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昏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班奇娜眼皮动了动,她感觉到隐约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面前说着什么,但是怎么也听不清。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虽然有了些许改变但仍旧熟悉无比的脸庞。
“耶……耶稣布?又做梦了吗?呵呵~做梦也挺……挺好的!”班奇娜温柔一笑。
这一笑让耶稣布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出,连忙双手抓住妻子的手:“班奇娜,你……你感觉怎么样?我立刻就让医生来给你医治,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班奇娜眼睛定格了瞬间,盯着耶稣布看了很久,缓缓的,她的眼里弥漫出水雾:“耶稣布,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耶稣布连忙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和儿子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接着满脸愧疚:“对不起,我回来的太晚了!”
班奇娜紧紧抓着丈夫的手掌,感受着那种真实感,松了口气,闻言温柔的笑了起来:“不晚,男人就要有自己的事业,当然不能整天守着这个小岛了,追求梦想可没有错!”
听见妻子的宽慰,耶稣布哭的更伤心了,感觉自己之前的梦想是那么可笑。
班奇娜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耶稣布,终于将自己的丈夫哄好。
这时候,一个开门声突然响起,一个满脸隐藏着沮丧的小孩子走了进来。
“你……你是谁?离我妈妈远一点!!!”乌索普看到一个陌生人竟然抓着自己妈妈的手,立刻就不干了,愤怒的冲了过去,还从背后拔出一柄木剑来。
耶稣布满脸愧疚和激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班奇娜温柔的招了招手:“乌索普,快过来,这是你爸爸,他回来了。”
乌索普愣在了原地,然后脸上的愤怒不但没有减少,反而猛地加剧,大吼道:“不,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已经出海了,他才不是我爸爸!”
一边喊着,乌索普一边哭着跑了出去。
从小到大,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只有自己,自己连爸爸的面都没见过,此时突然一个男人出现说是自己爸爸,他不想也不愿相信,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回来了。
至于后来遇到真命天子的时候,他也许已经向命运低头,或者是来自血脉中对大海的向往,让他莫名的就理解了父亲的做法。
看着跑出去的乌索普,耶稣布一脸焦急,就要追出去。
班奇娜则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
耶稣布动作一顿,莫名的有些心酸。
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已经开始操持家务和为母亲的病操心,他弱小的肩膀扛起了太多。
缓缓叹了一口气,耶稣布摸了摸妻子滚烫的额头:“休息会儿吧,我去找人给你看病。”
班奇娜略显紧张:“你……你不会离开吧!”
耶稣布深吸一口气,坚定的摇头:“我不会离开的!”
没有多么深刻的保证,但就是这么一句话,班奇娜便像是放下了所有担心,安心的睡了过去。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的医生跑了过来,原本他是不愿意来的,因为他赊给这家人不是一次两次的药了,但是他们根本就还不起,自己纯粹成了做好事。
但是今天不一样,先是一个男孩儿上门,就是那个长鼻子经常过来乞求自己赊药的男孩儿,他当然不能再上当了,坚定的把他打发走。
结果,刚过了没多长时间,一个男人再次找来,还是让自己去帮那家人看病,他直接就火了,结果刚发火就被一把手枪顶住了脑门,不得不屁颠颠的赶来。
“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然这么长时间早就应该有好转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找个更大的镇子去看看吧,我这里的药很有限,根本就无法治愈你妻子的病!”医生满脸诚恳,如果对方不说他还真的很难把对方和当年那个出名的猎人联系到一起。
耶稣布脸色难看起来,他根本就没想到妻子的病这么严重。
乌索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站在门口听着,眼里的眼泪不断流出。
在房子对面,格林和艾尼路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放着一个粗糙的圆桌,桌上放着两杯浓茶,两人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大人,你不会是把那个家伙专门带回来就是为了看戏吧?”艾尼路用小指掏了掏耳朵,随意问道。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苹果,旁若无人的‘咔嚓咔嚓’啃了起来。
格林笑了笑:“看戏?亏你想的出来,你不觉得一个信念崩塌的战士正需要正义的海军来给他建立新的信念吗?”
趁他不注意艾尼路隐蔽的撇了撇嘴,你是老大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挖墙脚都能说得这么有艺术性,你干海军中将都屈才了。
格林视线扫了过来,他立刻满脸正经:“嗯,我觉得他现在也许就已经需要我们的救赎了!”
“总感觉你小子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格林瞥了他一眼,狐疑的说道。
“没有的事,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把逃跑的那些家伙弄死!”艾尼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可不想被单独特训,传说卡普中将的铁拳很疼,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自家老大的拳头是真疼。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耶稣布脸色阴沉,一步一步,每一步都非常艰难,海军,曾几何时可是自己嘲笑的存在,现在,自己竟然要向他们低头。
想到躺在床上虚弱的妻子,和仇恨自己的儿子,耶稣布咬牙:“救救我的妻子,我可以为海军做任何事!”
“呵~”
格林没有丝毫动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耶稣布,想成为自由的海上战士,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往往是你承受不住的。”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屋子,半开的门口一个长着长鼻子的小脑袋正疑惑的看过来:“你妻子的病不是谁都能医治的,我可以让她到尼斯塔德基地接受最好的治疗,并且还能给你儿子最好的教育。”
耶稣布脸色苍白,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直到后面乌索普眼里的失望越来越浓,他才长叹一声:“你说得对,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不能再次抛弃她们,所以,我从现在开始退出红发海贼团,向海军投降,任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