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合殿谈话结束,温朔遣散了所有人,唯独将廖青留了下来。
“丞相,关于岳南山儿子的死,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手?”
“老臣不知,起初我也以为是四殿下,可后来想想,他实在是没有理由去杀岳南山的儿子。”
“不过皇上,您为何要将太子遣去燕海关呢?”
温朔叹了口气,搓了搓额头,愁容满面。
“我安排在他宫里的人告诉我,他宫里的侍卫王允,昨夜死在了花园里,一身夜行衣,还断了一只手臂。”
廖青眉心一皱,开始思虑起来,“这恐怕,是有人要栽赃太子殿下。”
“嗯,好在景弘及时把尸体处理掉了,不过,这件事蹊跷的很,如果景弘殿里的尸体被人发现,景弘和景炎,一个都跑不了。”
“你说如果他们两个被治罪,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
这个问题,廖青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他紧捏着袖子,在殿里来回踱步。
“眼下宫里只剩一个六殿下了,难道皇上怀疑六殿下?他才刚满十六,应该不会有此谋略吧?”
“丞相难道忘了?景炎便是十六岁去的暮光城,难保老六不是第二个景炎!”
听到温朔的话,廖青陷入了沉默,皇权之间的争斗,从来不分年龄,这活着,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温朔让温景弘去燕海关,只是为了让他能离麻烦远一点!
温景弘回到寝宫,便命人收拾行李,辞别温朔之后,便带着桑陌和二十名侍卫,秘密离开了皇宫。
快马走在路上,桑陌对皇上的安排有些不解。
“殿下,现在京都出了这么多事,皇上为何不派你去帮忙,反而让你去燕海关呢?往年可没有春潮慰问的先例啊。”
温景弘紧抿着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二十名侍卫,“到前面再说!”
随后用力一夹马腹,胯下的马,便加快了速度。
桑陌也快马加鞭,紧随其后,等和身后的人拉开一点距离,温景弘才停下来。
“我不知道父皇为何要让我离开京都,但是我感觉,父皇可能已经知道王允之死了,我们之间,这二十个人里,可能有父皇的眼线。”
“殿下是说,皇上在监视您?要不要我把人找出来,杀了?”
温景弘捏了捏手里的缰绳,摇头道,“不可,父皇不会害我,留着这个人,或许有用!”
说话间,后面的侍卫已经追了上来。
温景弘调转马头,继续往前奔去。
苍渊关守关大营里,慕容烨收到慕容雪的家书,看完之后,转手送给了闫栝。
“闫老弟,你看看,这个梁术是如何欺负我儿子的,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
闫栝拿到信看了看,起初觉得没什么。
可当他看到慕容雪不仅要照顾慕容军,还要忙着照顾闫家军时,捏着信纸的手,不由的紧了起来。
“范高远和魏川被打,几乎丧命,儿子将花十三派去,废了不少功夫,终于将二人救回。”
看到这些,闫栝的火气,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
没想到他离开燕海关,梁术便不拿他当回事了,如果不是慕容雪去的及时,只怕范高远和魏川,早就一命呜呼了。
闫栝一气之下,便休书一封,派人送去了燕海关。
燕海关守关大营里,梁术整理好自己的心态,准备暂时接受慕容雪,至于兵权之事,他觉得应该从长计议。
校场训练结束后,梁术来到了慕容雪营帐。
“慕容老弟,这几日为何不见莫校尉呢?”
慕容雪爽朗一笑,“呦!梁将军倒是个仔细人,连我手下有什么人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慕容老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搞得好像我监视你一样,那莫校尉武艺不凡,我印象最深刻,不过是好奇,多问一句罢了。”
“知道知道,开个玩笑而已,那人被我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什么秘密任务?”
梁术一歪头,满脸的好奇。
慕容雪来到帐门口,伸出脑袋左右探了探,确定四下无人,才缩回脑袋,来到梁术身边,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
“我派他去找老神仙了……”
“什么老神仙?”
“听闻过几日便是燕海春潮,来势凶猛,我之前在洪城得罪了龙王爷,我怕龙王来寻仇,所以特意让他去找老神仙,帮我给龙王道个歉。”
梁术伸长了脖子,简直难以置信。
“你在洪城求雨,难道真是龙王显灵?”
“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自己提个水桶,在天上浇吗?”
梁术吧唧一下嘴,还是不相信慕容雪的话,“少编这些话诓我,我才不会相信有什么龙王。”
“嘘……小声点,别被龙王听见了,你不信随便你,我信就行了!”
梁术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营帐。
只留慕容雪一个人,在营帐里偷笑。
她来到床边坐下,掰着手指头小声呢喃。
“三天都没见卿卿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海角阁的事处理完了没有。”
“那个神秘的国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算到卿卿会去找他啊?万一卿卿被抓起来怎么办?”
她心里越想越着急,好想现在就跑去东月国,看看莫九卿,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梁术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便看到尧世公的人,在他的营帐等他。
“见过梁将军!”
“嗯,什么事?”
“京都来信,让您趁着春潮之时,解决掉那个人。”
梁术眸光一寒,双手背于身后,缓缓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好像做了个很大的决定。
“嗯,我知道了。”
听到梁术的回答,那个人拱手作揖,“告辞!”
然后快速离开了军营。
魏川收到闫栝的信,刚准备去找范高远。
可刚一出营帐,便看到梁术的营帐里,出来一个陌生人。
于是立刻找到范高远,两人一同去找了慕容雪。
“将军,此人一定是尧城主派来的,想必又有什么阴谋。”
慕容雪微微一笑,安慰道,“管他什么阳谋阴谋的,我慕容雪行的端,坐得直,不怕他!”
范高远看慕容雪信誓旦旦的样子,怎么觉得不太聪明?一点防范心都没有,便出言提醒。
“将军,过几日便是春潮了,到时候可能会死很多人,您可要小心着点。”
“嗯,多谢范校尉提醒,不过话说回来,往年潮水来袭,这里都是如何做防范的?”
不关心自己,反倒问起如何防范,不知这个将军到底是正直呢,还是真的毫无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