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冥宴上也没能打起来,除了因私人恩怨死了的老妪和为此重伤的孙卓,以及被司尧灭了的宫芙,再无伤亡。
“今年的中元节冥宴大概是几百年来最和谐的一次了,全场只死了两人啊。”带着蓝色鬼面的卢姗感叹了一句,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大家也都能察觉出她兴致不高。
司尧不做感想,看向萧君远正打算让他交涤灵果,就听卢姗接着道:“我好怀念伊丽妹妹那次的冥宴啊。你说我现在把妹妹逐出冥府,等明年再迎一次,怎么样?”
“那明年谁还敢来冥宴啊?”孙卓嘀咕了句。
“也是。”卢姗若有所思的点头,而后就更遗憾了,那个姓褚的怎么就死了呢?有他的冥宴,那才叫热闹。
“行了,冥宴结束,出去吧。”司尧道。
“姐姐懒得动弹了,妹妹你自己出去吧。记得把小公子给大家介绍一下。”
萧君远下意识皱眉,“这不合冥府规矩吧?”每次冥府的新人都是由这位府主夫人介绍的,她不想出面,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什么?
卢姗嘴角上扬,带着冷意,“我的话就是规矩!取巧入了冥府,你还想怎样?”
司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走吧。谁介绍都差不多。卢姗姐姐累,我也累,还是早点结束吧。”
闻言,萧君远不再多说,跟着少女离开。
只是还没走出大堂,司尧就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了。回头一看,顿时一愣。
不只是她,包括卢姗,所有人此刻都愣住了。
红色鬼面·万年工具人·府主今日竟然动了?不只动了,他还拉住了萧君远的衣服?!
这工具人府主除了每年冥宴开场的那句话,平时可都不带半点任何反应的!
卢姗很快回过神来,神色间还带着喜悦,“夫君?”
然而这位府主没回应卢姗的话,只是手紧紧拉着萧君远的衣角,似乎不想让他走。
司尧神色复杂的看向萧君远,后者也是一脸的懵,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试图让对方松手,然而一直没能成功。
卢姗的喜悦顷刻间消散干净,她飘身上前,握住了自家夫君的手臂,让他松开了手。
再看向萧君远时,卢姗的神色较之前温和了至少十倍,“小公子有时间可来冥府坐坐,夫君他很喜欢你。”
“我尽量。”萧君远勉强笑笑。他了解冥府,当然也知道这位冥府主人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怎么轮到他就不对了?
司尧:“那我们先出去了。”
卢姗迟疑了下,“劳烦妹妹好好介绍介绍这位小公子,我还要安置夫君。”
同样是不能到场,但原因不同了。从现在起,这小公子就是她冥府的贵客。
司尧点点头,拉着萧君远离开。一晚上沦为看客的众人也在府主夫妇离开后纷纷反应过来,离场。不过那个摆设居然动了,真是离奇啊。
这边,司尧站在冥府前的台阶上,刚介绍完萧君远,正轮到他报上姓名。
冥府的规矩就是如此,只有活过冥宴结束,才能留下名讳被冥府成员记住。只不过这个名讳必须是真名,司尧那次完全就是个意外。
报完名字,司尧懒得理会大家的反应,直接对萧君远道:“跟我来。”
萧君远点头,知道该把涤灵果交给她了。得亏他带够了三颗,不然可能得凉了。
三颗碧玉一般晶莹剔透的果实到手,司尧看萧君远也顺眼了些,道:“冥府其实也算安全,只不过天亮要离开时,尽量不要被人近身。”
这是防止别人在冥府力量减弱时对他的神魂下手,他已经被长辈提前告知过,不过萧君远还是道了谢,然后问:“那府主是什么情况?”
司尧摇头,“谁知道呢?冥府的人都知道府主此前就是个摆设,除了在冥宴上,几乎没人能看到他。而冥宴中,他也只会说开场那一句。谁知道他今日发什么疯?说不定跟你这一身白衣也有些关系。”
“我说我也挺奇怪为什么我是一身白,你信吗?”
“信啊。有很多事就是连本人都不知道原因的。”
两人没说几句,纪扬便找来了,“伊丽,你又在冥宴上干什么了?我看他们脸色——啧!那叫一个精彩。”
“你来干什么?”司尧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跟在纪扬身后的仲齐摊手,“我都说了你们可能在聊私事,可还是没拦住他。”
“差不多聊完了。纪扬前辈不是南柯书院的吗?想必一定见多识广吧?能问你个事儿吗?”
“问吧。我尽量答。”
“冥府的府主——前辈觉得他怎么样?”
纪扬:“府主?那不就是个放在哪儿好显得卢姗不会形单影只的花瓶吗?他怎么了?”
“今天那个花瓶动了,他还扯了萧君远的衣服。”
纪扬瞟了一眼萧君远,然后就忍不住笑出声,“噗!哈哈……他一个大男人扯别人衣服?而且也是个男的?不行,你让我先笑会儿。”
司尧:……
“可他为什么拉这位——呃,小公子的衣服?”仲齐显然比纪扬正经多了。
“不知道。卢姗可能知道一些,但她没说。”
司尧说完,看纪扬还在那儿哈哈地笑,淡定的开始爆黑料,“听说纪前辈前几日又去海络城的醉风阁拈花惹草,还被自己未婚妻抓包了?”
纪扬:……
青年顿时收敛了笑意,皱眉看着司尧,“你怎么又知道了?你认识书院里的谁?还是说你住在海络城?”
“你怎么不猜我是书院弟子呢?”司尧笑笑。
“不可能。上次我排除过一回,书院没有叫伊丽的弟子。除开名字不说,和你年龄相仿的弟子里,唯一可能进冥府的那丫头从来都没杀过人,算是暂时无缘这里了。”
萧君远:“丫头?”
“嗯。是个总喜欢女扮男装的丫头片子。话说,不会是那府主看上你了吧?你其实也是女扮男装的?”
司尧:……
萧君远:“……纪掌事说笑了,萧家的小公子,我想阁下应该听说过一二。”
“那可不一定。”纪扬微笑,“我们书院那个名气也不小,可就是没人看出她其实是姑娘。而且可特立独行了,敲诈书院高层、逼走授课夫子,就没她不敢干的事。伊丽,你知道我说的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