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晶害怕地看着源源不绝的血从洛妈妈的头上流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后连忙捡回高跟鞋,手脚并用地爬着准备离开。
打开门——
哼着小调,玩着将钥匙抛高接住游戏的洛晨皱起眉头了,就这样冷冷地与谭晶对视。
“你来干什么?”
谭晶没答话,神色慌张地推开洛晨,跌跌撞撞地向电梯走去。
洛晨扭头看着她消失在电梯的背影,很不屑地白眼一翻:“无聊。”
“妈,我回来落。”
没有人回应,洛晨心里不好的预感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她走进大厅,一屋的血色,以及洛妈妈那倒在鲜血的身体就这样让她惊恐地现在她的眼前。
染红了她的双眼。
“妈。”错愕地扔开钥匙,洛晨大步上前抱住了洛妈妈,任鲜血染红她的衣服,声音支离破碎,“不要,不要,救救我妈妈!”
……
充满消毒药水的医院里,走廊上护士医生来来往往,洛晨浑身鲜血地抱着自己的头,声音沙哑地呢喃道:“不要,不要,不要伤害我妈妈。”
殷暖阳赶来时,就看到洛晨像无措的小孩一样,蜷缩着身体颤抖着,不时轻声呢喃,像那时洛琳去世时一样茫然。
他快步上前将那瘦削的身体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唇不时轻吻着她的额发,温声道:“没事的,小晨没事的。”
炙热的气息笼罩着洛晨,她茫然地抬头,抓住面前的人的衣服,像抓住一根浮木一样,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妈妈,我妈妈倒在那里,好多血,好多血,为什么可以那么多血?”
“晨晨。”殷暖阳心疼到心房像被剐了一块,更加用力地抱紧洛晨,似乎想将她融入血液当中,“洛妈妈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她。”
宝妈站在走廊不远处,哭了,泪水像不是自己一样流了出来,洛晨,那个总是笑吟吟的洛晨,那个总是狡诈阴险的洛晨,哭了。
云傲越经过这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哭得像泪人的洛晨,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她,怎么哭得这么惨?
印象中,这个人的神色应该是飞扬的——
“少爷,夫人在前面等你。”见云傲越脚步顿了顿,林跃适时上前提醒道。
“嗯。”
淡淡地收回了视线,云傲越没有停留,从殷暖阳和洛晨前面,如陌生人一样,擦身而过。
……
见自己的儿子走来了,温雅的双眸闪过如水的温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刚儿子的停步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奇怪什么事可以引起这个云淡风轻,几乎不将任何事看在眼里的儿子的注意。
从小这个儿子就不粘她,小小的年纪已经像一个看透世事的大人一样,对任何事毫不关切。
她以为是自己不关心他的缘故,更加加倍地疼爱他,后来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似乎没有七情六欲。
尽管这样,他仍然是她最深爱,最引以为豪的儿子。
见少爷抿了抿嘴,林跃上前,指着远处的长椅,适时地回答道:“刚刚那里有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哭得不像人样。”
站在温雅身后的辛管家对林跃的形容很汗颜,哭得不像人样,这算什么修饰?算了,少爷身边的人都是怪胎。
温雅惊恐地捂住了小嘴,两个男人?她抬眸看了看脸上淡漠的儿子,心里涌起了担忧,儿子,该不会是?
同性恋吧?
她踌躇了一下,始终耐不住心底的颤抖,试探地问道:“越儿,你为什么要看人家哭呢?”
完美的唇线淡漠地抿了一下,云傲越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答道:“那人我见过。”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温雅呼了口气,浅笑道:“既然不是什么朋友,那我们回家吧?”
“嗯。”云傲越迈步,却似乎又想起什么,对着林跃淡淡地说道,“拿个纸巾给她,让她擦眼泪吧。”
众人瞪大了眼睛,温雅也不例外,嘴巴像吞了一个老鼠一样咽不下去,张大嘴站在那里。
号外号外!
特大好消息!
比中国发射神九还天大的好消息!
少爷关心人!
林跃接过纸巾后,云傲越颀长的身姿便在阳光的拉扯下,淡漠地离开了,似乎刚刚那一句话,只是他心血来潮地随口一说。
林跃昂首挺胸,严肃的国歌声似乎在他的耳边响起,他迈着骄傲,自豪的脚步走到殷暖阳和洛晨面前。
坚定地伸出手来,将神圣的纸巾送到洛晨面前。
少爷吩咐他的第一个任务,他誓死完成!
“帅哥,给你擦眼泪。”
洛晨没有反应,殷暖阳淡淡地看了林跃一眼,见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恶意,便准备接过来。
也许,是晨晨的粉丝!
林跃偏偏死命地拽住纸巾不放手,一根筋地倔强说道:“不是给你的,是给她的。”
殷暖阳勉强地勾起了唇,似乎害怕大声会吓到怀里的人,温声说道:“嗯,那我用这个帮她擦眼泪,可以吗?”
林跃犹豫了一下,觉得有道理,缓缓地松了手,三步两回头地看着殷暖阳温柔地用少爷给的纸巾,帮那个好看得不知到怎么形容的男子擦眼泪。
这样,算完美地完成任务了吧?嗯,算的!
见怀里的人的体温逐渐暖起来了,殷暖阳轻轻地将洛晨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更加搂紧了她的腰。
浓郁的百合花香刺激着他的嗅觉。
他眼眸的颜色顿时加深,完全让人看不清真切。
晨晨。
还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