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万山来到女儿房中,温言安慰她一番,沈碧荷只是蒙头大睡,不理父亲。
沈万山见女儿不肯听劝,正色道:“碧荷,萧影此人便似一座金山银矿,你撵他走,抑或杀了他,便是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往外推,你怎地想不通此节。”
沈碧荷在被子里气道:“他一个穷叫花儿,有什么金银财宝好要,我看他分明便看中咱们家的钱财,到此坑蒙拐骗来着。”
沈万山道:“他带了那惊鸿簪现世,此事路人皆知,你怎会不知?想那惊鸿簪内的秘密宝藏可供百万之师百年之用,数目之大,咱们岂能拱手让人。”
沈碧荷从被子里露出头来,惊道:“真有这样多么?呵呵,要是我拿到它,立马招收百万兵马,攻入中原去,便可当女皇帝了?”
沈万山道:“你这贼丫头野心倒不小,要当皇帝,那也是做老子的先当,嘿嘿。”
沈碧荷白了一眼父亲,道:“这么说来,我与姓萧的小子有婚约之事,定是你胡乱编造的了?”
沈万山道:“那倒不是,为父十八年前确与他的父亲深交,也订了两家的婚约。只是这婚约一来乃口头约定,二来时日历久,事过境迁,他的父亲又死了,岂可做得数。此时说出,只是拿来牵制萧影那小子罢了。”
沈碧荷道:“原来如此,爹爹您干么不早点告诉女儿,害得人家这些日子来瞎着急。”
沈万山笑了笑,说道:“其实你们两个也非指腹为婚,当年你娘怀你时,萧影这小子已然坠下地来吃奶啦。他爹爹正好来到庄上,酒席上说起这事,便指腹将你许配给他。”
沉思片刻,沈万山又道:“婚姻之约虽做不得实,但咱们要留住萧影,从其口中套出惊鸿簪的下落,非得做实不可。”
沈碧荷嗔道:“女儿才不嫁给他呢。咱们趁他不备,一刀将他宰了,或是在饭菜中下毒毒死他,岂不省事!干么非得嫁给他?”
沈万山道:“惊鸿簪乃何等重要之物,便连三岁毛孩子,也猜得到他定然不会随身携带。从小到大,你开口闭口就是杀啊下毒什么的,怎地不肯长进,凡事先动动脑子!”
沈碧荷不悦,又蒙头不理父亲。
沈万山道:“你这丫头非但不识宝山,便连人也不识。”
沈碧荷听后,耍横使赖起来,一脚把被子踢得老远,嗔道:“我怎么不识人了?”
沈万山道:“萧影其人并非凡品,你却不识。他每日里蓬头垢脑,你便以为人家庸俗。你道他何以不修边幅,让人瞧来模样丑?”
沈碧荷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为甚么?”
沈万山道:“听闻萧影这小子,人长得俊美潇洒,落落不群……”
沈碧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口道:“瞧他那丑样,还俊美潇洒,落落不群?呵呵,真是笑死人了。”
沈万山不加理会,继续道:“见了他的女人,没一个不对他倾心的。前些日子他便在蒙古惹下了一单风流债,那女的为了救他,不惜自己血肉之躯,竟往刀口上撞,最终死了。那女的便是蒙古大草原上响当当的大美女……”
未等父亲说出对方的名字,沈碧荷脱口便道:“其其格?”
沈万山点头道:“正是!”
沈碧荷道:“那便怎地?天鹅爱上癞蛤蟆的事也是有的。”
沈万山仍不理她,续道:“他之所以显丑,多半便是不想再惹风流债,害苦衷情于他的女人。”
沈碧荷面露鄙夷,不忿道:“他有这样好么?哼哼,一个淫邪之徒还有这等心肠,这样的话也只有爹爹您能说得出来。”
沈万山摇了摇头,正色道:“废话也不多说,为父今晚便是为了你俩的婚事而来。此事干系重大,你无论如何也得答应!”
沈碧荷一脸极不情愿,但见父亲板起一张老脸,便也不敢太过违拗,逆了他的意,说道:“成亲就成亲,便不与他同房就成了。”
沈万山道:“这事儿得假戏真做,得骗了他心里乐呵,自愿交出簪儿来。只要簪儿到手,萧影任凭你处制便是。”
沈碧荷道:“可这婚姻终究是女儿一辈子的大事儿,爹爹你怎地不替女儿想想?”
沈万山道:“傻瓜,只要惊鸿簪到手,你要什么有什么,便与咱家攀亲的人都排成队儿,还怕夫婿难找啊?”
父女俩说得一席话,商议已决,便各自安歇,不在话下。
次晨,一阵悠扬的琴声远远飘来,萧影奇道:“大清早谁在抚琴?”
但觉琴声悠扬悦耳,出门循声眺望,琴音似乎来自湖对岸。于是涉水凌波,飞驰过岸。
刚一上岸,阵阵花香夹着晨风扑鼻而来,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举目向前望,满眼姹紫嫣红,一岸梅花藏于绿柳后面,登时让人觉着进入世外桃源一般,妙不可言,美不胜收。
蓦地见花海中有一女子,露出半边脸来,粉面含春,娇美胜过梅花。走近前去,见她身穿粉红色衣裙,臻首娥眉,青葱玉指,抚琴如水。
再一细瞧,那女子不是旁人,却是庄子里的沈碧荷。
萧影不禁大失所望,举步便要走开,她却盈盈起身,先自开了口,柔声道:“公子踏波而来,怎可不采得一两束梅花,观玩一番就回?”
萧影大吃一惊,眼前之人幽雅温柔,与毒辣蛮横的沈碧荷判若两人,莫不是一时眼花,瞧错了人?定眼再瞧,仍是沈碧荷的模样儿。
女子见他样子,嫣然一笑,声音甜美道:“公子可是将小女子瞧成我姐姐了?”
萧影惊道:“你是她妹妹?”
女子莞尔一笑,说道:“小女子名叫沈玉荷,与她系孪生姐妹!”
萧影这才舒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原来如此,你俩模样儿教人难于分辨,性情倒是大异。”
沈玉荷淡然一笑,道:“依公子看,咱俩的性儿你爱哪个?”
萧影道:“当然是姑娘你!”
沈玉荷晕生双颊,盈盈落座,流水般抚动琴弦,一曲《平沙落雁》悠然而响,让人听了,遍觉整个世界是那么美好,便连四周的山光湖色,也平添了许多美妙。
萧影、沈玉荷二人又是抚琴,又是说笑,不觉太阳已近中天。
正要并肩缓归,却闻哈哈笑声自梅花后传来,随即闪出一人,正是沈万山。
他笑道:“这一树梅花不知何时开啦,倒先给你俩个年轻人撞上了,好啊,好得很呐!”
萧影未知他言下之意,微笑道:“若不是玉荷姑娘琴音指引,萧影自也难得一见这极佳妙境。”
沈玉荷低首垂目,其状娇羞。
沈万山收敛笑容,悠然道:“想当年,你父亲与沈伯伯,便是在此连日畅饮。等这梅花忽儿盛放,一时心血来潮,便定了你与玉荷的婚事。今日梅花又放,偶遇佳境,自是你爹爹在天有灵,盼着你俩早日完婚。”
萧影闻言一惊:“我与玉荷姑娘虽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我对她却没有非分之想。看样子沈伯伯接下来便要提出成婚之事,却如何回绝才好?”
果然沈万山接着便道:“哈哈,这叫佳偶天成,趁着这大好梅花,我这便给你俩选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了吧!”
萧影见沈玉荷娇容羞颜,花笑甜甜,显然是对婚事满心欢喜。
他稍作踌躇,转目向沈万山道:“萧影一介山野小子,岂配得上玉荷姑娘的花容月貌。再说萧影身中毒物,命不过一年,眼下又有诸般要事缠身,不敢偷一年之欢愉,而害了玉荷姑娘的终身幸福。”
沈万山面色不悦,瞧样子就要发火,却强自压抑,转而关切道:“萧贤侄年纪轻轻,怎地说命不过一年?”
萧影正要答话,却见沈玉荷花容大怒,双眼充满怨毒,将手捧的一束梅花奋力甩在他脸上,咒骂道:“萧影你这个卑鄙之人,给脸不要脸,谁要跟你成亲了!”
说完掩面奔出梅花林,沈万山随后叫唤道:“碧荷,碧荷,你去哪儿?”
听了沈万山的叫唤,萧影大吃一惊,心想:“原来玉荷便是碧荷,今日若自己心旌不定,答应了这门婚事,定将铸成一生大错。”想到此,背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天一大早,沈万山便给萧影送来了一套绸缎新衫,称邀约的援手这两日便将齐聚山庄,叫他更衣妆扮,不可在人前失了礼数。
萧影将自己从头到脚梳理一番,正要换上新衣衫,蓦地想起自己初到太原,有人便好酒好肉招待了自己,还送了衣衫。而后得知对方是那个紫衫女子,她屡次与自己为难,还以人命相要挟,逼迫自己服食了“千虫万蛊啮骨丸”。此刻床边放着的破旧衣物便是紫衫女所赠,日前自己在湖里将之洗洁干净。想想虽未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她的所作所为亦非自己苟同,但她对自己一无恶意,还好友般招待自己,此等情谊,殊难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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