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内的光线很暗,窗帘都被拉上,而明婆婆整个人也包裹在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里,只能看到她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脸上爬满了皱纹,目光却十分锐利。
明婆婆率先在客厅内坐了下来,随后示意怀曼和怀众坐下。
怀曼注意到,客厅内的椅子是上好的梨花木制成,桌子也是配套的。
“明婆婆,我妹妹她想要请你帮她看看,”怀众望了局促不安的怀曼一眼,示意她不用紧张。
“呵,妹妹?我怎么记得你那死去的妈就只生了你一个啊,她是你爸的私生女吧。”明婆婆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独自一人喝了一口茶,桌子上只放着一个茶盏,自然是明婆婆一人喝的。而桌上也没有其他的茶盏。
听到明婆婆说她是私生女,怀曼立即道,“你别胡说,我可是——”
怀众见怀曼已然控制不住情绪,快要与明婆婆发生争吵,他立即开口阻止道,“明婆婆,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妹妹看看。”
明婆婆又发出了一声冷哼,“不说自己是出身于玄门术世家吗?还要靠别人,等着吧。”说完之后,便起身走上了楼梯,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怀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没错,在不久之前,她怀曼可是自诩玄门术世家怀家最出色的后辈,明婆婆这话,可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脸。
她伸手拉了拉怀众,“哥,我不看了,我们走吧。”
怀众轻轻拍了拍怀曼,示意她冷静,“怀曼,明婆婆性子是古怪了些,可她很厉害的,你听哥的,让她帮你;如果她帮不了,你也没损失不是吗。”
怀曼见状,也只好安静地候着,她一直都不曾忘记李秀送给自己的话,所以为了她的脸,她收敛了脾气,耐心地等着。
在怀众的安慰下,怀曼只好耐着性子等着。可心里头却不停地犯嘀咕,这明婆婆连待客之道都不会,连茶水都没有一杯,她早上发现自己的脸庞渗出脓水后,急匆匆就被怀众带了出来,不要说没有吃早餐,就连水都不曾喝上一口,可把她的五脏六腑给饿坏了。她忽然又想起了梁玲玲的好,每天早上都会拿着早餐到她房间里头来,但是自从梁玲玲走了之后,她就好似一切都乱套了,也不知道梁玲玲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怀曼发愣的时候,明婆婆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怀曼和怀众道,“上来吧。”
怀众低声对怀曼解释,“明婆婆每次替人解决问题的时候,是需要先问卦,看看那天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就会拒绝;有些人可是来了好几次都被明婆婆拒绝了,看样子你今天很幸运。”
怀众的话,让怀曼忽地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这明婆婆极有可能是“拜仙家”。
所谓的拜仙家,就是供奉某一路的仙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请仙家上身帮忙解决;或者是询问仙家要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楼梯是木制的,即使已经刻意控制步伐的力度,可是走在上方仍旧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到达二楼之后,香的浓烈味道扑鼻而来,使得怀曼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怀众示意她快点冷静下来,已经明婆婆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怀曼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迫使自己安静下来。
“坐吧,”明婆婆率先在一张黑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木桌子前坐了下来,随后示意怀众和怀曼坐在她的对面。
怀众没有犹豫地坐了下来,怀曼只好随着他也一同坐下。
怀曼总觉着明婆婆供奉的仙家有些奇怪,因为她发现在明婆婆身后的供台上,虽然摆放着不少的水果和鲜花,台上还燃着香,可是供台上却遮挡着一块黑色的布,看不清供台上到底供奉着什么。
明婆婆抓了一把白米丢在了她面前的碗里,那个碗里灰乎乎的,应该都是香灰。
“白米入碗、仙家现身~”明婆婆原本沙哑的声音忽地变得尖锐了起来,后面的音调完全是往上面拉的。只见明婆婆浑身上下颤抖着,白眼不停地往上翻。
怀曼的呼吸都放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请仙家上身的模样。
明婆婆就这么浑身颤抖了片刻之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用尖锐地声音道,“来者邪气缠身,致容颜被毁,除邪气,保容颜。”话一落下,明婆婆整个人恍如失去了力气,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桌上也扬起了一阵阵香灰。
怀众和怀曼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地等着。
大概十几分钟后,明婆婆的手指先动了动,随即坐了起来,她又恢复了那沙哑的嗓音,“你这是有邪气在身,之前中过疾病咒?”
怀曼想也没有想就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明婆婆还是有些本事在身的,能够看得出来她曾经被怀翘用过疾病咒。
明婆婆慢慢地站起身,走到了供台的前方,她复又重新点燃了三根香,口中喃喃自语道,“请帮怀曼除去身上怨气。”随后她在一张黄色的符纸面前,扫下了这香刚落下的香灰,取下供台上的一方印,盖在了黄色的符纸上。她拿着符纸,复又坐到了怀众和怀曼的面前。
待明婆婆坐下之后,怀曼才注意到明婆婆手里头有两张符咒。
明婆婆先是将其中一张递给了怀曼,“贴身放着,记住不要沾水、离身。”然后她将另外一张符咒给点燃了,随后将符咒点燃的灰化成了符水,一半往怀曼的脸上喷,一半让怀曼喝下。
怀曼望着黑乎乎的符水有些迟疑了。
怀众见状,立即道,“快喝啊,难道你想要半途而废?”
怀曼摸了摸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脸庞,她的耳畔又响起了当初在忘忧茶馆内李秀所说的话,她一仰头,把那碗符水喝了下去。
怀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怀曼喝下符水之后,大概两三分钟后,她开始感觉到脸颊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在她的脸庞涌动,她自己动手把纱布拆了下来。
“阿曼,你的脸——”怀众发出了惊愕的声音,然后又把他的手机当成镜子,递给了怀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