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做了个梦。
我回到了被高耸城墙环绕的城市,格拉斯海姆。NEDE的实验室里,我随着营养槽腥咸的液体上下漂浮,旁边全部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尸体残骸。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放了出来。笑容单纯的银发正太恭喜我成了最接近纯血的成功品,我却从他的笑容中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我的双肩被纹刻最合适的武骸,我被赋予了尼德霍格的代号,为NEDE征战。我知道反抗的结果,屈从NEDE的命令接受它。
但是为何,我的内心是如此的空虚……
直到那天,我误入了我诞生的实验室,同我模样相同的“弟弟”正在营养槽中起伏。有恶魔的声音告诉我,他叫做尤格德拉西尔——在我之上的成功品!
—X—
“呃啊啊——”司狼猛然坐起身体。细细密密的冷汗顺着他的皮肤流进衣服里,他的唇瓣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他单手抵住眉头,猫儿般的菱形瞳孔收缩成极细的黑线。醒过来的他粗重的喘息着,目光茫然没有任何焦距。
罗琦双指夹住司狼的衣领,梦牌脱离他的身体汇聚到罗琦的指尖。捧着书籍的罗琦重新坐回床头旁的圆墩,扯过身边的毛毯递给司狼。
“哈啊……哈啊……只是噩梦?”司狼回神接过叠好的毛毯,擦去布满□皮肤的汗水,苦笑道:“小罗琦,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梦牌为了感谢你给它提供魔力,让你陷入了梦境里。”展开手里讨论魔法存在性的书籍,罗琦将梦牌当做书签夹在其中:“你似乎怀念着梦境里的事物,不愿意醒来。我只好等待你清醒的时机回收梦牌。”
“这样啊。”司狼的脸埋进毛毯里,声音闷闷的:“我没有学过魔法,太奇怪了……”
“说到底魔法仅是种能量。灵力、念力、妖力都可以转化成魔力,转变的消耗度不同罢了。”罗琦翻找出司狼替换的衣物,扔向他怀里,道:“去洗个澡吧。”
应了个声,无精打采抱紧毛毯的司狼没有任何行动。
枕头旁边的床垫塌陷,罗琦背靠床头柜盘腿坐下。她揽过司狼汗津津的脑袋摁在肩膀旁,动作不怎么温柔的揉揉他的头发,道:“没关系,没关系。”梦牌本身没有恶意,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形成的梦境,能把脸皮堪比城墙的司狼吓成这样?
知道问也得不到回答,罗琦一味的揉着司狼的头,示意他放松些。
“趁虚而入,”司狼拉开罗琦的手臂:“是犯规的。”
“把我当成武器好了,武器放在身边睡觉也能比较安心。”
司狼闻言倒向枕头,身体在床垫弹了两次。他伸手抱住罗琦的腰,把头埋了进去:“你有什么愿望?强烈到不做不行的愿望。”
“并没有。”坐姿挺直的罗琦仰头看向天花板:“非要说愿望,就是带你们活下去。”
“哈,那你还真是空洞虚浮。最起码我、古乾、黛西都有非完成不可的事。”
“黛西是不择手段让古乾存活,古乾是活到和兄长再度相遇,你呢。”罗琦低头看向侧躺着缩紧身体的司狼:“你是什么?”
闭着眼的司狼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
回忆起她被挚友杀死靠着导师遗留的反召唤阵法,灵魂投身到地球的失败经历,罗琦笑着捋顺司狼黏在她腰间的发丝。能够重新信任其他人,能够重新拥有必须保护的伙伴,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空洞的事。
她是因为其他魔法主位面投身到科技主位面里的地球,才被X摄取的。之所以X会显示她错误,也是这个原因。为了修正这个错误,能让她开启双属性,X才把她扔进《Claymore》,沾染半位面的气息。
等到司狼睡熟了,帮他掖好被角,罗琦站起身走到窗口边,拉开书桌配套的座椅。三张卡牌平行的摆放在桌面,罗琦指尖点了点梦牌。身穿修女装束的库洛牌爆出团梦幻般的烟雾,化为妙龄女子坐着桌面。梦牌实体化形成的卡牌精灵散发着朦胧的荧光,她偏头好奇的打量罗琦。
“要你配合我真不好意思。”罗琦冲梦牌颔首,道:“结束了我立刻送你回新主人身边。”
微笑的梦牌双手合拢搁置在大腿中央,像一副圣洁的仕女图。
随着梦牌的转化,冻牌和冲牌相继转化成卡牌精灵的形态。观察它们转变刹那的魔力波动,罗琦伏在书案旁,写写画画的把灵感和猜测记录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紫貂形状的冲牌咬了咬罗琦的袖口,梦牌和冻牌转头看向窗外的大街。
司狼的房间冲着门外的街道。罗琦顺着库洛牌们的视线,正好看见归来的张毅。冲牌弓起脊背,颈皮的毛向外炸起,它呜呜冲着张毅的方向嘶叫。
“那个人,危险,野兽?”
以人类的语言重复出冲牌嘶吼的内容,罗琦无论怎么看都瞧不出捧着玫瑰花束的张毅,和野兽的类似感。
清晨的阳光穿越窗棂投影到司狼窗前。司狼睁开眼,对上一双通透的不似人类的眼眸。司狼反射性召出了野战刀芬布尔之冬。好奇凝视司狼睡颜的冻牌先后退两步,随后欢快的扑向了司狼手里的野战刀。
奋笔疾书的罗琦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冲冻牌摊开手掌:“回收。”纠缠着司狼野战刀的冻牌化作几道寒流,凝聚到罗琦的掌中,重新化为库洛牌。
司狼松口气,翻出浴巾冲进浴室。
冲了个战斗澡,司狼下半身围着毛巾走出来。换上校服西装,他硬拖着沉浸于魔术回路的罗琦硬在迟到前赶到了星条高校。星条高校和友枝小学仅隔了一道围栏。
木之本桃矢注视踩着迟到铃踏进教室的两人几许,手杵着下巴转头望向窗外。
罗琦和司狼都没有在意。无论是谁被木之本桃矢特意注视的时间长达四五十天,估计都不会太在意了。木之本桃矢周身蓬发的魔力比他妹妹木之本樱强许多,他能感应到罗琦和司狼的异样并不奇怪。更何况,他的魔力有预言属性。
今天教室里的气息有些凝重,除了号称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其他的同学三三两两凑成堆,小声的嘀咕着。把书包挂好,罗琦以“该你上场”的目光凝视司狼。司狼认命的叹了口气扎进女生堆里探听消息。
“诶?你没听说吗?东京昨天又发生了碎尸案件。”
“嗯,这个月第五起了。警方说是大型动物因为饥饿袭击人类……但是东京怎么可能随意让大型动物活动。”
“我听说被袭击的人只剩下被吃光的残骸。啊啦,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引着行人去喂宠物……最近出行要小心啊,司狼君。”
木之本桃矢无声无息的转回头,专心倾听司狼和女生们的谈话。司狼警觉的看向他,他回以淡漠的眼神,又扭回了头。
午休,星条学院临近友枝小学围栏旁的树荫下。
司狼边怀念着叫外卖的日子,边和罗琦讨论“东京大型动物袭人”事件。食量甚小的罗琦叼着牛奶包装袋,摸着短裙口袋里的库洛牌,走神的思念着放在房间里的大剑。
渔网围栏隔壁的友枝小学校舍背面,两个小女孩正小声交流对于东京大型动物袭人事件的看法。两个小女孩各自称呼对方的名字,司狼停下进餐专心的倾听。
“知世,我肯定要去东京。”
“可是,万一不是库洛牌捣的鬼呢?小樱,太危险了。”
“不是库洛牌我也可以帮忙把坏人绳之于法哦。如果是库洛牌的话,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它!居然、居然伤害别人……”
“小可?”
毛茸茸的黄色布偶可鲁贝洛斯从小樱校裙的口袋里飞了出来,环抱双臂深沉沉吟道:“应该不是库洛牌搞出来的事件。说不定真是杀人狂魔,小樱,你可要小心。”
“没关系的,知世,小可!明天是周末,等哥哥出去打工,我就出门!”
背靠树干遮住身影的司狼挑眉,以口型对罗琦道:“去看看?”罗琦闭眼点头。如果是普通杀人魔,木之本樱也许能够应付。但万一是魔法师或者编号者……罗琦还想要把借来的三张卡牌亲手交还给她。
翌日,背着装有大剑的琴囊,罗琦和司狼跟着木之本樱乘上通往东京的电车。陪伴木之本樱的只有身穿道袍的李小狼,大道寺知世被木之本樱以太危险的理由劝住了。抵达东京街头,小樱唤醒化作钥匙的魔杖,将风牌扔上半空,以自身魔力唤醒沉睡的库洛牌。
“风(Windy)!请化作追寻的锁链,找出罔顾人命的凶手!”
微风拂过行人们的身体,逐渐向外扩散。直至木之本樱魔力所能承受的极限范围。过度使用魔力的木之本樱面色一白,旁边的李小狼虚扶了她一下。小樱冲小狼回以感激的笑容,深呼吸道:“找到了,飞(Fly)!小狼,风牌要我们跟着它。”
“嗯。”简单应声,小狼跃上小樱长翅膀的魔杖后半段。
Invisibility Greater(高等隐形术)。
为司狼和自身施加法术,罗琦抬起呈现半透明的手臂,不断出拳适应着。遮蔽掉视网膜能够感受的光影效果,她的动作完全要靠皮肤触觉来判断和纠正。
短暂的适应期后,两人跃上房顶,借着无人拦路的房檐奔跑。二人不断跃过楼房之间的空隙,追逐着飞行的小樱小狼的踪迹。
风牌围绕着死胡同里的男人打转,一个年龄不大妆容浓厚的女孩被扔在垃圾箱旁边。没有人再次被害,小樱和小狼相继松了口气。
兀然,数道残影突破了风牌化成的锁链,向着小樱的方向刺去。小樱急慌慌的控制着魔杖侧转,数道昆虫下颚般的触角掠过魔杖的翅膀。躲避不及的被绞碎了右边翅膀,小樱努力控制着向下坠落的魔杖。双腿夹住魔杖,小狼抽出背后的宝剑,插入楼房的墙壁,火星四射。
借着小狼的缓冲,小樱这才在距离地面不到两三米的半空中稳住身形。
突破风牌的男人抬起头,他的双臂已经转化为十数道昆虫的节足。舔了舔嘴唇,男人盯着小樱的目光发亮:“魔法少女?不错的收获,把你手里的库洛牌塔罗牌交给我。”
“不要!盾(Shield)!移(Move)!”
小樱动作敏捷的扔出两张库洛牌,昆虫的节足嘭嘭打着她和小狼身前的透明盾牌。拉着小狼一起瞬间移动身形的她,总会在下一刻被化作墨绿色虚影的节足追上。
人类视网膜能够看清的速度有限,比如蜂鸟震动翅膀的频率,在人类看来只是一片被视网膜模糊记忆的虚影。
小樱和小狼闪避的狼狈,男人兴奋地增快双臂节足挥舞的速度。直到一个书包砸向他的脑袋,被他的节足回防削成碎片,他才稍稍减缓击打盾牌的速度。
“恶心的昆虫人。”木之本桃矢维持着投掷书包的姿势,淡淡道:“少来纠缠我妹妹。”
稍晚片刻赶到的罗琦和司狼绕过木之本桃矢,堵住了死胡同的出口。
挥舞昆虫节足的男人却向两人一笑,拉下卫衣的帽檐,道:“罗琦?你们来得正好,我捉到了魔法少女!”
“张毅?!”x2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天,我做了个梦。
所有玩过BC的童鞋,绝不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噗哈哈。
别怀疑,我故意的。
上面那段是司狼的回忆,游戏blooy call的司狼线的剧情概略。
略有不同,没玩过也无所谓,不会太牵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