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总共没几盏灯，最亮的那几束灯光还打在了演出台上，幽暗的环境像是在刻意为客人营造诡谲神秘的气氛。
“我看他刚刚是真的想救我。”漂亮的女人穿着小西装，坐姿随意又端正。
“所以呢？这能说明什么？”琴酒有些不耐烦，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用她来说？
“我注意到，你下手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说明他在纠结。”
“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可能纠结？”伏特加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更倾向于那是林奡下意识的反应。
根据他的理解，林奡虽然有的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是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个不错的正常人，下意识去救一个无辜的人这点是他有可能做出来的。
不过，真要他动手，他也绝不会含糊就对了。
“既然他可以在瞬息之间躲过你们两位的枪……”贝尔摩德丝毫不在意自己又揭开了两人的伤口，“那么瞬息之间大脑能做出反应有什么稀奇？”
琴酒眼睛微眯，“你的意思是他不仅练就了绝佳的身体反应，连大脑的反应也格外迅捷？”
“是的，我不会看错。”贝尔摩德非常自信，“那个国家训练的特种兵，能做到这点也绝不容易。如果他真的出自军方，那一定是直接隶属中央的绝密部队。”
“绝密部队……”琴酒冷哼一声，“不可能的，他刚刚连自己的反应都控制不了，根本不够格。”
“你为什么不认为这就是他脱离军方的原因呢？”贝尔摩德淡淡地说。
“有可能，但是我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在证明他的绝对忠诚之前，我不会把任何设定安在他的头上。”琴酒叼着一根新烟，神情漠然。
“可是大哥，他已经为组织做了那么多事情了，你还会怀疑他的忠诚吗？”伏特加不解，“事实证明，组织里已发现的那些叛徒在实际操作中，杀个人都扭扭捏捏的。”
“可是白酒那个人，如果不是他亲自吐露自己军方的身份，我都会直接认定他是一个刀尖舔血的杀手。那家伙，简直比我们还狠，我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琴酒漠然地看了伏特加一眼，他对伏特加完全信任的行径不满，但也没有对他的言论提出反驳。
“他不可能是个杀手，也不可能是那个国家派过来的高级间谍。”贝尔摩德断言，“如果他已经是个杀手了没有必要混进我们的组织，难道凭他的本事，赤道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吗？”
“而那个国家的间谍就更不可能了，我们与那个国家之间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依照他们的风格，是不会浪费精力来管我们的。恐怕，他们还巴不得我们在国际上闹得天翻地覆才好呢。”
“还真是平白无故钻出来的东西。”琴酒烦躁地将手上的烟往桌板上按灭。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认定他有问题？”贝尔摩德问。
“因为他的出现太巧合了，而我不相信这种巧合。”
“可是大哥，这不也能从侧面证明他心里没鬼吗？”伏特加说，“之前那些老鼠，为了混进我们组织，都会费尽心机给自己编各种各样的故事和背景，以取得我们的信任。做卧底，搞得那么高调不是找死吗？”
“能力差就是找死，但是他从你们两个手下活着走出来了不是吗？”贝尔摩德漠然道。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从他进来的表现来看，那家伙确实不像别人派过来的卧底。”在贝尔摩德支持他的时候，琴酒却又突然转变了立场，“无论他的能力、心态……从各方面看，他都不适合做卧底。”
“为什么？”伏特加一头雾水，他虽然凭直觉认定林奡没有问题，但他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一男一女在打什么哑谜。
能力？林奡的能力还不逆天吗？他的身手就连大哥都不一定能拼得过。
至于心态？伏特加回想起那家伙这些日子做任务时的场景，完全不认为他的心态有什么问题。
“他刚刚后悔了。”贝尔摩德交换了一下双腿的位置，“在发现琴酒并非真正要杀我的时候，他的肢体动作，包括表情都传递了一个信息，他在后悔自己救人的举动。而这个举动……明明是他经过思考后的判断不是吗？”
“哼，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要后悔？”琴酒接话，“你看他当时撞车时候嚣张的样子，他会是为了这点小事后悔的人吗？”
伏特加眼皮跳了一下，“大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觉得自己救人的行径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后悔吗？”
“不一定哦。”贝尔摩德伸出食指摆了摆，“也有可能是因为被骗了，感觉到羞愧所以后悔。”
“对，也有可能。他看起来是很自负的人，被你耍了心里肯定很不爽。”伏特加立刻说。
“总而言之，凭这点东西去判断他的忠心是不可能的，”琴酒抬头看向贝尔摩德，“你有时间就去盯着他吧。”
“没有问题，只要小家伙找我，我不会吝啬给他上一上课的。”
“他肯定会找你的。”琴酒露出残忍的微笑，“如果他心里没鬼，他反应过来后，不会放弃你这个惊艳了他的女人。如果他心里有鬼……呵，从女人手里拿情报，可比在我手上拿稳妥多了。”
“可是……”伏特加又不明白了，“刚刚那家伙明明对你表现得丝毫不感兴趣，哪里来的……”
“呵，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鬼罢了。”琴酒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看到女人就紧张得走不动道，还要故作镇定地上手。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越容易暴露自己。”
“哈哈。”贝尔摩德得意地笑了两声，“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的。看纯情的小家伙假装情场老手，还真是挺有意思。不过，你们暂且停住对他的怀疑吧，像这样的好孩子是不可能成为间谍的。没有哪个组织会派出这样的间谍，我也会这样向那位先生汇报。”
“你汇报你的。”琴酒面无表情，“至于我，要怎么做你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