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看样子,害了曾荣珍的,就是怀翘一直在找寻的另外一块薄皮了。
哒哒……
有人来了。
怀翘示意无头灵看紧曾荣珍,随后她闪到了一旁的大树后。还是别给孙斯远看见了,总不能跟孙斯远解释说,她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他妈坟前来叫魂了。
“妈,为什么他们都不信我?”孙斯远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跪倒在了曾荣珍的墓碑前。
被无头灵拉着的曾荣珍,在见到了孙斯远之后,记忆似乎慢慢地回复了过来。是了,它记得它被挂在了树上,不停地摇晃着,是它的儿子率先找到了它,还抱着它的脚哭了好久……都怪那张脸皮,是那张脸皮害了它!
曾荣珍忽地睁开了无头灵,往孙家的方向而去。它不服,为什么它要被脸皮所害,还害得它和儿子分离,连斥了巨资的脸也没了。
好吧,望着曾荣珍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怀翘心里头涌起了两个念头,一个是好念头,那就是自己一直在找寻的那张脸皮的确是在孙家,只是被人藏起来了找不到;一个是坏念头,曾荣珍开始暴走,要是它伤了人,那就无法转生了。
怀翘瞪了无头灵一眼,示意它去拦住孙斯远,刚才要不是无头灵没有拉住曾荣珍,又怎么会发生曾荣珍离开的事情,她还是起身追着曾荣珍而去。
无头灵懵了一会,怀翘刚才给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它要好好想想。
与无头灵一同发懵的还有孙斯远,这可是大半夜啊,为什么公墓内会有个女孩子突然冒出来,还是在他母亲墓碑的隔壁!是他最近有些精神不好了吗?出现幻觉了?
“啪嗒”,无头灵没有扶稳自己的脑袋,脑袋就这么滚到了孙斯远的脚下。
孙斯远按了按发懵的额头,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这才刚缓过来,就感觉到了有一个圆形的物体滚到了他的脚边。大半夜的,谁还在踢球?他低头一看,只见一个脑袋对他露出了微笑。
哦,原来灵喜欢用脑袋踢球玩。
“灵啊——”孙斯远的叫喊声响彻了公墓的上空。
怀翘很无奈啊,这灵通常不就有一骗二掩三吓吗,怎么每次无头灵都喜欢用第三种呢,就不能换种方式?算了算了,反正只要把事情解决好了就是了,她不能要求太高。
曾荣珍就这么快速地飘到了孙家的门口。
孙家,对于它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它还记得自己嫁入孙家的时候,脸上洋溢的笑意,它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直到孙斯远出生,孙令克再也藏不住他原本的面貌了,开始出去找其他人厮混。它吵过、哭过、也闹过,后来,它累了,就带着儿子离开了。要不是孙令克死了,它怎么会重新踏入孙家,又怎么会无端端被夺了脸皮。
一想到这里,曾荣珍就控制不住它自己身上的怨气,它的灵开始从原本的透明色,逐渐过度成了灰黑色,正在往黑色的色度而去。等到曾荣珍身上全都变成了黑色,那就是成为了恶灵。恶灵将不再保留理智,只会不停地追着生前伤害过它的人,甚至还会危及其他无辜的人。
就在曾荣珍整个灵即将要变成黑色的时候,忽地它的脑袋,被一口咬了下来,甚至还“咔哒、咔哒”咀嚼了起来。
当怀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曾荣珍的脑袋正被一个纸扎的童男咬断,还在嘴里咀嚼着。
那个纸扎的童男,被人点上的双眼。
在纸扎行当中,纸人不能点睛,因为纸人点睛,不仅通阴阳,还可复仇。
怀翘认得出来,这个童男,是当初孙令克办白事的时候堆放在孙家院子里头的那个,童男上穿着的衣裳,形态全然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它被人点上了眼睛!
被童男咀嚼过的曾荣珍的脑袋,就这么被吐在了地上,化成了黑烟。曾荣珍失了脑袋的身体,也随之化成黑烟。曾荣珍彻底被这童男消灭了。
刚才即将要化成恶灵的曾荣珍就这么轻易地被这童男给解决了,这具童男不简单。
那童男丝毫没有搭理怀翘,而是转身,几个灵活的跳跃,跃出了孙家。
怀翘立即跟了上去,那已经不是普通的纸扎童男了,不仅动作十分灵活,而且速度也很快。她隐隐看到了童男的后脑勺似乎有一张脸皮紧紧贴着!看来那童男被这脸皮控制了,直接把快成恶灵的曾荣珍当成食物了。
童男直接跃进了孙家后院旁边的一片密林里。
林子内都种满了树木,光线被茂密的树木所遮挡,怀翘的耳边只听到“沙沙”的声响。
忽地,怀翘的左侧有一只手臂直直地伸了出来,差点抓瞎了她的左眼。
怀翘没有留手,直接反手把那手臂砍了下来。手臂被砍下来后,她才注意到,这也是一只纸扎的手臂。看样子,今晚是面具人一伙给自己送的大礼了。她取出一张符咒,朝着刚才那被砍落手臂的方向丢了过去,直接一具童女就被符咒给烧毁了。
怀翘的举动,彻底将树林内的童男童女引了出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加上刚才被自己烧毁的那个童女,现在总共有十六个童男童女,应该都是孙家为孙令克准备的那十六个。唯一不同的是,原本没有点睛的童男童女此时都被点睛了,而且身上都带着浓厚的怨气。
那个怀翘在孙家内看到的,将曾荣珍吞噬了的童男,朝着怀翘一指,其他十四个童男童女立即朝着她攻了过来。
怀翘不再留手,先是挥出了几张防护咒护住了自己的四周,又挥出了银树刃直接对了上去。那些童男童女的手指甲都很长,黑色怨气环绕在上方,一旦被它们的手指甲划伤,就会沾染上怨气。
几个童男童女配合得很好,只要怀翘将其中一个踢飞,后头绝对会立即有其他的童男童女补上。
“一个接着一个,你们不烦,我还烦呢。”怀翘将银树刃收了起来,取出八张黄色的符纸,她咬破了手指,将符纸挥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