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景炎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殿下,殿下,您终于醒了。”
温景炎猛然坐起,一脸懵逼的看向四周,“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是二公主送您回来的。”
“慕容雪呢?”
“昨天下午就走了。”
听到梦余的话,温景炎捏紧拳头,狠狠的朝床帏砸了一拳。
随后眸光一闪,快速从床上下来,“快,把我衣服拿来,我要去见父皇!”
“殿下还是不要去了,二公主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皇上了,现在皇上生气的很。”
“他为什么生气?我又没做错什么?”
“因为您回来第一时间不回宫,却去赫连府胡闹,还围困赫连府”
“因为您将慕容雪推下水!还禁止别人去救!”
“因为您到慕容府,肆意挑衅别人帐下校尉,最后害得您自己落水,皇上说您是自作自受!”
听到这些,温景炎的眼睛都快炸了。
“谁说的,这是谁说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父皇为何不罚慕容雪?”
梦余缓步来到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抚着温景炎气到起伏不定的胸口。
“太子和二公主一同出来给慕容雪作证,您现在生气也没用的。
还是安心养好身子,等过几天,外面传回了慕容雪的死讯,您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去燕海关了。”
温景炎抬手握住梦余的纤指,侧过头深情的看着她。
“我的好梦余,幸好有你帮我。”
他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搂住了梦余的腰,低头看向那莹润的唇色,俯身贴了上去。
梦余顺势落下纱幔,身子一软,便同温景炎一起,滚进了床榻。
“……”
北城门外,慕容雪一行人正骑着快马往燕海关方向疾驰。
“卿卿,我爹说给我准备了两万轻骑兵,究竟在哪?怎么跑了这么久都没看到?”
之前廖青让慕容烨发兵五万到燕海关的,可慕容烨担心慕容雪在去燕海关的路上有危险,所以只派来三万步兵先去燕海关。
而两万轻骑兵,则是在慕容雪出发时,与之在半路汇合。
莫九卿朝远处眺望一番,然后又拿出地图看了看。
“应该在洪城附近,那里是燕海关和苍渊关汇合的最佳之地。”
“洪城?为何要去洪城?”
花十三一听要去洪城,心里有些不情愿。
慕容雪好奇的问他,“洪城怎么了?”
花十三道:“洪城贫困,年年不下雨,年年闹饥荒,咱们到里面,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花十三的话,让慕容雪突然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桥段。
“年年闹饥荒啊,那他们会吃死老鼠吗?”
“会吃草根和树皮吗?”
“会把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吃掉吗?”
“或者挖些死人肉什么的熬成汤?”
这些问题,问的花十三直犯恶心,身子下意识的往一旁歪了歪。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电视上都这么演啊,难道不是吗?”
“电视?”
“啊不是,是话本子里看的。”
“什么话本子,写的这么惨绝人寰?以后还是少看些吧,别晚上做噩梦了。”
花十三白了她一眼,将脸扭到了一边。
莫九卿将地图收起来,侧头看着慕容雪。
“作为大渊的子民,生活还没悲惨到那种地步,朝廷都有接济的,而且里面只是闹饥荒,又不是闹死人荒!”
“哦……那我就放心了。”
到了下午,慕容雪等人终于看到了慕容烨为她准备的大军。
校尉张沽名看到慕容雪来了,立刻将士兵都召集起来,迎接慕容雪。
“末将张沽名,参见安武大将军!”
张沽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身后的人,也都同他一样,齐刷刷的朝慕容雪行礼。
“参见安武大将军!”
慕容雪用力一拉手里的缰绳,胯下的马立刻停了下来,随后一跃而下,快步来到张沽名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张校尉免礼,诸位将士免礼!”
“谢将军!”
“嗯,诸位将士们辛苦了,前面还有多久能到洪城?”
“约莫一个时辰。”
“好,现在修整队伍,即刻出发!”
“是!”
一个时辰后,慕容雪终于看到了洪城的城门。
这里果然是一片荒土,几乎没什么绿植。
城内的百姓,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双眼无神。
还有一些人衣衫褴褛的趴在地上,时刻都在祈求来往的路人。
“各位大爷,行行好吧……”
“求求大爷给点吃的吧……”
路边一个小孩,见慕容雪等人穿着华丽,刚想起身去拦路,可当他看见慕容雪身后的士兵时,又将头缩了回去。
慕容雪看他皴到起皮的脸,和干到出血的唇,实在是可怜的很,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人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捏了捏手心,最终只能狠心离开。
她能力有限,与其救一个两个遭人惦记,不如一个也不救。
若要从这里去燕海关,就必须要从洪城城内穿过去,这洪城大的很,还是不要圣母心了吧。
他们大约走了两刻钟,突然听到远处似有鼓声传来,热闹的很。
“那是什么声音?是有人成亲吗?”
“听这声音不像啊,怎么好像还有人哭啊?” 花十三轻抚胡须,向前张望着。
慕容雪竖起耳朵一听,还真是。
莫九卿缓步上前,轻声道,“这应该是在给龙王献供!”
“给龙王献供?”
“对,这里的习俗,为了求雨,拿小孩当做祭品,献给龙王。”
“拿小孩子献祭!!!!!”
慕容雪双眼瞪的老大,简直难以置信。
“世界上哪有什么龙王?这谁出的损招?这么阴毒?”
听到慕容雪的话,赫连山赶忙从身后提醒,“公子切不可胡说!小心惹怒了当地人!”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群人舞着一条长龙,从前方路口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等长龙完全走出,又看到四人,抬着一个步撵,紧随其后。
而步撵上面,绑着一个三岁男童,那男童身上还带着红色锦花,眼泪汪汪的看着身后,不停的喊着爹娘。
可不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理他。
步撵后面,是一群敲锣打鼓的人,唢呐手吹着欢快的曲子,但心情却沉到老谷底。
因为他家的孩子,到明年,也该被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