了殿门,李燕云小声地吩咐了一个太监,太监点头,应声而去,而大殿中正与小皇子吃着点心的宁挽香,对此很是好奇,但也没多问。
距离京城数十里地的城郊。
几辆马车停在此处,周围有几十名便衣锦衣卫。
下了马车的李燕云放眼望去,那干枯的芦苇丛中,一片坟包,当然,都是那天祭陵时,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客,这些自然是那些刺客的埋骨之地。
后面一辆马车中。
紫仙带着徐娘下了马车。
李燕云吩咐一个锦衣卫带她前去他师傅的坟前,而徐娘黛眉微皱,则是诧异地看着李燕云。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笑道:“朕说过,要给你师傅上香,就一定会去,你暂且去,朕先撒泡尿!”
她抿了抿唇,跟着紫仙与锦衣卫前去。
坟包前。
她跪着哽咽痛哭:“师傅,师傅,弟子不孝,竟让你因我而死!”
青丝如瀑,一身黑纱裙的紫仙站于她身后,目光环顾这里的芦苇丛,忽听身后一阵甲衣摩擦的声响,她好奇地看去,登时一愣。
“杨公子,你咋换上了甲衣?”紫仙奇怪。
跪在坟前的徐娘泪眸圆睁,转头望去。
果然,此刻李燕云穿着一身黑龙甲,肩膀上的两个龙头,黝黑的甲衣锃亮,面挂微笑的他,身后几十名锦衣卫们甚至都还拿着盾牌,以及还跟着一个背着天陨剑的般若。
被紫仙和徐娘注视着,李燕云嘿嘿一笑:“一会这里要打架,朕当然要穿着甲衣,否则伤了朕的龙体,多不划算!”
他弯腰,双手抵着膝盖,脖子前伸,阴险一笑:“你说是不是,徐娘!”
徐娘大惊失色:“你,你看出来了?”
李燕云冷哼一声:“祭陵那天朕就开始怀疑,为何刺客带你一个弱女子前来,而后你师傅拼死相救,为何费这事?”
“其目的就是想让朕,误以为你是一个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当然,这些朕一开始只当是自己多想了,嘿嘿——直到今天,你突然说要看你师傅,还说要朕亲自给你师傅上香。”
“甚至不惜想为朕侍寝为代价!朕就愈发就确定,你是想里应外合,想将朕带来这陷进中!”
“对你们来说,既然朕是给刺客上香,自然不能带人多,否则大庭广众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紫仙问道:“那囚禁她这些天,你为何没怀疑?”
李燕云冷道:“因为,演戏要演的像点,如若她一开始就提出这种要求,怕朕看出破绽,故作思虑了很久,才跟朕说!”
徐娘泪眸凄然:“你,你为何知道了,还要来?”
李燕云叹道:“朕若不现身,他们也不会现身!”
此话听来。
紫仙微微惊诧:“你是说,周围现在很多刺客?”
话音刚落,一阵嗖嗖之声入耳,显然是羽箭射来,锦衣卫早已做好了准备,盾牌早已挡在李燕云周围,霎时如蝗虫群般的羽箭,射在了盾牌上。
紫仙和般若护在李燕云身侧。
李燕云一把拉起徐娘,恶狠狠道:“见识到了吧?你就是个工具,他们在利用你,为了杀朕,不惜牺牲掉你!”
徐娘如失神般摇头:“不,不!”
李燕云懒的管她,说话间发现情形不对,只见几十名黑衣刺客拿刀朝此冲来,喊杀之声不觉于耳。
“杀了狗皇帝!”
“杀!”
人声鼎沸,人影如潮。
可霎时间,那些刺客的身后,周围的一些芦苇丛中,一些身上扎着干草的特种锦衣卫们,瞬间站起身子,他们身上的干草颜色与干燥的芦苇荡看上去如同一色。
若不细心,当真发现不出。
这齐刷刷的站起,竟有几百名,显然是李燕云早有准备,徐娘惊讶地看着李燕云,李燕云冲她一笑:“是不是觉得朕很阴险?”
“嘿嘿,朕若不阴险,朕岂能活到现在!”
他淡然自若,稳如泰山。
没有丝毫惧意。
刺们大惊间,他们没想到竟然被反包抄了,只见那些特种锦衣卫小型弓弩,无不张弓射箭,弩箭如梭,快似闪电。
一瞬间,不少人中箭。
“不!不!”看着刺客们一个个死,徐娘心疼万分,欲要冲出去,李燕云一把拉住她,高叫一声:“傻女人,不想活了?”
她激动之下,嚎啕着扑进李燕云怀里哽咽着。
被周围锦衣卫盾牌挡在圈里,定然安全,如若出去,难免会被特种锦衣卫的羽箭误伤,且那些刺客死的速度极快,都被收割的稻草般,一个个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特种锦衣卫指挥使南宫才,他跑过来抱拳:“启禀皇上,活捉十几名,杀死二十多名!”
“做得好!”李燕云深邃的眸子一眯,杀意爆闪:“问,其他刺客在何处,如若不说,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