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古地,少年汗流浃背的拖着剑回到所居的石屋。石屋颇为简陋,除了一张石床和一套桌椅却是别无长物。
少年习惯性的看了石床的方向一眼,却是对上了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池召?”
池召道:“是我。前辈睡了三日了。”
“三日?”邢舍钱撑着床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该死的魔族!害他被凤凰针对,还是用师姐的身份诓骗他。如果不是他护身的东西够厉害,这次恐怕就得折在人家的涅盘之地了。
“是禁灵古地。”池召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邢舍钱的反应。这位天枢院主他是见过的,在池家主家那里。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值得深究了。毕竟他捡到他的地方空间极其不稳定,显然是还没有完全修复。能逼得他撕裂空间跑路,那么之前待的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禁灵古地内灵气匮乏,且压力是外界的数倍,生活在此地的大都是炼体的修士。想到此,邢舍钱问:“这里是你们池家的范畴?”
“是的,前辈。”
邢舍钱心中了然,禁灵古地素来是体修的天下,而体修中又以池家为最。是以就算他们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多处禁灵古地,也没人有什么异议。
毕竟如今的修真界以法修或者剑修居多,而池家实力深厚,少数的那些体修也没哪个不怕死的来找他们的麻烦。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古地的由来了。古地大都传自于千年前的劫难,或是当年的战场,或是某位尊者开辟的小界,包括他们书院的古域。但也有极少数是如今所剩不多的古族居住之地,比如凤族。
而禁灵古地属于前者,和古域一样原是处古战场,只是战场因当时诸位大能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伤害,四裂开来,才有了如今的禁灵古地。
只是——“你一个剑修,跑这里做什么?”邢舍钱问道。他会对池召有印象,自然是因为这孩子够独特,生在炼体世家,却痴心剑法。这份痴心据说得到了池家上下的认可,允许他习剑。
只是剑修以练剑为主,虽然体魄会比专修法术的法修强一些,但终究不是体修,自然也不会太过锤炼身体。
“我喜欢重剑。”说着,池召将手中的剑递给邢舍钱。
邢舍钱伸手接过手,这柄剑看着不似开阳院常用的剑那般细长,却也没有显得特别笨重,可这重量约莫有万斤了。
不过之前怎么没听说这池召喜欢重剑来着?
邢舍钱疑惑了一下,也就不再多想。他与池召的长辈虽是故交,但也没必要对这种事盘根问底,“力量不错。”
池召笑笑,问:“前辈现在有什么打算?”
“等伤好些就离开。还有,劳你帮我打听一下书院最近有什么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问题,前辈。”
但邢舍钱又想到这孩子来古地肯定也不是玩儿的,皱眉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有的事。原想着等您好些了,就联系家里送您离开。现在也差不多。”
“恐怕还要麻烦你给我寻件衣服。”之前仓促之间跨越空间裂缝,他的衣衫已有多处破损,且染上了许多血迹。这个样子出去,怕是要被人当成乞丐叫花子之类的了。
不过作为一个洁癖,别人看法不是邢舍钱
关心的。虽然衣服染上的是自己的血,但邢舍钱还是从心底里嫌弃它。他现在迫切需要换衣服。
“衣服我已经准备好了,前辈换就是。我在外面等您。”池召了然一笑,指着床头的衣服道。
倒是细心。目送池召离开,邢舍钱笑笑,开始换衣。
虽然黑色不太符合他的品味,但凑合着穿了。
关键还是书院现在的情况,颜巫能框他,当然也能框别人,就怕她还是用师姐的身份。另外,他身上还有伤,近期恐怕不适合使用灵力了。
正想着,石屋突然塌陷,邢舍钱下意识动用灵力防御,却因为自己的伤稍稍迟疑。
伤和脏,果然还是后者比较讨厌。然而等邢舍钱终于决定躲开时,已失去了躲避的最佳时机,活活被掉落的石块掩埋。这大概是他成为天枢院主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塌陷的石屋外,池召面色难看的看向始作俑者。
少年一身黑布衣,个子约莫有一丈高,体型魁梧,脸上却带着憨厚的笑容。
“抱歉,失手了。”对于自己砸了人家的屋子这事,少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愧疚,左右这家伙不是还好好的嘛。
失手?这刚刚估计是想砸他来着吧。又想到石屋里面那位,池召不禁感到头疼。倒不是怕砸伤他,而是这位天枢院主据说有洁癖啊。
“你砸了我的前辈。”一边想着,池召不悦道。
“哪儿来的前辈?要我说谁会来你这破屋子啊?”
少年不以为意,池召他还是极为了解的。
这家伙在这里都快半年了,但可能是因为不受池家重视,无论人族还是池家就没见哪个搭理过他的。怎么可能有人和他亲近?
少年正想着,就见几个分量不小的石块从废墟,也就是原本的石屋飞了出来,落点不偏不倚,正好是他所在的位置。少年跳起躲过石块,看向池召,“这还真——哎呦!”
他正说着就感觉左肩一痛,一个接近圆形的黑玄石在砸中他之后滚落到地上。活动着有些麻痹的肩膀,少年惊讶,“这又是哪儿来的变态?”
就算是人族那个妖孽,也就这个力道大一点,可那个妖孽现在明明在巨岩峰磨炼的吧。少年自动忽略了池召口中的那个“前辈”。
少年刚说完,就见一柄剑直直地插在自己脚边,正是池召的那柄重剑。
池召拔起剑,眼中带着诧异,前辈的伤原来不严重吗?
“抱歉,连累到前辈了。石恒是来找我麻烦的。”池召看向废墟,恭敬道。
“与你无关。”冷淡的声音响起,一个黑色身影走了出来。
“中年人?超龄了吧。这处古地不是只有二十岁以下可入吗?”那少年,也就是石恒惊疑道。莫不是偷渡进来的?
他好像有了个可以威胁池召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