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叶问不见了,怕是藏到哪里不出来了。”
“什么?”葛天亮一脸狰狞地望着黑漆漆的夜,恐怕自己也意识到在这么漆黑的夜里想要抓住一个人有多么难,顿了顿,自己咬牙切齿地吩咐道:“派人把这乌墩镇给本公子围起来,黑天抓不到他,那咱们就白天抓,另外再传令下去,不管是谁,只要抓住那人,赏银二十两。”
“是。”
二十两的赏银已经不小的一笔数目,就算去迎春楼,也能去个十次八次的,对于这些处于底层的衙役来说,这些银子的确有莫大的吸引力。
有了葛天亮在身后撑腰,众人的胆子也开始渐渐大了起来,遇到可疑之处立刻连敲带喊地把附近的百姓惊醒,一时间,怨声四起。
葛天亮才不会管谁在骂自己,只要抓不到那叶问,自己就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倒是也知道这人怕是一时半会也抓不到,目光左右寻找时,却见到那迎春楼亮着的招牌,想了想,自己便带着几个手下向迎春楼走了去。
由于时辰太晚的缘故,就连迎春楼前迎客的龟奴也都回到了楼里面,葛天亮倒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来到门口,懒得用手去推,直接一抬腿,‘当’的一声便把大门给踹了开。
听到这声音,楼内的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刚刚还喧哗的大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慌忙地转过头向门看去,当见到葛天亮慢慢走进来时,忙不迭地转过身来,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县令家的公子,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惹得起的。
别人能躲得开,可是有一个人却躲不开,胖胖的老鸨一脸娇羞地走了过来,手中的手帕轻轻朝葛天亮脸上挥了挥,娇嗔道:“哟,奴家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咱们富春县的第一公子,葛公子,你可有些日子没来奴家这迎春楼了,是不是都把奴家给忘了?”
葛天亮看她这身肥肉,心里就有些恶心,一挥手把老鸨给推开一些距离,接着冷声问道:“我问你,今天有没有一个书生到你们迎春楼来?”
“书生?”老鸨脸上的表情一愣,接着点了点头道:“有呀。”
“呃?”难道那叶问真的躲到这里来了不成?葛天亮眼睛一亮,还不等他开口,只听那老鸨一指大厅里面笑道:“公子请看,奴家这迎春楼里好多书生呢,你要找的是哪一位呀?”
我呸……
本以为那叶问就躲在这里,谁知这老鸨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这里面的书生虽多,可是却没有自己最想找的那一个,没好气地瞪了老鸨一眼,葛天亮重重哼道:“我要找的不是这些人,就在刚才可有书生进来?”
“这个……”老鸨故意犹豫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真对不起葛公子了,奴家真的是没注意到。”
“算了算了。”葛天亮也没想过那叶问胆子会大到躲在这里,随意地挥了挥手,接着便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了下来,让老鸨给自己准备点吃的东西,然后叫了两个姑娘陪着,就这么等待着外面来的消息。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大厅里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多数都搂着姑娘回楼上休息去了,渐渐的便把葛天亮给显了出来,他自己也是一脸疲惫地靠在姑娘的怀里面,嘴里不时地发出阵阵的鼾声。
“公子,公子。”老鸨试探地喊了两声,葛天亮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缓了一会之后这才记起自己是在哪里,皱着眉头问道:“干什么?”
老鸨讨好地笑了笑道:“公子,你看这天也不早了,你还是回房里休息吧。”
“呃?到什么时辰了?”葛天亮随口问了句。
“已经是一更天了。”
“都这么晚了?”葛天亮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连忙问道:“刚刚可有人来找我?”
“没有。”老鸨摇了摇头。
“特么的,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抓不到。”
骂过之后,葛天亮睡意又涌上头,双臂架在两女的肩上,然后吩咐道:“告诉他们一声,都停下吧,把出入镇子的道路都给我堵住,千万别让那叶问跑了。”
吩咐过后,葛天亮便搂着两个姑娘回到了楼上的房间里面,这时候老鸨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容,又等了一会,约莫葛天亮已经睡着了,自己这才缓缓地走到了楼上,到了其中一间房间门前停了下来,警惕十足地看了看左右,确认没有人见到自己时,这才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的气氛却与青楼有些格格不入,绣娘独自坐在床头,低着头打着瞌睡,而陈庆之则板着脸坐在椅子上面,听到门声响起的时候,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奇地望着老鸨,等着她说些什么。
老鸨进来之后,先把门关好,然后慢慢地走到陈庆之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目光仔细地打量了陈庆之一番之后,倒是好奇地问道:“小官人是外地人,怎么会惹上葛公子的?”
“说出来怕你不信,来之前我差点把他给淹死。”陈庆之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像做了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哦?”老鸨倒是被吓了一跳,自己的确看出葛天亮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干的,可是头发却是湿漉漉的,很显然这位叶小官人说得并没有错。
刚刚自己还打着讹他一大笔银子的想法,现在老鸨的心里却有些疑惑不定,顿了顿,小心地问道:“王小……哦不,应该是叶小官人。”
不经意间点出陈庆之的身份,只是老鸨却不知道,那葛天亮只是说习惯了叶问两个字,虽然知道叶问的真名叫什么,却一直懒得去讲,自己也就把陈庆之当成了叶问。
陈庆之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目光平淡地望着老鸨,既然刚刚她没有出卖自己,那势必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就凭自己跟她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她会跟自己讲什么义气的。
脸上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老鸨却是轻声感慨道:“这么大的迎春楼都要靠奴家一个人支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的时候能少得罪一个人就要少得罪一个,只是今天奴家为了小官人却得罪了本县县令的公子,这个……叶小官人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才可以呀?”
陈庆之一瞬间便明白过来,敢情这位老鸨之所以没把自己给供出去,居然是想拿自己换一笔银子。
笑容渐渐地浮现在陈庆之的脸上,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妈妈不妨开个价,若是在下能够掏得出来的话,绝无二话。”
“叶小官人果然爽快,一千两,应该不是很过份吧。”
(本章完)