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庆之果然像传言中那般的豪富,随手拿出一块便是五两重的银子,见到银子之后,那王维林的眼神明显有了些变化,态度上虽然还是那般冷冰冰的,但是语气很明显软化了下来。
三个人跟在小二的身后,一直上到了酒楼的三层,到了其中一间雅间外,小二笑着推开门:“三个客官请进。”
“呃?”打头的陈庆之没进,反倒是微微一皱眉,略有疑惑地咦了一声:“三位?”接着便回过头来。
当看到陈庆之转过头来时,王维林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顿时生起一种不妙的念头。
果然,只见陈庆之转过头盯在他的身上,接着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王维林的脸瞬间就变得通红,对自己来说,陈庆之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到自己的脸上,脑子里顿时有些晕乎乎的,只恨自己刚刚为何不早点离开。
倒是夹在中间的刘溪山显得有些尴尬,连忙劝道:“陈兄难道忘了,王兄也是跟咱们一起来的。”
“没忘。”陈庆之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请的是你,又不是他。”
“你……”王维林脸上的颜色像是只大虾一般,愤怒的目光喷着火,很明显已经快要爆发出来。
就在陈庆之已经做好准备跟他动手的时候,谁料那王维林眼里的怒火却突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不甘地拍了拍刘溪山的肩膀:“那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顾刘溪山的挽留,便转身匆匆离去。
“王兄,你……”
望着王维林远去的背影,刘溪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他自己也意识到,刚刚王维林的举动的确有些不大合适,放在自己身上,估计也能做出陈庆之这般的举动吧。
陈庆之的心情并没有受到王维林离开的影响,笑着招呼道:“刘兄快请进,实不相瞒,小弟上早便没有吃饱,这时候已经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怕是来一只整羊都能吞到肚子里去。”
“呵呵,没看出来,陈兄年纪轻轻居然有一付如此好的胃口。”把王维林的事情抛在脑后,刘溪山也坐到了陈庆之的对面。
小二笑着问道:“二位小官人打算吃点什么呀?”
嘴里虽说的是二位,可是目光还是主要集中在陈庆之的身上,毕竟有钱的才是大爷,自己当然要伺候好人家才行。
陈庆之笑道:“还是让刘兄先点。”
“这……”刘溪山顿了顿,点了点头:“那好,我先来。”
启德书院在杭州的名声虽大,但是里面的学子却以普通的寒门学子居多,平时书院的束修已经让每个学子大为的头疼,像是刘溪山这样的学子,虽说家里的条件要稍稍好上一些,但也不是经常能够到酒楼里大吃一顿,难得今天有这么一次机会,自己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嘴硬道:“其实酒楼里的东西我觉得也没有多好吃,倒是想吃些清淡的,要不这样吧,上几道清凉的小菜便可。”
自己不是听错了吧。
小二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自己本以为这位小官人能够点那些价格不菲的招牌菜,谁知他一连点了三、四道,全是那些不值钱的小菜,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是掌柜的又该埋怨自己办事不利了。
“小官人,我家还有招牌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你看,你不来几道尝尝鲜?”
“呃?”刘溪山愣了一下,接着颇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这几天肠胃不是很好,吃不得那些带腥味的东西。”
这哪里是吃不得带腥味的东西,怕是口袋里没银子吧。
小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刚刚把菜单拿起来时,那边的陈庆之却笑道:“小二,把菜单拿过来,刚好我这两天清空了肠胃,正想吃着大鱼大肉解解馋,这样吧,刚刚你说的那两道菜全要了,再来这个、这个……”
没多大会的功夫,陈庆之挑着酒楼里的招牌菜又点了七、八个,这才挥挥手让小二下去。
“陈兄,咱们要的是不是太多了些,咱们俩人又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呢?”大概是觉得这顿饭价值有些不菲,刘溪山未免有些心疼。
陈庆之随意笑了笑:“没关系,吃不了还可以打包走嘛。”
“打包?”刘溪山又是一愣。
“呃……”陈庆之顿时有些尴尬,想了想说道:“就是把剩下吃不完的菜拿回家,等下一顿热一热再吃。”
“哦,原来是这样。”刘溪山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接着佩服道:“陈兄已经如此豪富却还这般的节俭,果然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吃不了打个包都成楷模了,看来这楷模的含金量也不是很高。
陈庆之心里暗暗发笑,趁着这功夫,自己倒好奇地问道:“差一点忘了,刚刚从书院出来的时候,刘兄喊我可是有什么事?”
“哦,有事有事。”说到这的时候,刘溪山脸上还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一下,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个样子的,夫子总是说我们不要死念书,若是想要写出优美的文章,就要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所以趁着这次有个好机会,我们几个人准备联系几个同窗好友,去一趟东京。”
“去东京?”陈庆之顿时一愣,不由自主笑道:“真是巧了,正好我也打算去往东京一行,说不定咱们还能走到一起呢,不知刘兄出发的日子定在哪天?”
“你也要去?”刘溪山顿时一愣,后面的话就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看刘溪山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些意外,陈庆之倒也是一愣,不解地问道:“怎么,难道刘兄不欢迎吗?”
“呃……这倒不是。”刘溪山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原本我就打算邀请陈兄一同前往东京,现在正好,也省得我劝陈兄了,只是……”
“只是什么?”等了一会,看着刘溪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窘迫,陈庆之好像明白了什么,眨了眨眼,猜测道:“莫不是盘缠没有准备够?”
心里的话就这么被陈庆之猜了出来,刘溪山脸上的尴尬色尽去,苦笑道:“不瞒陈兄,此去东京怕是没有三、四个月都回不来,所以盘缠自然要准备得足一些,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家境,几两银子倒是可以拿出来,可是几十两银子根本想都不要想,所以……”
咬了咬牙,刘溪山终于把众人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听人说陈兄家里还算豪富,所以大家想带着陈兄一起去东京,希望陈兄在路上能够照顾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