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卿一觉睡到了午时。
他挪动了下胳膊,想要翻身去搂慕容雪,可摸了两下没摸到,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一侧头,就看到慕容雪端坐在桌子旁,一脸不悦的看着他。
“雪儿,你怎么了?”
他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自己的手腕,发现纱布已经不见了。
他心下一紧,赶忙坐起来一看,胳膊上的纱布也不见了。
肩膀上和腰上的纱布,也被扒的零零散散的。
顿时慌张又尴尬。
“雪儿,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慕容雪看着他的样子,冷声道,“好!我听你解释!”
莫九卿捻了下唇,目光开始四处躲闪。
“那个……我其实,就是想让你回来,我就是……就是……”
他一个大男人,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就只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慕容雪将手里的纱布用力扔在他身上,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
“莫九卿!你够可以的啊,咱们才成亲多长时间,你就开始骗我了?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跟我解释解释,你受的这叫什么伤?”
“这是什么?树枝刮破皮了吗?”
“这个又是什么?被针扎的还是被虫子咬的?”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这些连破皮都算不上吧?还包这么多纱布?你咋不给自己包成木乃伊呢?”
慕容雪朝他身上又拧又戳的,疼的莫九卿直抽抽。
“雪儿,雪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动手!”
“我不动手难解我心中的怒气!”
她啪啪啪打在莫九卿肩膀上,那一身的肌肉,叮的她手疼。
“让你骗我!让你骗我!”
“我错了,我错了雪儿!”
莫九卿伸手拦着她的腰,将人紧紧按在怀里,一只大掌,紧紧抓住了她的两个小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别打了,你看你手都打红了。”
男人满眼的温情,和几乎柔到骨子里的话语,让慕容雪的大脑,短路了片刻。
等她反应过来,再次张牙舞爪起来。
“少来这一套,别以为哄我两下,我就能消气。”
“带上你前几日凶我的事,我是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你的!”
“放开我,我要回慕容府!”
慕容雪挣扎着想要起来,莫九卿抓着她手的大掌,又紧了紧。
“不要雪儿,不要回去好不好?”
“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行吗?”
听到这话,慕容雪停止了挣扎。
“真的?”
“真的!”
“那你还凶我不?”
“不凶了!”
“这还差不多……”
“那你消气了吗?”
“没有!”
“那你再打我几下!打到消气为止。”
莫九卿说着,抓住她的手,直往自己胸口上锤。
逗的慕容雪呵呵笑了起来。
午饭过后,帝江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王爷,不好了,太子中毒了!”
“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毒蛇咬了!现在人神志不清,满口胡话,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什么话?”
“大皇兄,放了景瑞,别杀我!”
此话一出,莫九卿瞬间拧眉。
当即抽出腰间软件,用力朝后背划了一剑,白色的锦袍上骤然占满了鲜血。
“卿卿,你做什么?”
帝江见这举动,也是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反应过来,马上叫来了何浮。
“去,敲锣打鼓到街上找郎中,就说王爷昨晚被太子殿下所伤,血止不住了!快去!”
等何浮离开,慕容雪的脑子才转过弯来。
只看着莫九卿受伤,心疼不已。
“卿卿,你怎么样了?”
“嘶……没事,不必担心!”
血流成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很快何浮就带回来一个老郎中,随后,何浮又出去,找郎中去了。
皇宫里,温景弘嘴唇发紫,高烧不退,嘴里一直念叨着,“大皇兄,别杀我,放过景瑞!”
一群御医齐聚东宫,一起帮他医治。
江篱跪在温朔脚下,哭个不停。
“父皇,您一定要为太子殿下做主啊,大皇兄他,太残忍了。”
“不仅杀了五弟,还要杀了太子,这完全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
“想杀谁就杀谁,这样的人,将来必起反心啊父皇!”
看着床上的温景弘,温朔的眉心越皱越紧,以至于听到江篱哭,他都烦的要死。
“够了!别说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随意编排他人!尤其是你大皇兄!”
“父皇,这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太子被他关在铁笼子里一夜啊!试问哪个哥哥,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
“你怎知景弘就是被他关进去的?”
温朔早听说温景弘在围猎场待了好几天,不知在鼓捣什么,他以为只是去打猎,却没在意。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倒是不难想像他前几日的行为,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江篱听到温朔的话,马上就嗅到了凉薄的味道。
赶紧抱着他的腿,哭的更大声了。
“父皇,您怎么能这样说啊?他可是您最爱的儿子!难道他会自己钻进笼子里,自己抓毒蛇害自己吗?”
“父皇,您一定要擦亮眼睛啊!不要被大皇兄的外表迷惑了啊!”
“放肆!你的意思是我耳聋眼瞎吗?”
本就不悦的温朔,现在变得怒意四起。
江篱赶紧放开手,匍匐在地上。
“不是的,儿媳绝没有这个意思!求父皇恕罪!”
温朔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了温景弘的寝宫。
来到殿外,便立刻叫来了金銮卫。
三个黑影出现在温朔面前,身着黑色劲装,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
“嗯!去查一下,看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
三人异口同声,一个动作,转瞬便从眼前消失。
随后温朔又将宿莽叫了过来。
“去兰昌王府,把景昌叫来!”
宿莽闻言,面露难色。
“皇上,兰昌王他,恐怕来不了了。”
“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大皇子从猎场回来,深受重伤,血流不止,现在在满京都的找医士呢。”
“他为何会受伤?”
“是……太子殿下伤的……”
又是兄弟自相残杀,温朔气的牙都咬碎了。
五指捏的咯咯作响,良久后,才吐出一句,“找个太医去兰昌王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