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约似曾听过陈庆之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又有些想不起来,张知鱼心里暗暗把这个名字先记到了心里,趁着苏隆兴还略带清醒的时候,张知鱼突然问道:“对了,你家的七姐今年芳龄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提到这事,又是苏隆兴心中的一个痛,要知道有多少人都跟自己提过这件事,可是每次自己跟苏小容说,都被她一口给拒绝掉,家里那个老头子倒是对这件事颇有些兴趣,可是一听是自己介绍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明令禁止自己掺和到苏小容的婚事中。
自嘲地哼了一声道:“芳龄十五,倒是未曾许配人家,家里这些人也不是没给她安排过,可是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嫁,现在又掌管着这么大的家产,想嫁出去估计也是难事,等着过几年招个赘婿罢了。”
果然是还没有嫁出去,张知鱼心里一喜,笑眯眯地说道:“苏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说。”苏隆兴迷迷糊糊地说道。
“你看呀,你们苏家跟我们张家应该算得上这杭州最大的布商了吧?”
“嗯,当然。”苏隆兴点了点头,虽说这些年苏家在自己手里衰落了一些,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张家之外,苏家的规模还是要远远超出其它家的。
张知鱼继续蛊惑道:“苏兄,既然这样,那咱们为何不强强联合呢,这样一样,不仅是能确保咱们在市场上的份额占到最大,也能避免出现今天这些这样的场面,咱们两家斗个不停,便宜的还不是其它的布庄。”
对呀,张知鱼这番话说得的确是挺有道理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苏隆兴眨了眨眼睛,回想着刚刚张知鱼的话,半晌缓缓点了点头道:“张兄说得倒也挺有道理,只是……”
顿了顿,苏隆兴不解地问道:“咱们该怎么联合呢?”
“呵呵。”戏肉终于来了,张知鱼笑着说道:“不瞒苏兄,犬子文达今年刚好十七岁,因一心苦读诗书,却忽略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这当爹的自然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既然你家七姐年纪也尚可,咱们两家倒不是如结成秦晋之好,到时候这杭州的市场岂不全都归咱们两家所有?”
哟,敢情张知鱼打的这联姻的主意,这件事听起来到是很不错的,毕竟两家占的市场份额如此之大,若是联合在一起的话,除少了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另外也能对某些特有的布料独家定价,这可是双赢的结果呀。
只是……
一想到那倔强的苏小容,苏隆兴心里的把握顿时弱了几分,幽幽地说道:“张兄的话,在下倒是挺赞同,只是在下现在在苏家说话哪有人肯听,所以这件事在下也是爱莫能助了。”
“哎,苏兄不要忘了四个字‘事在人为’,愚兄并不指望苏兄现在能满口答应下来,只需要苏兄把这句话带给你家老爷子,以你家老爷子的智慧,相信他能分清这件事的轻重缓急的,到时候都不用你开口,他自然会替你作主的。”
“嗯,言之有理。”苏隆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既然这样,我这就回去跟我爹提这件事情,到时候有了结果的话再告诉张兄。”
“那我就在家恭候良音了。”张知鱼满意地拱拱手,看着苏隆兴就这么匆匆地走掉之后,自己嘴角不由勾起一道弧钱,苏小容,让你再厉害,恐怕也逃不过我的这么计策,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你们苏家都得全归张家所有,什么强强联合,完全是个屁。
不过,张知鱼突然想到了苏隆兴刚刚提到的那个人,自己想了想之后,伸手把小二给招了过来,向他打听道:“小二,你听没听过陈庆之这个人?”
“陈庆之?”小二接过张知鱼手中的钱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员外问的可是那三试不中的神童?”
“应该就是他。”神童到是对上了号,可这三试不中又是什么?
小二笑道:“这个人以前可是相当有名的,三岁能识字、四岁能背书、五岁就能写诗……”
“哦,这么厉害?”眨了眨眼睛,张知鱼仿佛也想起来了什么。
“厉害?年幼的时候是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嘛也就那样,连考三科童生试都没有过,听说看过榜之后还闹出跳河一出,最后还是苏家的大小姐把他救上来的。”
听到这,张知鱼仿佛明白了什么,敢情两个人是这么相识的,只不过这个陈庆之在这件事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事到如今,接下来已经没有陈庆之什么事情了,虽说花罗的制作还在继续,但自己的位置早就已经被其它人给代替,每天陈庆之除了注意一下各道工序之外,倒也是轻松得很。
下午的时候,陈庆之就已经准备好明天最后一批素罗的衣裳,这一批自己还特意在领子的位置上做了一些特别的设计,这也算是一批特别的版本,设计好了之后,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刚把这批素罗收好,身后便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小官人再忙什么?”
陈庆之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苏小容与月儿却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连忙笑着说道:“这批是明天要卖的衣裳,我把它们整理好,一会就可以送过去了。”
“哦,是这样呀。”苏小容点了点头,脸蛋上却没来由的一红,有些扭捏地说道:“刚刚我翁翁说,今天晚上打算请小官人却家里赴宴,不知你可有时间?”
“赴宴?”陈庆之脸上一愣,心里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几天为苏家赚了这么多钱,应该是引起了苏家人的注意,请客是假,大概是给自己提什么条件,能让自己永远留在苏家吧。
想了想,陈庆之笑着点了点头道:“今晚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身上这件衣裳有些不妥,一会我先回家一趟,然后再去苏府。”
“这样呀。”苏小容想了想说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坐我的马车回家吧,然后咱们一起回家,倒也省了你走过去。”
“也好。”陈庆之并没有想太多,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坐苏小容的马车,于是三个人坐着马车回到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陈庆之又坐着马车离开了锣鼓巷,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马车消失在巷口之后,有一个人影从阴影处闪了出来,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伤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