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觉得我不行。”司尧看着不远处刻着血婴城三字的牌匾,慎重道。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说不定你其实很适合呢?”凌诗诗笑意盈盈的推搡着她,“快点去吧,师姐等你凯旋。”
想想凌初雪的人设,司尧觉得她还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想一顶软轿直接抬到了她们跟前,小厮恭恭敬敬道:“初雪小姐,请上轿。”
司尧看看这顶红轿子,再回头看师姐时,那个带个斗笠的白衣女子已经远去了,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司尧:……
“走吧。”少女酝酿了一下,语气上挑,声音也是柔柔的,配上一身红衣,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风流多情的美人。
但坐上轿子帘子一放,司尧就又恢复了面瘫表情,[修士怎么还会坐这种人抬的轿子?]
[这习惯好像是跟凡人学的。关键是气派啊。]团子幸灾乐祸的笑笑,[来说说这凌初雪什么性格?怎么船上还好好的,可接受了记录她所有资料的玉简后就想反悔了?]
[这是有自知之明。]上将大人一本正经道,[打打杀杀行,但凌初雪这种我演不来。]
[怎么个演不了?]
司尧沉默了下,[看师姐给的介绍,血婴城是个好去处,磨炼心性增加经验都不错。但是,这在一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眼里却并不是,凌初雪就不屑来这里。]
[那怎么还来了?]
[犯错了呗。]司尧凉凉道,[闯了祸,凌家大长老让她来这里避避风头。]
[大长老是谁?]
来自小八的嘲讽:[你说话不带脑子?凌诗诗提到过,凌初雪是大长老之女。]
司尧也不在意他们打岔,[知道她闯了什么祸吗?]
[你倒是说呀。]
少女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调戏美男。]
[这也不算大错吧。]
[关键这大小姐调戏的是另一个实力相仿的世家公子,一个虽然眼睛有疾,但备受他的家人看重的少年。]
那也就是赔礼道歉吧。能逼的凌初雪出来避风头,她不是把人家那个了吧?团子腹诽着,这话它没敢跟司尧说。
[那原本的凌初雪呢?]
[凌家让她来血婴城,但她本人不乐意,最后也就是被罚到了凌家的思过堂。不过这事没人知道,明面上还是得有人提她来血婴城受罚。]
[所以咱们是替人……]
轿子猛地一停,司尧挑眉,声音已经又变成那种柔柔弱弱的风格,“怎么了?”
“有人拦……”
“姓凌的,被罚到了还好意思坐轿子?赶紧给我滚下来,然后去给君远哥赔罪!”
司尧:??
她这是还没到住处就被人找事了?不是,总得跟她说下外面的人是谁吧?总觉得,自从师姐那晚误把青织招进天玑院后,人就不再靠谱了啊。
似乎是见轿子里的人没答话,女子气恼的一鞭子扫了过去,“还敢做不敢当了?给本小姐滚出来!”
也亏得司尧躲得快才没被伤到,但轿子算是毁了,一分为二砸在路边。不过对于这位上来就动手的大小姐,司尧也没打算给好脸色,她嘴角勾勾,似笑非笑,“我这不是正在想是谁拦我呢。”
“你——看我不打烂你的脸!”看她毫无悔过之意,邬兰被气得不清,鞭子又扫了过去,凌厉至极。
司尧差点就硬接了,但她想到资料里凌初雪娇生惯养的体质,又没心情演受伤,足尖一点轻飘飘避开,并取出了凌师姐交给她的剑。
这剑据说和凌初雪那把一模一样,是凌师姐为了防止她遇到熟人预备的。
“真是难得,您大小姐还舞得动剑啊。”邬兰嘲讽了句,紧跟其上。
今天不揍这贱人一顿,难解她心头之气!更何况君远哥还在上面听着呢。
团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吧。你用的是自己的脸,她没发现你不是本人——难不成她以前没见过凌初雪?]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她干嘛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凌家和她家有仇?]
[不至于。她刚刚提到了什么君远哥——萧君远就是凌初雪当初调戏的少年。]
[原来是情敌啊。]
[见鬼的情敌!]司尧迟疑,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躲着。
烦人!她和凌初雪之前没见过,这女人却能准确拦住凌初雪的轿子,肯定是有人告诉她的。如果不是熟人还好,如果是熟人——还是谨慎起见,拖到守卫军过来吧。
不过一直拖着也不符合凌初雪的性子,所以她还得再去激两句,“大姐,您到底是谁啊?我是真想不起来。”
“你叫谁大姐呢!”邬兰脸色更差了,她们年龄相仿,她哪只眼睛看出了她大了?
“那要不大娘?我说这鞭子怎么软绵无力的,原来是大娘啊。大娘,你小心腰啊!”
被一阵火上浇油,又始终打不中凌初雪,邬兰彻底恼了,黑色灵力蔓延至整条鞭子,“我撕烂你的嘴!”
“大条了。”在她们不远处的茶楼,有人皱眉道,“邬氏的血巫灵力都出来了。凌初雪要是出事,凌家可……”
少年倚窗而立,“还不至于。凌家的这位步法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总能在必要关头躲开,简直像是在逗邬兰玩儿。应该没出全力。”
“诶?”仔细端详后,最先出声的人疑惑,“还真是,这躲得也太巧了。不是都说凌家二小姐是个绣花枕头吗?竟然还有几分真本事?”
“也算正常。不然她又如何在凌家盛宠不衰,连大小姐都避着她去南柯书院了。就是这品行吧。”少年语意未尽,看向一旁的白衣少年,“当事人对她就没点看法?”
萧君远放下茶盏,一双眼眸紧紧闭着,“你们约我来就是为了她?大可不必。我们两家之前已经商量妥了,完全没必要再针凌二小姐。”
“那你刚刚怎么不拦着邬兰?”
“太吵。走了清静。”
余下的两个少年嘴角抽搐,“……不愧是你。”
“茶喝完了,走吧。”萧君远站起身,已有去意。
不曾想,底下在这时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